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建福發福了不,肚子大得跟個彌勒佛一樣。
笑瞇瞇地朝秦澈招手讓他過來打招呼,“這是秦澈,泛海集團的總經理,后續你們可能也會有很多業務往來……”
兩人其實早就見過,只是現在誰都沒提。
“我沒有妹妹,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凌東言油鹽不進。
凌建福被噎得老臉一紅,剛才他都已經給臺階了,無奈凌東言視而不見。
他這個兒子,順手捋不行,討好更是不行,父子關系也是如履薄冰,他也聽說這些年凌東言在國外發展得不錯,如今不知深淺,更不敢輕易得罪。
他咳咳了兩聲,換個話題,“那你一大早過來是?”
他可不會認為凌東言是來祝福凌思思的,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要麼不來,要麼都來。
“怎麼,我來我媽家還要跟你匯報?”
凌家別墅是當年凌東言母親的嫁妝,當年的凌建福只是個窮小子,凌東言的母親怕他自尊心挫,結婚的時候在別墅上還特意加上了他的名字。
如今倒好,他跟小三住到這里舒舒服服的,而他母親卻在那種地方一個人苦!
凌東言眸冷,毫不會因為凌建福是他爹就禮讓三分。
襯衫被懷抱里的人的淚水浸,提醒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凌東言按捺住心中泛濫而起的燥意,輕輕拍了拍聶行煙的后背。
“你在這等我,拿完東西我送你回去。”凌東言臉稍霽,輕聲細語地對說話。
剛才一團,姜君眉也沒時間細想,現在冷靜下來趕讓王媽取消救護車,說白了這是家事,半山別墅群里住的都是北市有頭有臉的人。
救護車一來,烏拉烏拉作響,全半山的住戶都會知道,再說了凌家頭天訂婚,第二天救護車就上門,還指不定被傳什麼樣。
“媽媽,我好疼,萬一留疤我怎麼辦……”凌思思一直都怕凌東言,他在,本不敢放肆,只能朝姜君眉求救。
玻璃渣子割得渾是傷,有些小的碎片已經嵌到了里。
“思思先忍忍,媽媽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
姜君眉一臉防備地看著凌東言上樓,等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拐角后,才轉恨恨地盯著聶行煙,“搞這樣你滿意了?”
一邪火無撒,只能全部轉移到聶行煙上。
看,真面目終于出來了。
這次裝都不裝了。
聶行煙早已麻木。
從小就是這樣,無論表現得多好,多麼優秀,想要得到姜君眉的夸獎都難上加難,言語攻擊都是輕的,輒打罵。
一旦心不好,無論是不是的錯,姜君眉總能歸咎到上,冷嘲熱諷,有時候聶行煙自己也搞不明白,姜君眉為什麼會對有那麼大的恨意。
之前天真的以為,可能是格本來就是如此,但后來有了凌思思,發現姜君眉也能做到和風細雨好好說話。
可能,是打心眼里就討厭吧。
聶行煙轉離開凌家,聽著后母兩人的對話,從小到大,姜君眉都沒有這麼輕聲細語地對說過話。
小時候,每當自己想靠近的時候,姜君眉總是不耐煩地讓去找爸爸,然后冷漠地看著,又好像是在過看另外一個人。
恨就恨吧,反正也從來沒指過。
演戲也好,真流也罷,都不在乎。
算了,對自己說。
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呢?
爸爸不在了,什麼也留不住。
天空暗沉無,遠遠看去有烏黑厚云著,怕是馬上要下大雨了。
聶行煙無知無覺,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山路蜿蜒,就好像的人生。
明明路就在前方,但是一直繞啊繞的,走不到自己想到的地方。
“三哥,從凌家出來聶小姐就一直這麼走,讓上車嗎?”慕遠開車,凌東言坐在后座,讓他一直不近不遠地跟著。
凌東言單手托腮,目沉沉盯著聶行煙,搖搖頭,“還有些事沒想通,讓一個人靜一靜,跟著就行。”
從半山走下來,聶行煙在街邊買了一束向日葵和一些水果,打車走了。
跟了一路,最后的目的是公墓。
碑上著聶向恒微笑的照片,那是他最意氣風發的那年照的,聶行煙抬手摘掉碑檐上沾掛的枯樹葉,又把新鮮的向日葵鮮花和水果供奉起來后,靠著邊邊坐下。
“爸爸,我很久沒來看你了,你還好嗎?最近我都沒怎麼夢見你了呢。”聶行煙鼻尖發酸,淚水一滴又一滴地往下落。
“我知道,你可能是在埋怨我沒守住淮北街,所以不愿意再來夢里找我了,對不起啊爸爸。”
風起陣陣,回答的只有原地打轉的黃葉。
指尖挲著照片,看著照片上的笑臉,心如刀絞,淚眼婆娑,“爸爸,你后悔嗎?姜君眉如今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了。”
知道父親跳樓是想人死債銷,也是想讓姜君眉和不要過上背債的人生。
他考慮地如此周全,如果親眼看到姜君眉那令人惡心的作態,要是在天有靈,不知道會不會后悔?
現在唯一留著回憶的淮北街也沒了,聶向恒忙忙碌碌了大半輩子,結果什麼也沒抓住。
“我恨們,可是、可是我沒辦法……”
沉了很久的天,終于響起一聲炸雷,冷風呼嘯,大雨如瓢潑,瞬間把人澆得。
這里安靜,無人叨擾,聶行煙雙手叉疊靠在膝蓋上,頭臥進去,像鴕鳥一般,就著風急雨驟,嚎啕大哭。
雨水沖刷,讓哭了個痛快,漸漸地,耳邊風雨聲依舊,可再也沒有雨水落到上。
映眼簾的是一雙落滿水珠的皮鞋。
緩緩抬頭,有人給撐了一把傘。
“你、你怎麼在這?”哭了好一陣,嗓子有些啞了,眼睛跟水洗過的一樣,眼尾通紅招人憐。
凌東言緩緩蹲下,溫熱的指腹抹掉眼角殘存的眼淚,聲音輕緩又心疼,“不是讓你等我嗎?怎麼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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