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凌東言，邵臨州顯然更悉京北。

兩人說著要去喝一杯，邵凌州開著車七拐八拐的，真就把他帶到了一個胡同里。

路太窄，又是居民區，車開不進去，只能停在路邊，然后走路進去。

此時已經將近晚上十點，對于那些上班族來說，正好是夜生活的開始。

橘黃的路燈暈傾瀉而下，兩邊有各種五六的小燈閃爍，周遭的年輕男微醺著出來，互相攙扶。

看到兩個男人一前一后推開了一扇很有年代的木門，還哂笑了下。

凌東言沒來過，有點好奇。

這跟以往的酒吧都不一樣，不是封閉嚷的卡座，也不是無病的臺清吧，而是花團錦簇的兩人小木桌。

他材高大，坐下去幾乎跟后面的座位靠在一起，再沒有任何多余的空間。

客人不多，都是本地的大學生，而且需要老京北人帶路才能找到這里，所以這兒倒是安靜，適合聊天。

“到了？我第一次來也是，不過，著著就習慣了。”邵臨州練的拿起桌上的小卡，“沒什麼忌口吧？”

“隨你點。”他倒是好說話。

“我記得你是七中的吧？”邵臨州聊天度很大，把卡片重新放回去，又把都掉了許多的塑料杯放到他面前。

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問話，凌東言的手輕輕蜷了一下，“我是京北定州區的，學校就是七中。”

邵臨州掀了下眼皮，“你學習績優異，定州最好的高中是四中，七中只能排第二，不過七中也有七中的好，離京北大學就一站路。”

凌東言敲打桌面的手微微一頓，看向邵臨州，“邵先生繞了個大彎子，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邵臨州笑了下，“凌總不必張，我就是想確認一件事，現在確認了。”

對面凌東言眸微，“你以前見過我？”

“都是陳年舊事，現在沒意義了，不是說喝酒嗎？來嘗嘗。”

人不多，所以點的酒就上得特別快，colins明酒杯倒了滿滿一杯，里面放了個綠東西。

凌東言端起來聞了下，上面放著竟然是蔥，里面綠的赫然是黃瓜！

像是知道他會驚訝，邵臨州直接用手挑拿起一蔥放進里嚼了會兒，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喝喝看。”

凌東言半信半疑，依然不確定邵臨州是不是在整蠱他，費勁拉的來這里，喝酒也這麼奇葩。

最后他還是有樣學樣，嚼一口蔥，再喝一口酒。

喝著喝著，他眉頭一挑，神頗為驚喜，又嘗了一口。

越喝越上頭，跟有癮似的。

蔥辛辣，酒里放了黃瓜增鮮，烈酒如強勁的流的水管突然開，積在一，三種味道在口腔里相互撞滋味順著鼻腔散發到腦門，那種滋味無比妙。

“好喝吧？知道是誰調的嗎？”

“我聽煙煙說，你是調酒師，你調的？”

邵臨州又咂了一口酒，笑容乍然一看竟有些心酸，“我可沒有這麼會奇思妙想……”說完，他舉杯虛了一下，“是煙煙調的，這酒就跟一樣，散漫自由隨，又讓人罷不能。”

凌東言其實已經猜到了。

但是從邵臨州的里說出來的那瞬間，他心里涌上的更多的是嫉妒和羨慕。

“猜猜這酒什麼。”

剛才點單是邵臨州點的，他興致缺缺，只想著早點回去陪煙煙，哪里會細看。

可一聽說是煙煙調的酒，心里跟貓抓一樣，這是他和煙煙共同的記憶嗎？

再一看邵臨州這嘚瑟拿喬的樣子，凌東言冷冷道，“說不說。”

一大杯酒漸漸只剩下了點，邵臨州的臉上顯現出了紅暈，他有點上頭，“那我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這酒‘苦盡甘來’，當時對我說，還完了最后一筆欠款，這酒的名字就是好生活的開端。”

“當時就坐在你那個位置，笑得可開心了，你不知道，當時我、我差點就對表白了。”

邵臨州沒有把他當作敵，反而當了一位傾聽者，“如果我當時再稍微勇敢一點點……”他瞇著眼睛，食指和拇指在一起比畫，“差那麼一點，一步差，步步差，的人是你，我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就喝了一杯酒，他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嘟囔著。

過了會兒凌東言才發覺不對勁，他這是醉了？

就這點酒量，還做調酒師？

*

聶行煙和邵真真吃了點宵夜后，自己先回家了。

打開門，家里空的，沒有任何人來過的跡象。

想著或許是凌東言和邵臨州還沒喝完，男人的應酬可能不會那麼快結束，打開微信對話框，也沒有任何留言。

今天憋了很多話想說，可兩人都沒有出空來，聶行煙心頭有些火熱，打開酒柜，倒了一杯威士忌，想了想又放了兩顆冰塊，搖晃了幾下，一口氣喝了半杯。

冰火相撞，心頭灼熱的覺才稍微降了幾分。

又坐了會緩緩，凌東言還是沒回來，決定不等了，先去洗澡睡覺。

半個小時后，聶行煙包著半的頭發，穿著紅細肩吊帶睡從浴室里出來。

飄窗有風進來，吹得銀白月紗輕緩翻飛，站在原地疑了片刻，“今天出門沒鎖臺嗎？”

把干發包扯下來，頂著發想著先去關門再吹頭發。

走了兩步，發現臺邊像是站著一個人，客廳沒開燈，臺那邊全靠著夜進來三分線，只能看見一個高大的背影，寬肩窄腰雙修長背著，指間猩紅火閃爍，是在煙。

“凌東言？”

男人應聲回頭。

首先看見的是一張在暗的臉，材纖細修長的人，玲瓏有致，雙筆直，紅的睡長度堪堪蓋過小，著腳踩在地上，腳趾珠圓玉潤。

也不知道是夜太亮，還是皮太白皙，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

他把手里的半截香煙按熄掐滅，人三步并做兩步到面前，眼里有暗芒閃過，跟著溶溶月混在一起，“你平常洗完澡就是這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