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耳,黯聲問道:“在想什麼?”
阮霧搖搖頭,說:“沒什麼。”
安靜了會兒,開口,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陳疆冊說:“你助理是我妹妹。”
阮霧蹙眉:“……陳頌宜?”
陳疆冊淡淡地嗯了聲。
阮霧自問這些年心氣修煉得夠好了,悶笑了聲,說:“你故意把安排在我邊的嗎?”
“不是。”陳疆冊低啞著嗓音,說,“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跟你共事。”
與其說他懶得撒謊,嚴謹而言,他不屑於撒謊這種行徑。
再齷齪的事他都幹得出,何況是撒謊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呢?
或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傷害過,一直到分手,他們也是著的。平和的狀態。所以在的心裡,他都無法與周淮安相提並論。
阮霧問他:“知道我和你的過去嗎?”
“知道。”
“但一直都沒告訴過我。”
“因為不重要。”夜已經很深了,他聲音里有著濃濃倦意。
阮霧到頭來也沒問他,是不重要,還是和的過去不重要,亦或者是……被甩,對他而言是無足輕重的事,沒什麼可提及的。
但不清楚,“你妹妹明知道我和你的事,怎麼還願意跟我共事呢?”
陳疆冊沉沉笑著:“很喜歡你。”
阮霧輕描淡寫地笑了笑,沒再談陳頌宜。
洗完澡,披上睡袍,指著房子裡另一扇閉的門,說:“那是客房。”
陳疆冊怔了一下,他靠在洗手間的門框邊,幽幽地嗤笑了聲,“用完了就扔,沒這個道理吧阮總。”
“我沒有扔你,”阮霧裹了上的浴袍,酒醒後頭疼裂,說,“時間太晚了,就不請你離開了,你可以在客房睡一宿,等到明天醒了再走。”
“剛才是你請我進你屋的。”
“嗯,現在我用不到你了。”阮霧表現得太理所應當,“年人之間各取所需,你寂寞了來找我,我恰好也需要男人聊以藉。要真說吃虧,也是我吃虧,洗了一個小時的澡,洗澡水都用了好些。”
連那點兒水費都心疼,偏偏不心疼他。
陳疆冊都啞口無言了,眼睜睜看著進了主臥,合上門。
然後他聽見一聲“卡嚓——”
把門反鎖了。
“……”
“……”
他渾然無力地把自己摔進客臥的床上,以往總是運籌帷幄的人,今朝頓生無措。
每每遇到的時候,他總是特別不像他自己,無法做到遊刃有餘,事的發展,永遠超乎他的預料。
他以為,願意帶他進屋,是願意和他和好。
但他算是發現了,沒有和好的心思,只把今晚當做酒後一夜,把他當做一夜的對象。
對他沒有,只有對他。的。
第39章
凌的床單和被套,上去還有黏膩的意。
阮霧換了床乾淨的被套,將整個人都塞進微涼的被窩裡。夏日熱氣被冷氣驅散,空調被漸漸讓的肢回溫。
新換的被套,能聞見清新的橙子香,是洗的味道。
沒有方才的黏膩,,溫熱。
剛才的混,呢喃,抵死纏綿,猶如一場夢。阮霧像個嬰兒蜷著,酸脹的令倒吸一口冷氣。
月籠住的軀影,純白的,與被窩底下慾明顯的形鮮明對比。
曾與他沉淪,但阮霧的心一直很清晰,很堅定,很清醒。
以前曾以為這個世界是非黑即白的,喜歡一個人只有兩種結局,和他在一起,亦或者是分離。可是經年再相逢,心境幾多變化,驀然意識到,或許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模糊不清才是常態。
如何再信誓旦旦的冷漠都無濟於事,必須得承認。
或許他們之間最好的關係,是做對方不合格的人。
-
對待,始終都是輕拿輕放的態度。
偶爾也會覺得自己過於冷漠。
譬如在看見聊天消息里,突然彈出的好友消息。
他們並沒刪微信,也沒有朋友圈屏蔽對方。
但這三年,他們如同消失在彼此的朋友圈裡,沒有任何的叨擾。
三年沒發消息的人,突然發了消息過來。
陳疆冊:【我去上班了。】
陳疆冊:【晚上再回家陪你。】
阮霧神平靜:【那是我家,不是你家。】
陳疆冊:【嗯,我來你家陪你。】
阮霧無端地笑了聲,笑里不含任何緒。
說:【不需要。】
發完之後,將他的消息設為免打擾,沒再理會。
過幾天是端午,阮霧給員工們放了一個禮拜的假,因此月底的例會改到今天下午兩點。例會這天,所有人員都得回工作室參會。
陳泊聞提早了半個小時來工作室,他的辦公室在阮霧隔壁,路過阮霧辦公室時,腳步一提,拐了進去。他禮貌地敲敲門,得到阮霧的許可後,才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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