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應該謝謝他,起碼還惦記著回來跟我講。
但我也的確知道了對他而言,我和其他同學並沒有什麼不同。我也不知道我在妄想什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妄想。
幸好這貪念只是起了個頭。
我從那天開始收斂了自己不知從何而來的念頭,只把他當做是普通的同學,也開始克制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去看他的餘。
可是越是克制,越是發現他無不在,他好像已經為了我的高中生活的一部分,再難逃離。
就像放晴後萬丈高空懸起的太,他只是尋常的站在那兒,就自然而然落在了我的上。
晚自習回家的路上,張楠楠和蔣檸還是會講周嘉也,他這段時間轉了子,無比認真的學習,前段時間的隨堂小測驗,正確率最高的那波人里居然有周嘉也。
由於我和位置坐得近,張楠楠問我知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主問的話,他會不會告訴我,但我怕那個萬一可能的回絕,所以我沒有問。
課間仍然會有人來教室後面找周嘉也,他的朋友找他借東西,本來沒我什麼事,可他放我桌子上,理所當然地求我幫忙:「林薏,幫我遞一下,謝啦。」
老師批改的作業發了下來,他在前面跟別的同學玩,課代表發到了他的作業,過去給他,他轉頭下朝我抬了抬,「給林薏。」
我正在飲水機前接水。
恍惚聽到他說我的名字,回頭時課代表已經把作業放我手上,遠遠的教室另一側,中間隔了教室里的好多同學,周嘉也就那樣無所顧忌也毫不在意的喊著林薏,也因此招致了許多同學投來的目。
隔著好幾排的人,他讓我幫他我放桌子上,而後又低頭跟他們湊頭玩鬧。
我沒法避開跟他的集,就像我和他的開始,原本也不在我的人生計劃里。
直到那天的育課,集合完畢後,老師說要進行這個學期的測。
這對我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
我完完全全不喜歡運,不能說是運,只要是需要的事我都不喜歡,我討厭走路,討厭勞,討厭爬樓梯,討厭任何會讓我覺得累的事。
從小到大,育課對我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好在我人緣不怎麼好,我格孤僻又向,沒有什麼朋友,就算是煎熬也是自己丟臉,沒有人會在意。
那天的育課,男生和生的測標準不同,分了兩組分開測,先測的是男生。
我和其他生一起在場旁邊等待著男生測完,們都在看周嘉也,們的竊竊私語和玩笑話基本都傳進了我的耳朵。
喜歡他的人很多,很多很多,我夾在人群里,是最沒有存在的一個。
除了我們班上,還有另外兩個也在上育課的班級,也在往周嘉也那邊看。有人跟他認識,過去跟他搭話。
他一邊活著手腳做準備運,一邊側頭回答著什麼,我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但我看見下一個測項目開始的時候,那個生給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然後我開始聽見班上的生在小聲打聽那個人是誰。
有人認識,說是哪個班的某某某,初中的時候就跟周嘉也一個學校的,聽說還是同班,關係好的,生日的時候請客吃飯唱K,周嘉也去了,還送了禮。
我站在其中,默不作聲的看著天際昏沉,今天是個沒有太的天,不算特別熱的天氣。
偶爾雲層稀薄,才會出一點。
那些運項目對他來說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對比起旁邊其他男生掙扎費勁的表,這就像是他的一場個人秀,遊刃有餘。
到了跑步,他遙遙領先,甩開第二名一大截,並且隨著後面大家愈發疲憊,他拉開的距離越大。
在場的人都看呆了,喊著周嘉也的名字。
他迎著滿場的歡呼喝彩,滿熱烈的奔向終點,他像天生的主角,活在所有人的注視里。
男生的測結束,老師說他們可以去自由活了,他被其他男生勾肩搭背帶走,嚷著好久沒有一起打球了,也就只有育課能逮到他。
他眾星捧月的離開,而我對即將開始的測犯愁。
整個過程非常煎熬痛苦,我沉默規矩按照老師的要求做完了前面的項目,到了八百米跑步,才是最讓我犯怵的重頭戲。
我和張楠楠還有蔣檸站在一起,隨著一聲令下,從起跑線開始了我長達八百米的煎熬,每次跑完這八百米,都像是渾了一層水,肺都要嘔出來,痛苦的覺記憶猶新。
起初張楠楠和蔣檸還在後面陪著我一起慢慢跑,但是跑到第二圈的時候,老師說再不快點績就可能不及格。
我不想拖累們,就讓們不用陪我。
對我來說,跑完就已經是勝利,但是對們來說不是,我不想這樣欠們這麼大的人。
於是這段漫長的噩夢,最終只剩下我一個人遙遙被甩在末尾。
我的視線開始模糊,呼吸極度痛苦的覺,讓我的整個像是負荷過重的老舊機,隨時會在某一刻無法承重時崩塌。
我看了半節育課的天空,看天遮住了太的雲,不想讓自己和那些在看周嘉也的人一樣,試圖用這樣的不一樣來證明我沒有那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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