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平最不喜人事后懺悔,做的時候不考慮好后果,事發生了卻來認錯,本就是在做無意義之事。
而討論無意義之事,更是費舌與時間。
“書冊清好了?”他肅聲問道。
“沒,沒清好。”蒼河小聲回道。
“那還不抓時間?”白王將書冊往桌上一放,說道,“往后這些事都不許再提,你只管做好自己分的事便好。”
“還有,以后同那丫頭說話過過腦子。”
蒼河連連稱是,生怕再主子霉頭。
“殿下,屬下知道了,屬下往后一定會謹言慎行。”
早知道就不與那丫頭說最后那句話了,下次得空一定好好解釋解釋,為他家主子正名。
白王緩緩起,走到西側鏤空雕花窗扉前站定,著滿庭的冷輝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之后,才道,“去尋只鴿子來。再去通知那些人明日去郊外一趟,本王有事代,切記,行事要蔽。”
“是,殿下,屬下這便去辦。”
喜房里,尹宛歪在榻上已經睡著了。
本來只是打算瞇一小會兒等白王回來,可沒想到一挨著枕頭便睡沉了。
直到覺有乎乎的東西到胳膊上,才猛地驚醒。
一睜眼,便看見眼前彎著一座大山,將亮遮的嚴嚴實實。
那座山的手里還拉著半截被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看。
第7章 007
尹宛登時頭皮一麻。
“殿下?”下意識抱被坐起來,將自己整個子裹在其中,只出一個腦袋。
白王手中拉著的半截寢被也因此驟然離手心,落在榻上。
氣氛又一次陷尷尬境地。
我是不是又惹他不快了?著那雙停滯在半空中的手,尹宛十分后悔自己方才的欠妥行為。
他們婚了啊,有什麼理由能拒絕白王靠近?
他是王爺,想做什麼本不需要經過同意的。
這種行為往小了說是矯,往大了說是忤逆。
哪種都不討好,尹宛心中分外清明。
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白王倒沒想的那麼復雜,人家只是在想該不該繼續取被子之事罷了。
今日大婚殿中沒有備多余的,只有榻上有兩套。
他哪里會在意這些個細枝末節的東西,也不屑于與一個人爭辯,或是置氣。
冷臉只不過是他正常到再正常不過的表而已。
“你進去睡。”他指了指里側的空位說道。
說罷,又添了一句,“本王說話算話,你不用多想什麼。”
尹宛當下心中更是愧疚,覺著自己方才實在是反應太過激了些。
占了他的位置,還對人家那般防備,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麻溜往里頭挪了挪,將外側空出來,解釋道,“我方才本只想小憩會兒,但沒想到一下子睡過去了,還請殿下莫怪。”
“無礙。”白王兀自褪去外袍,只著大紅的中躺下。
而后,緩緩合上眼簾。
尹宛愣了愣,將方才白王拉扯的那床被拉出來放在他上,自己則用了另外一張寢被,緩緩躺進里面。
外頭燈火繾綣,燭輝與喜相互輝映,十分溫馨。
可那一方喜床上像是被冰凍了一般,無半點響。
穿著婚服的兩人躺在一,心思各異。
尹宛想的最多的還是太子。
這婚事了,那黑良心的現在是不是要氣死了?這算不算是報應呢?
他一直看不起自己的弟弟,卻不曾想因為想要得到尹家兵權欺上瞞下,將差錯的推給了白王。
且不說嫁給白王日后對他有沒有什麼益,單單就眼下而言,也算是替白王出了口惡氣吧。
側頭看向側之人,暗暗在心中致歉,對不起白王殿下,我現在心真的很不好,實在是沒辦法來接納你。
等往后去了凜州,如果你也能對我好,我會重新收拾好心與你一同經營我們的小日子的。
畢竟嫁隨,嫁狗隨狗,嫁王爺隨王爺嘛。
都這樣了,除了接,還能如何。
白王看似呼吸勻稱,其實人是十分清醒的,想的遠不比尹宛。
他一向獨行慣了,旁多了個人委實不自在。
再一聯想到尹宛從頭開始都對他設有防備,他便很是不喜的存在,覺著這人同旁的人其實沒什麼分別。
若不是被無奈,又怎會答應賜婚。
他其實也是不愿的,那日出手也只不過是看不慣太子卑劣攬權力的手段。
但誰能想到事是辦好了,卻給自己招了門婚事,還是連拒絕都沒資格的婚事。
不過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的錯,若不是他,這些事都不可能發生。
當真是應了那句,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兩人各自胡思想了半晌,一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尹宛白日累狠了,困乏的很,一覺便到了天亮。
第二日,還是被春見在夢中給喚醒的。
“小姐,小姐,該起了。”春見在一旁一直吱吱喳喳的喚。
尹宛被吵得腦仁兒疼,捂著耳朵說了句斥責的話翻個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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