洗完澡，仲希然癱在床上。

剛才撐得手都了，拿著婚前協議也覺得沉，只拿了幾秒就放下，鋪在上慢慢看。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帶著淡淡的嘲諷，明顯嘲諷這作。

仲希然瞪祁斯年一眼。

祁斯年：“你力也太差了，要不要健個，總共撐了也沒十分鐘，最后就撒要我抱著。”

仲希然：“禽·，你閉！”

祁斯年還在賢者時間。

他閉著眼睛了一會兒余韻，才重新拿出手機，稍微回一下郵件。

仲希然手腕都了，坐著一張張看當初自己親手簽過的婚前協議。

條件是真的苛刻。

條目多而繁瑣，但核心說起來容并不多：

一、祁斯年要注資仲氏；

二、祁斯年婚前婚后財產都歸自己，仲希然婚前財產歸自己，婚后財產百分之50屬于祁斯年；

仲希然反復看了幾遍第二條，懷疑自己看錯了。

轉頭看向祁斯年：“你不用這麼狠吧？”

祁斯年臉上還著饜足，看：“嗯？”

仲希然指尖得那份婚前協議在的棉被上陷下去一截。

“就算你當年不我，也不用出這麼一個條款吧？你的婚前婚后財產歸你沒問題，但我微薄的婚后財產為什麼還要分你一半？資本家真是渾每個孔都滴著。”

祁斯年起眼皮：“協議不是你自己簽的嗎？”

仲希然一噎。

祁斯年聲音很淡：“當初看都不看就簽了，現在才來怪我是不是晚了點兒。”

他語氣里仿佛有那麼點兒責怪的意思。

仲希然大腦宕機兩秒，才說：“那我們認識那麼久了，我對你總是有點信任的吧？”

誰知道祁斯年竟然。

不過條款雖然這麼寫，他當然從沒跟提過錢的事，可能只是為了以后離婚提前做打算吧。

祁斯年用氣音發出一聲笑：“這還像句話。”

仲希然哼一聲，接著往下看：

三、如果二人離婚，如果有孩子全部歸男方，且方需返還婚姻期間所有費用，包括不限于男方贈予的家用、奢侈品、家用等，比如：珠寶、服飾等。

連服都要還。

怪不得祁斯年會說，要是跟他離婚，一錢都得不到。

他怎麼這麼摳門。

再往下看——離婚男方自分割方100%婚后財產，且方承擔離婚后男方的生活費、孩子的養育費。

多財產？？？

還要承擔男方的生活費？？？

祁斯年是不是瘋了承擔得起嗎？

仲希然沒忍住把這份婚前協議用手機拍下來，發到跟謝虞明妍的三人小群里。

CiCi：「就離譜。」

CiCi：「給你們展示一下我的婚前協議。[圖片]」

謝虞：「算了吧，人家每年給你們家公司投十幾億呢，花你一點小錢怎麼了。」

CiCi：「……」

CiCi：「不是錢的問題，你們不覺得他太榨我了嗎？」

明妍：「那你就說你爽不爽吧？」

CiCi：「？」

明妍：「噢，才看到上面的圖，理解錯了。還以為你在吐槽他要的狠，我說你尺度怎麼突然大起來了。」

CiCi：「……」

明妍：「@謝虞你個迷糊，保護好手機，千萬別讓盛佳看到。」

CiCi：「你們跟盛佳在一起？」

謝虞：「對，錄一個綜藝。」

吐槽沒功，仲希然眼可見不開心。

祁斯年淡聲：“又不會離婚，氣什麼。”

仲希然躥出來的一點火氣忽然就這麼輕輕巧巧的滅了。

也是，不離婚這協議就是廢紙嘛。

但是忽然覺得，按照這個協議好像也離不起婚。

仲希然彎把婚前協議往床頭一放，這時才發現上還有薄薄單獨兩頁紙——《婚前協議補充容（私）》。

他們簽過兩份婚前協議嗎？都忘了。

仲希然拿起來看到第一條，差點當場摔下床——

1.男雙方之間應當互相履行夫妻義務，保證每周2次及以上。

臉倏地紅了，想起來當時自己的確簽過這個協議。

只是簽得有點匆忙。

第一份婚前協議是律師在場時簽的。

簽完后祁斯年先讓律師離開，然后又拿出了這份補充協議遞給。

除了夫妻生活，還涉及一些雙方在外時應一直維護夫妻恩形象之類的容。

倒是不多，就五六條，但每一條不是讓仲希然尷尬，就是讓臉紅。

但好像也沒什麼過分的容，都是夫妻之間很正常的東西。

匆匆掃了一眼，確定沒什麼特別大的雷點后就簽了字，祁斯年一臉平靜地接過去，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連這頁紙也沒拿，但有個印象，所以婚后一直很配合祁斯年在外人面前當一個好太太。

當年簽的時候其實是有一種輕微屈辱的賣，但現在再看，就莫名覺得有點狗。

用指尖把這頁紙拎到祁斯年面前。

“這協議……真的是你寫的嗎？”

這麼私的東西他應該不好意思找別人代寫吧。

一想到祁斯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敲出這樣一份協議，仲希然就想笑。

祁斯年面不改：“姜正寫的。”

仲希然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祁斯年：“怎麼不可能？他經常替我理私事。”

仲希然沖他眨了眨眼：“姜正一個打工人怎麼敢才寫每周2次，這不是看不起你嗎？”

祁斯年：“……”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祁斯年臉有點不大自在，最后干脆破罐破摔：“我寫的，怎麼了？”

仲希然笑得肩膀抖，低頭倒進他懷里：“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疼。”

祁斯年：“有那麼好笑麼。”

他雖然這麼說，垂眸看了眼那張紙上的字，也沒忍住笑了。

什麼玩意兒，簡直黑歷史。

仲希然笑了好半天才終于抬起頭，看向祁斯年，一看眼里就在打壞主意。

果然，下一秒，住他的下——像他往常時那樣，聲音滴滴道：“每周2次，哥哥也沒做到啊。最開始結婚那幾年，哥哥都不怎麼回家呢。”

湊到他邊，“哥哥自己寫的協議，自己簽的字，怎麼自己都沒做到啊？”

故意吹了口氣，吹到祁斯年臉上。

手一路下，住了祁斯年領。

祁斯年看。

仲希然用手輕輕拽了拽他領，拉長語調：“嗯？”

祁斯年微瞇了眼，金眼鏡片上折了一點微冷的。

“仲希然。”

“嗯？”

他手按在頸后，稍稍低頭，慢慢道：“我看你是欠艸。”

“……”

仲希然嚇得立刻從他上彈了起來。

祁斯年淡聲：“跑什麼？來，咱們好好算算這筆賬，差多次，我回頭一次一次補給你。”

“那多不好意思。”仲希然皮笑不笑，老老實實坐了回去。

不就開個玩笑，他需要這麼較真嗎。

仲希然又下意識去看那張婚前協議，發現簽的字十分潦草，而祁斯年簽的字跟之前看到的很不一樣。

見過很多次祁斯年簽字，都是筆走龍蛇，像簽名或者簡寫，有時候都認不出是他的名字，像一條波浪線。

但這個婚前協議，卻是他一筆一劃規規整整寫的，祁斯年三個字很清楚。

因為是婚前協議所以故意這麼簽的嗎？

仲希然連忙拿來先前那冊厚厚的婚前協議，翻到最后簽名的地方。

的簽名依舊潦草，祁斯年的——

愣住。

祁斯年簽名的地方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