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同片海域的魚。

“嗯。”輕輕點頭，“我走了。”

說完，居然真的頭也不回就走了。

陳疆冊放在洗手臺上的手慢慢地垂落，整個人都是無力的，手指骨節確實用力的青筋迸發，嶙峋凸起，皮泛白，失去。

他氣急反笑了。

阮霧跌跌撞撞地出了洗手間，沒看清眼前的路，差點兒被絆倒。

定睛一看，是塊指示標牌。

——“洗手間正在維修中，暫停使用，請使用其他洗手間。”

盯著這塊銀灰的指示牌，若有所思。

後洗手間傳來腳步聲，看向陳疆冊：“這是你讓人放的？”

陳疆冊眉宇間是而不發的怒氣，他無奈地扯了抹笑，“不然呢我的公主，我沒有現場直播的癖好。”

鼻子又發酸了。

和先前的酸完全相反。

原來他早就做好了防範。

阮霧說不上多，只是方才的緒一掃而。

低聲說：“你拉我進洗手間，就是為了和我在洗手間做嗎？”

陳疆冊說：“是你先給我發消息的，你要是不發消息，我不會來找你。”

阮霧問他：“為什麼不找我？”

他哼笑了聲：“你都相親了，我找你幹什麼？我有什麼資格嗎請問？”

多禮貌，還用了“請問”這個詞。

其實一直以來，不占理的是阮霧，都是阮霧，只有阮霧。

阮霧心底像是浸泡在檸檬里，滿是酸，嚨發，好半晌，聲音很輕很慢地說，“你家裡不也給你安排了相親嗎？我覺得我做的沒錯啊，我做的都是你做過的事。”

看見相親，陳疆冊沒有生氣；被罵沒有恥心，陳疆冊也沒有生氣。

唯獨聽到說，他也在相親，陳疆冊是真的被氣到了。

他輕嗤了聲，眉眼直盯著，剛準備說話的時候，走廊里，忽然響起一道聲。

——“綿綿怎麼去洗手間去了這麼久？我去找找。”

就在後。

阮母看見了。

“綿綿？”

腳步聲越來越近，愈發清晰。

長走廊沒有能藏的地方，阮霧如芒在背，面上仍是鎮定地，轉過，親昵地喊：“媽媽，你怎麼過來了？”

阮母沒怎麼看，的視線都落在陳疆冊上。

方才離得遠，就看見他倆面對面站著，看樣子，很絡。遠遠看去，男人高長，穿著西裝，很有英風範。

走近了一看，溫溫雅雅，寬肩窄腰，最主要的是，臉比西裝還緻。

阮母的神里有著克制的喜悅：“綿綿，他是……”

“我在南城的合作夥伴。”阮霧沒有任何猶豫，給陳疆冊安了個不會讓母親遐想的份。

果然，阮母上說著找外地人也沒關係，在聽見陳疆冊不是本地人時，臉上的笑還是退了幾分。

阮母說：“這麼巧，在這裡遇見。要不請他過來一起吃飯吧？”

阮霧瞥了陳疆冊一眼：“他還有應酬，媽媽。”

陳疆冊也說：“伯母，我還有工作要忙，下次吧。”

阮母憾道：“那下次來家裡做客呀。”

陳疆冊挑眉，朝阮霧笑，笑得很是風流。

阮霧哪裡會不知道他想要說什麼——看，這可是你媽邀請我的。

翻了個白眼。

洗手間外放了個維修的牌子，做戲得做全套，阮霧帶媽媽去了走廊另一個盡頭的洗手間上廁所。

上完廁所出來，阮霧咕噥：“媽媽，你剛才幹嘛他來家裡吃飯？”

阮母說：“你不是說了嗎，他是你的合作夥伴，那肯定得請他吃頓飯，謝謝他對你的照顧，謝謝他願意和你合作。”

“……”早知道換個份了。

“而且，媽媽就是客氣一下，你看他穿的服就猜得到，他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南城那寸土寸金的大城市，遍地都是有錢人。他又是你的合作夥伴，估著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的大爺，家裡都有廚師，哪兒會瞧得上咱家的茶便飯？”

阮霧其實想笑的，為媽媽的這聲客氣，但發現自己笑不出來。

媽媽和他相了幾分鐘，就能猜出來他家境不凡，怎麼會紆尊降貴來家吃飯呢？至於別的，更是異想天開了。

-

陳疆冊回到包廂。

“李叔。”

他坐在主位的男人。

被李叔的是陳疆冊母親的大學學弟，早年間在南城任職，後調任至這邊。在南城工作那些年，他備劉白的照顧。因此陳疆冊一通電話，他便百忙中出時間過來。

“你這趟廁所，上得有夠久的。”他戲謔道。

“正巧朋友在這邊吃飯，我過去看看。”陳疆冊說謊的時候也是一副輕描淡寫的姿態。

“哦？朋友？你幾時的朋友，帶回家給你媽見過了沒？”

“還沒，最近忙的，想等著這件事忙完再帶回家。”

“忙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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