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以前一旦有點錢就會攤上事,以免夜長夢多青鳶還是沒有掉以輕心,隔了一段時間沒去彩峰山。
為此還特地買了個質量很好的匣子,把錢全鎖在了裏麵,又好好找地方藏了起來。
這下錢總不會被了吧。
青鳶再見到祁兄時又是一個雨天,本來都打算回家了,誰知天上開始落雨,在林子裏待著怕打雷,就騎上馬飛快去了亭子。
祁兄如第一次相遇時一般在亭子裏煮著茶,見他在亭子裏,青鳶笑著說好巧。
這祁兄還真是喜歡雨天,凡是下雨都要來亭子裏賞雨。
祁司晏不抬眼也知道是誰,漫不經心給自己添了茶,他淡聲:“巧?”
這亭子是他的,山莊是他的,他出現在這再正常不過。
倒是麵前這人,三天兩頭便騎著個小瘦馬過來套近乎,見著他笑嘻嘻地說聲好巧。
一點也不巧。
青鳶已經門路坐在了石凳上,看見滿石桌的堅果水果,抿抿移開視線看向外麵的山雨。
“這雨下的大哈。”
男人沒應,自顧自看了會兒雨,倒也安靜。
本來就是來躲雨的,真沒想到會遇上他。
祁兄寡言喜靜,也不是無事話多之人,便不打攪人家賞雨。
“等雨停了我就走。”
山雨飄搖,水霧彌漫,也不知這雨什麽時候停。
捕魚累了一天的青鳶坐著坐著有些犯困,吸了吸鼻子,手撐在石桌上支著下就睡了過去。
雨天是最好睡覺的時候,好久沒在山裏睡覺,久違地像是回到在青城山的時,睡得很安穩,還做了夢。
夢裏,小狐貍和小鬆鼠一起在山林裏到找果子,可春天好多果子還沒,過冬的糧食也吃完了。
到不行時,它會下山到農戶附近去找點穀子吃,運氣好時還能找到燒得香噴噴的番薯。
運氣不好遇到人時,那些大人總會把它當鴨的壞狐貍,抄上家夥兇地追著它跑好遠,有一次它就被一個男人扔石頭打得頭破流,回到山裏養了好久才養好。
自那次後好長一段時間小狐貍都不敢下山,鬆鼠個頭小作機靈還能上樹,它找食比小狐貍厲害,看小狐貍得不行了會把找到的食分給它吃。
小鬆鼠是青鳶最好的朋友。
還好姑姑走後還有小鬆鼠,不然青鳶都不知道一個人在青城山怎麽生活。
當年姑姑離開時也說要看看外麵的世界,等在外麵混得好了就來接小狐貍去吃香喝辣,小狐貍等了一年又一年,再也沒有姑姑的消息。
山說外麵的世界萬分兇險,姑姑八被人類殺了,可小狐貍一點也不相信。
姑姑是隻很厲害的大狐貍,聰明又強大,在下山前夕就已找到了宿主,肯定在人間混得風生水起,不來找自己必定有的原因。
祁司晏斂眉看雨,思緒放空,耳邊卻傳來了一道低語呢喃。
“姑姑。”
一直未看的人終於朝遞去一點目。
杵著臉不知何時睡著的,從祁司晏的視線看去,整個人清瘦纖細,肩膀平直,手腕細到一折就會斷似的,做起活來倒機靈利落。
陶壺裏的茶開了,蓋子被熱氣噴起來發出突兀聲響,青鳶一下睜了眼,撞進男人幽晦的眼裏。
“不小心睡著了。”低聲。
看見左臉的腫包,祁司晏不鹹不淡問:“臉怎麽了?”
青鳶才想起來這茬,手了左臉,“被蜂蟄的,前幾日腫的更嚴重,現在好些了。”
好些了還這麽腫,也不知道前幾日腫了什麽樣。
“蜂無故為何蟄你,不是你遊手好閑麽?”
“不是,”青鳶有些冤枉,“我好心幫它們安了家,也怪防護沒做好才被蟄到,蟄了我它們也活不,那些小蜂還可惜的。”
“安家?”
“嗯,蜂兒們跟著新蜂王另立門戶,我把它們從山野帶回家,給它們做了蜂桶養在院子裏,以後就可以取了,等取了我到時候拿些送給祁兄,這蜂不管養生還是治病都是頂頂好的。”
“我沒什麽朋友,有兩個朋友還不能常見麵,平時除了賺錢也找不到說話的人,那日與祁兄一見如故,雖然你不笑也不說話,但第一次見麵你就能收留我們,還給狗狗東西吃,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祁司晏端睨,“我們可不是第一次見麵。”
青鳶微頓,“你指的是……”
“一月前朱雀巷,快四更天時,那個黑人。”男人緩緩,目沉靜注視,“是你吧?”
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青鳶沒想到他記這麽好。
“對,那人是我,那天做生意回家晚了,沒想到在路上遇到一個騎白馬的英俊公子。祁兄英姿卓絕,我那時還以為自己遇到神仙了呢。”青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