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眼神虛了虛,“沒有呀……我最近都睡得早的。”
祁司晏不疾不徐剝著螃蟹,“是麽?你夜晚沒有出去?”
“自然有出去,最近晚間氣溫悶熱,難以眠時會和扶蓉在後院歇歇涼。”
看麵不紅心不跳說著,男人也沒拆穿。
一個螃蟹剝好,他放進小盤裏順勢推到麵前。
青鳶微頓,“王爺你吃,我在廚房吃過了。”
“大螃蟹總共就四隻,你在廚房吃的什麽?”
把所有的螃蟹都帶來給他了,還推辭說吃過了。
“王爺怎麽知道就四隻?”
“這是本王讓婁管家去采買的。”
本就是看之前在莊子溪流邊抓螃蟹抓的辛苦,還得不到個頭大的,他才特意讓婁管家去買大螃蟹。
男人作有條不紊,給挖出蟹黃,淡聲道:“本王還沒落魄到那種地步,又不是吃不起,推什麽?”
“原來是王爺特意讓人去買的呀,”青鳶抿,“我借花獻佛了,本想借此謝王爺的。”
祁司晏眉骨微抬,看向,“謝我什麽?”
仲夏悶熱,軒窗外田野裏蛙蟲鳴聲不斷,濃鬱的草木香隨著晚風陣陣送鼻息。
男人的眉眼異常俊朗深邃,燈火燭使他骨相顯得更立,青鳶有一瞬癡愣。
“聽說郭順麒被朝廷指派去西北戍邊,想也知道是王爺在幫我。”
“謝謝你。”
說的很認真。
祁司晏目鎖在清瀲麵容,頭微,“怎麽謝?”
他上的烏沉香幽幽擾人,青鳶被那雙深邃的眸子困住,心跳竟有些快。
“王爺有喜歡的東西嗎?”
男人不語。
“那您有想要的東西嗎?”
祁司晏緩緩掀:“或許。”
今晚的氣氛說不出的晦,青鳶沒意識到對他的稱呼不知不就變了更尊重的“您”。
“以後若是想到了可以告訴我,我會竭盡所能回報您的。”
祁司晏角微牽,“嗯。”
把自己麵前那個螃蟹吃完了,青鳶打算起告辭,屋外一聲驚雷炸起,很快,夏雨傾盆而至。
庭院裏樹木被打得劈啪作響,悶熱了幾日,這雨來勢洶洶。
“好大的雨。”青鳶微歎。
祁司晏這個房間的軒窗很好看雨景,走過去看著外麵風吹雨打的世界發呆。
山裏麵真的很舒服,比在京城舒服。
睨著對雨景發呆的模樣,男人不聲看了好一會兒。
細瘦影輕倚軒窗,外麵是磅礴大雨,裏間人寧靜平和,深夜將這種對比渲染得更強烈。
他不知道在看著雨水想什麽,但他看到了眼裏的憧憬。
憧憬什麽呢?
上那種虛無縹緲的覺又來了。
似煙似霧,不到不著。
一陣涼風掃進屋子,燭火驟然熄滅。
四下昏暗,耳邊雨聲清晰。
人和的嗓音響起,“欸,燈滅了。”
沒人應,以為祁司晏會起找火點燈,等了半晌屋子還是一片黑暗。
“王爺?”
青鳶挪了幾步想去桌邊,走到一半步子頓住。
到了麵前不足咫尺間男人的氣息。
“青鳶。”
男聲低沉徐緩。
青鳶抬眼看著虛空,“嗯?”
“你開心麽?”
“開心呀,這段時間王爺帶我們過來避暑,山莊裏的每一天都充實而有趣。”
“我說的是……”祁司晏話音頓住,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但我們住不了多久了,兩日後我要回京了。”
青鳶沒什麽心理負擔,“好的呀,咱們出來時間夠長的了,王爺公務繁忙,耽誤不得。”
“明天我就讓扶蓉收拾東西。”
祁司晏:“我送你回房。”
雨太大了,黑走回去偶爾會有風吹進來的雨打在臉上。
青鳶的房間還在上麵一層,上臺階時有些,腳了一次,男人立馬手將穩穩攬住。
“好了,時間不早,王爺也回去休息吧。”在房間門口青鳶對他道謝。
“好好睡一覺。”
祁司晏返回,下臺階時指尖微微挲,腦子裏竟無意識想到人纖細的腰肢。
還。
*
回了京城後祁司晏忙於政務,青鳶自己在小院裏算錢,計劃著什麽時候去雲遊天下,兩人倒沒在莫離山莊時見的麵多了。
小扶蓉最近變得很勤快,每天起早說要去山裏麵撿蘑菇賣錢,青鳶覺得兩人現在不用靠那個維持生計了,勸過,但小丫頭閑不住,也就隨去了。
郭順麒最近足不出戶,青鳶還在思考怎麽去給他點教訓時,某天卻聽到了一個大消息。
郭順麒死了。
在侯府暴斃而亡。
怎麽會這麽突然?
誰的手腳,膽子這麽大。
是想過以牙還牙給郭順麒點教訓,但從沒往害死人那方麵想過,畢竟是平侯府的獨子,他這一死,兇手怕有點麻煩了。
郭順麒得罪過的人不,輕飄飄把一條人命結束,有如此魄力和能力的人,隻想到一個。
去問祁司晏時,男人麵容不清,淡淡呷了口茶,“死了?”
“死有餘辜。”
“王爺可知曉此事幕?”試探道。
“不知,作惡多端,這是他的命數。”
青鳶拿不準這話的意思,又覺得不是他做的。
聽說郭順麒斷後全城找名醫接骨治療,府裏又常尋各種滋補品給他養傷。
興許是大補的東西吃多了子不住也說不定。
反正這人不是什麽善茬,青鳶不覺惋惜。
侯府死了獨子,侯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據說嚴懲了準備膳食和采買的很多下人,簡直鬧翻了天。
但一直沒查出真正的兇手。
青鳶跟扶蓉說起時小丫頭並沒什麽反應。
“惡人自有天收,他以前欺負了那麽多良家婦,現在也算得到自己的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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