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看，目的，是阮霧的發言。

——【求求你們了，今天別灌我男朋友酒了，昨晚舅舅們把他灌那樣，都要胃穿孔了，大家放過他吧。我好不容易找到個男朋友，不是讓你們霍霍他的！】

然後是眾親戚的話。

【只許舅舅灌酒，不許表舅灌酒，我傷心了。】

【綿綿啊，男朋友不是拿來疼的，是用來禍害的。】

【怎麼我家綿綿還是護夫狂魔？】

【好啦好啦，不灌他酒。】

——以上，是長輩們的發言。

以及，還有些平輩們的話。

【姐，你有點腦了。】

【不怪姐，主要是姐夫那麼帥，換誰不腦？】

【我帶男朋友回家的時候，你們不是這麼說的！！！】

【你是你，姐是姐，能一樣嗎？】

【這是咱們唯一的姐，你懂不懂尊老，而且姐夫比咱姐還老，對老人多點尊重吧，別灌他酒了。】

陳疆冊面鐵青，他總算知道，什麼“一家人”了。

“比你大兩歲，就是老人了？”

“才十二歲，你都三十了。”阮霧說，“你要是早點結婚生小孩，都能生出一個來了，你說，你是不是老人？”

陳疆冊竟無言以對。

夜裡吃完晚飯，親戚們都在客廳閒聊。

阮霧拉著陳疆冊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疆冊參觀著的房間，房間很大，布置得很溫馨，有一整面拍立得的照片牆。基本都是穿著校服的阮霧，中學時期的阮霧，青春明，著鏡頭的眼，清凌凌的映著月。

他看得出神。

阮霧走到他邊，問他：“以前的我，是不是很醜？”

“很漂亮。”他不假思索，邊說，邊將抱在前，他的下抵著的頭，“如果我中學時期就認識你，絕對、絕對會對你一見鍾。”

“現在遇見，也不晚啊。”阮霧溫聲道。

註定相的人，命運一定會安排他們相遇。

房間驟然陷安靜中。

過了不知多久。

阮霧轉過，頭埋在陳疆冊的前，深深地吸了口氣：“陳疆冊，我家裡人，都對我很好。”

陳疆冊眼眸低斂，低低地嗯了聲。

阮霧說：“以後，他們也會對你很好的。”

陳疆冊雙翕：“嗯。”

阮霧又說：“我也會對你很好的。”

陳疆冊笑：“嗯。”

阮霧說：“我會一直喜歡你的。”

陳疆冊親了親的頭髮，沉聲道：“我也會一直你。”

4.

阮霧和陳疆冊是在那年的十一月訂婚。

次年四月，暮春時節結婚的。

婚禮分為上、下半場。

上半場是湖畔外景婚禮，前來參與的賓客只有六十人。都是彼此的近親好友。下半場則是室婚禮，富麗堂皇的酒店，奢侈華麗的布景。賓客眾多。

婚禮前一晚，兩位新人沒有住在一個房間，陳疆冊住在家裡，阮霧住在酒店。

他們錄了個視頻。

等到十年後回顧。

當然，錄視頻是阮霧提議的。

陳疆冊幾乎沒自拍過，遑論對著攝像頭錄視頻。這種覺萬分奇怪。

但阮霧說：“你就說一下你現在的心，說一下對十年後的生活的預想。就當是自言自語，我們這個又不給別人看，有什麼奇怪的？”

陳疆冊完全拿沒辦法。

他強忍著不適，按下錄製鍵，然後，慢吞吞地坐在鏡頭前的椅子裡。

沉默約有十分鐘。

他終於緩緩開口，說：“現在是晚上兩點十五分，距離我見到你，還有四個半小時的時間……怎麼說呢？現在的心，很複雜。”

“沒想到，我們居然要結婚了，我居然真的要和你結婚了，阮霧。”

“我們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可是直到現在，才結婚。”

說到這裡，陳疆冊忽然低了下頭，眼前，偌大的攝像機不復存在，他眼裡看著的，不是攝像機。他像是在看阮霧，這段話，他不是對攝像機說的，也不是對十年後的自己說的，而是在對阮霧說。

“我實在睡不著，你呢？”

“算了，你這小沒良心的，估計現在睡的正香。”

“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不我？你太平靜，太淡然，我是這樣，不我也是這樣。不像我，見到你之後，就完全沒法忘記你。”

他莫名笑了下：“不過沒關係，我們明天就要結婚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丈夫，你的人，不管你不我，都要對我負責。”

“……十年後。”

“十年後，我們會過什麼樣的生活呢？”

“應該和現在也差不多，每天見面，每天黏在一起。到那個時候，我們會有小孩嗎？是男孩還是孩？不知道。或許我們沒有小孩，家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這個人很自私，不想和別人分你的，孩子好像，也不行。”

“十年後，我應該也老了吧，臉上也會有皺紋，但是我想，我對你的不會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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