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楠楠驚訝道:「這是怎麼猜出來的?」
老闆娘笑地說:「因為我兒子也在一中,看見學生來總覺得親切,沒想到還真是一中學生,等會兒菜品你們隨便點,我給你們打半折。」
我們三個寵若驚,連忙說不用。但是店裡生意火,老闆娘只跟我們聊了幾句就去忙了。
排號時間還是長的,張楠楠指著街另一頭說那邊有家豆腐腦特別好吃,和蔣檸去買,讓我繼續等號。
我拿著牌號,安靜坐在凳子上等。
四周煙氣騰騰,人來人往,張楠楠和蔣檸走後,我又安靜了下來,獨坐在擁堵的人群里,著這滿目繁華,好像一個被人忘的孤島。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手機,低頭玩著路上順便買的手串,我們三個一人買了一串。
我戴在手腕上,又取下來,再次帶上,再次取下來。
反反覆覆,打發著時間,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呆滯孤獨。
直到邊的凳子有人坐了下來,遮擋住了一部分線,我面前的視野暗淡了一些。
火鍋店裡人來人往,我只當是其他排隊等號的人,沒當回事,仍然低頭玩著手裡的珠串。
「林薏。」
旁邊的人低笑了一聲,「這麼好玩?」
我猝然轉頭,差點跟周嘉也撞上,他正好在低頭看我手裡的珠串。
我驚恐下意識後退,卻被他一手拉住,他似乎是被我這副模樣給逗笑了,淡笑一聲:「撞了我還不夠,還要撞你後面的人。」
「……」
我道歉,「對不起。」
他放開了我,「你怎麼這麼喜歡道歉啊。」
「……」
他不是不依不饒問到底的人,除了故意逗我玩惹我生氣的時候。
只是他今天看起來興致不高,說話的聲音比平常無端低了許多,連笑都像是些力氣。
他吊兒郎當的搭著胳膊在側的收銀臺,半帶點笑隨意的語氣問我:「來這兒吃飯?」
「嗯。」
「跟誰啊?」
「我不能是自己一個人來吃嗎。」
他笑了起來,不是平日裡那種張揚的笑聲,他今天的所有舉都仿佛收斂了一半的力氣,笑像是從嚨間出來的低聲。
可他嗓音本就低沉好聽,四周全是興致高漲的嘈雜喧鬧,他的笑有幾分低啞,仿佛的落在我心上。
他笑完,毫無誠意地應和我:「能,當然能。」
而後問道:「跟張楠楠還是蔣檸,還是倆一塊兒?」
他一猜就中,讓我莫名有些不想承認,略有些鬱悶地問:「你怎麼猜到的。」
「這還用猜嗎,你常玩兒的不就是倆。」
「……」
他說得很對。
我的孤僻不合群顯而易見,似乎連猜都沒有必要。我又不說話了,低頭繼續著珠串。
他也沒再說話,整個火鍋店的熱鬧充斥在我們邊,我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冷清,可他這樣,我反倒不習慣。
他今天一天好像都興致缺缺。
我想著,總不能每次都是等他找我,我也應該主一些,畢竟,從不缺朋友的人是周嘉也,而試圖離他更近一點的人是我。
可是我抬起頭,卻見他在用一張紅的紙折著什麼東西。他懶懶散散像沒骨頭似的靠著旁邊的收銀頭,折得安靜而專心。
那張紅的紙是火鍋店裡的宣傳紙,被他翻折在手裡,不像是隨心所的折。
我沒忍住問他:「你在折什麼?」
「嗯?」
火鍋店裡太吵,他沒聽清。
我靠近一點,音量也提高一些:「你在折什麼。」
他彎了彎角,淡聲道:「不告訴你。」
「……」
他不說,我就自己研究。
我盯著他手裡的翻翻折折,並且試圖猜到答案:「你這是在折一個盒子嗎?」
他微微挑了下眉,仍然注意力在他手裡折的東西上,「你就算要猜也猜得認真一點行嗎。」
「……」
我試圖給出第二個答案:「青蛙?」
這次他終於抬起眼皮看向了我,神淡淡,沒什麼表。
我自知這個答案離譜,主解釋道:「因為我只會折盒子和青蛙,那個青蛙折好後可以跳起來,我覺得比較好玩。」
他淡淡收回眼皮,繼續低眸摺紙。
但是他好像沒有折特別複雜的東西,最後只折了幾下就折好,到了最後這幾步,我也終於看出了形狀。
我不好意思起來:「原來你折的是千紙鶴……」
而我居然猜青蛙。
他只是嗤笑一聲,但沒理我,他折好後轉手放在了旁邊的收銀臺上。
然後又拿過一張紙,對摺,撕出一長條,再次翻折起來。這個折得更快,我還沒有看清,他已經折到最後,出邊角,折了一顆星星。
他不說話,我也就不再自言自語。
看著他又回站起來,拉來收銀臺的門進去,我驚得瞪大眼睛:「周嘉也,那是人家的收銀臺,你別進去。」
他不僅沒聽我的阻止,還蹲下拉開了人家的屜。
我急得不行,頻頻抬頭去看老闆娘和其他店員,生怕他下一秒就被抓獲。
見他這副懶撒自在的模樣,我不由急了:「周嘉也,你快一點,等會兒老闆就要發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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