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經曆和眼前的場麵重合，這一瞬間，傅青忽然無比的憤怒。

    爺爺讓不要恨傅聞聲，做到了。

    但爺爺也沒說不讓報複傅聞聲！

    傅青下心底湧的想法，手掌落在傅清肩頭，輕聲安，“好了，事已經過去了。”

    “我待會讓人送你去醫院。”

    說著說著，傅青語氣了幾分，“沒事了。”

    傅清逐漸停住哭泣，泣道：“姐，真的過去了嗎？”

    傅青肯定道：“過去了！”

    輕溫淡的嗓音似有著無限力量，悄無聲息的安著傅清惶恐不安的緒。

    傅清的緒逐漸恢複穩定。

    傅青才問：“傅聞聲給你下了藥？”

    傅清無力的點了點頭，“我上樓的時候，爸端給我一杯酒，讓我去敬你和姐夫，我才喝了口，他忽然又讓我上樓拿東西……”

    傅清頓了頓，解釋道：“我當時腸胃不太舒服，就隻沾了點，其實沒喝酒。”

    符書輕聲道：“怪不得傅小姐的狀態看起來比章先生好很多。”

    傅清呆滯問道：“我把他也給章先生下了藥？”

    說完後，忽然就很傷心難過。

    後知後覺似的，眼淚唰的一下全都掉了下來。

    “爸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我明明已經聽他的話，他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為什麽還要用下藥這種手段……”

    傅清抹著眼淚，“他難道不知道，我婚前和男人發生關係，會被人一輩子瞧不起嗎？”

    “他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兒，隻是把我當一個有利可圖的工？”

    傅青沒說話，隻淡淡看著傅清。

    傅清和的年是不一樣的。

    傅青年跟著爺爺，飽疼，所以從沒求過傅聞聲的父，能在傅聞聲對進行PUA的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且抗爭。

    傅清不一樣。

    在沒有利益爭執的時候，傅聞聲從不吝嗇扮演一個慈父，花些錢給傅清營造一個我是你的環境。

    所以傅清雖然知道傅聞聲安排嫁給章先生是貪圖利益，是為了攀附。

    可經過一番痛苦的掙紮後，還是選擇了服輸，任由傅聞聲安排，嫁給一個可以給當爸爸的男人。

    可不知道，願意嫁，但章先生其實不願意娶。

    傅聞聲才用這樣下作的手段，玩一出生米煮飯。

    章先生就算憤怒，但隻要他和傅清發生關係，看在宋家和宋政的麵子上，最後很大可能低頭認了這門婚事。

    傅聞聲的算計，出了那張吃相難看的臉，半點沒顧及過傅清。

    也更像是一把尖銳的刀捅進傅清單純懵懂的心髒，讓意識到在父親眼裏，隻是個用來攀附的工。

    所謂的父，都隻是假象。

    這樣赤的傷害，讓傅清將近絕，才會一時想不開想要跳樓。

    對來說，這次事最傷的不是差點失神，而是被親生父親徹徹底底的背刺。

    傅青憐憫，卻也不會去安。

    好歹，傅清也過傅聞聲幾十年的‘父’。

    門口的腳步聲消失，沒過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傅青的手機也有了震聲。

    低頭看了眼：“開門。”

    是宋政發來的消息。

    這一瞬間，傅青安靜沉寂的心髒竟然有一瞬間歡呼雀躍。

    那種覺一閃而過，很難被捕捉。

    卻在心髒殘留難以忘懷的痕跡。

    像是墨滴清水，眨眼間消失殆盡，其實卻悄然融了水中，刻下深刻的痕跡。

    打開門，就看到宋政帶著傅聞聲走了進來。

    傅青臉上的笑意霎時消失。

    宋政：“事已經解決了。”

    傅聞聲跟著進來，斯文笑道：“都是誤會，章先生已經被送去醫院……”

    他一臉雲淡風輕，好像隻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清清不該喝東西，差點鬧出誤會。”

    傅青安靜盯著他看了片刻，反手扇了傅聞聲一掌。

    “畜生！”

    麵無表的罵出這句話，功讓傅聞聲黑了臉。

    傅青嗓音比窗外的寒風還要冷：“你今天算計這一出，不過是想借宋家的勢來著章先生低頭，讓他娶了傅清，遂了你的心願。”

    “隻要事不鬧大，悄無聲息的，傅聞聲就能讓傅清嫁章家，你又能多個豪門婿。”

    “就算章先生不樂意，你也不怕，畢竟有宋家牽製，章先生不想得罪宋家，隻能咽下這口氣，還是得乖乖你聲嶽父。”

    “至於傅清這樣嫁章家會過上什麽日子，會不會被人嫌棄待，你半點不在意。”

    傅青向傅聞聲的眼底滿是厭惡，“你一直都是這樣自私冷、無無義！”

    傅聞聲了臉，將滿腔怒意在心底，隻輕笑一聲提醒傅青：“青，阿政還在呢。”

    “你這樣打你父親，讓阿政怎麽看？”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卻飽含威脅之語。

    這讓傅青想到自己在傅家時的記憶。

    那時傅聞聲隻手遮天，每次覺得不聽話了，都是這樣淡聲開口。

    看似一句簡單叮囑，其實已然對傅青做出了罰。

    “青，你該回房間了。”

    等待傅青的是斷水斷電起碼十天以上的閉罰抄，方方正正的房間裏被圍的一片漆黑，白天黑夜都不見一芒，待久了足以令人神錯。

    “青，你最近胖了。”

    於是未來起碼一個月，傅青每天的飲食就隻有水煮白菜和無休止的能課。

    “青，畫畫你已經做的夠好了，你該把鋼琴練好。”

    腦海裏浮現幾個鋼琴老師流盯著的練琴，沒日沒夜。

    不能睡覺，不能吃飯，直到雙手發抖，舉都舉不起來。

    眼淚一直流淌，琴鍵上了又幹，幹了又……好像永遠也結束不了。

    ……

    傅聞聲從不直接罰，他總是用最溫和的手段去折磨人。

    既折騰人的神，也折騰人的。

    熬油似的熬掉人的骨氣和倔強，直到把對方變任由自己縱的傀儡。

    這麽多年，傅青其實一直都不敢回想那段歲月。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