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路過，過來玩玩，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有人說，“玩真心話大冒險嗎？陳帥哥。”

“可以。”他脊背往後靠，散漫隨的坐姿，渾散發著玩世不恭的浮浪氣質。很勾人，引得好幾個生附耳尖。

邊多了個人，阮霧恍若未覺，自顧自地抓牌。

陳疆冊也像是沒發覺的存在，落座後，沒和說一句話。

他們甚至連眼神都沒有集。

遊戲遂又開始。

過了好幾，阮霧都沒到大小王。

中的人，不論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容都索然無味。

就在眾人興致漸退的時候。

下一。

阮霧中了一張大王。

剩餘還有一張小王。

大傢伙你看我我看你，均沒有找到剩餘的王牌。

幾十對眼珠子統一向陳疆冊，他單手拿著酒杯，紅的在明的高腳杯里搖曳出詭譎的紅。他雙迭著，坐姿閒散，又有著與生俱來的矜貴，給人的覺，仿佛置於高檔宴會廳，而非魚龍混雜的ktv包廂。

陳疆冊漫不經心地掀開面前的撲克牌。

半明半暗的，恰有一瞬照在撲克牌上。

就這麼巧——他是另一張王牌。

哄鬧的包廂靜了一瞬，接著，是比方才還要歡快的起鬨聲響起。

阮霧克制又克制，還是轉頭，看向了陳疆冊。

他眼瞼耷拉著，神很淡。

距離很近，看見他微凹的眼窩，泛著疲倦的青。

猝不及防間，他側過頭來，抓住了的視線。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他笑意浮，明暗織的影投在他臉上。周遭仿若酒生香的歡場，也是這一刻，阮霧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其實只是在面前像個好人。本質上，從第一次見到他，就知曉，他是個遊戲人間的浪子。

只是他在面前，裝的太好了，太像個正人君子，以至於都快忘了。

——他從不是個好人，也沒標榜過自己是個好人。

面前有兩堆紙團，陳疆冊沒問哪堆是真心話，哪堆是大冒險。

他隨便選了張，拆開前，他忽地挑眸，笑意風流地問：“要是回答不上來，或者沒勇氣大冒險，會有什麼懲罰？”

有人說：“深水炸彈喝過嗎？十杯。”

深水炸彈，啤酒與高濃度烈酒的混合。

酒度數高，甜度低，後勁十足，極易喝醉。

陳疆冊勾淺笑，眉梢輕佻：“希沒有那麼倒霉。”

他攤開紙條。

很憾，他真的很倒霉。

他中的紙條是真心話，並且，是方才阮霧到過的。

——【上次接吻是什麼時候？】

阮霧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覺握拳，心臟像是被浸泡在酒杯里。高濃度的酒刺激著的心跳，紊，盪不安。心是醉了，靈魂卻很清醒，漂浮在半空，等待著他的回答。

“抱歉。”邊響起他的聲音，“回答不了。”

陳疆冊認輸，他撿起面前的深水炸彈。

一口一杯，十杯，沒有任何地停留，不到半分鐘，全部喝完。

場倏地靜了，周圍人面面相覷。

“是記不清了，還是不方便回答？”

陳疆冊笑，烈酒浸潤過的嗓，嗓音喑啞，帶著低音炮特有的低沉質：“不太方便回答私問題。”

眾人大失所，他分明看著很會玩，偏偏這麼玩不起。

“你還不如我們老闆呢。”有人指責道。

被點到名的阮霧，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

他不是玩不起的人，只是如果回答了，那麼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們的接吻對象，是對方。

金檯面上一盞燭搖曳。

阮霧腦海里陡然響起曾經他說的話。

——我總歸是你的。

是啊，哪怕分手了，哪怕他們都已經鬧僵這樣了。

可是阮霧，我總歸是你的。

不待深思遐想，眾人催促著做選擇。

阮霧以往都會選真心話，真心話多簡單，無非是浪費些許口舌罷了。被旁人打趣幾句也沒關係，並不在意。大冒險則需要力行地實踐，如今越發的社恐，越發害怕與陌生人接。可今天，選了大冒險。

意識到，自己也沒有那麼玩得起。

當的手向大冒險的紙堆時，人群里響起一片掃興的覷聲。

隨便了一張紙條，打開來看。

看清上面的字眼後，呼吸滯住。

紙上寫著：【給你的前男友打電話，和他說：我喜歡你，我們和好吧。】

陳疆冊坐在側，仔細觀察著的神態。

眼睫低垂半攏，很有這樣的沉默，雙抿著，強忍著緒，有種在生與死邊緣掙扎的覺。像是……他這件事，已經讓小死過一回了。

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所以，當聽到語調輕鬆地說：“不行哎，我還是喝十杯酒好了。”

胃裡的酒絞著他的胃，陳疆冊知不到胃痛，他到的，是胃上面那個，心臟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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