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霧驀地轉,和院子裡剛打開門的媽媽對視。
媽媽又欣喜又疑:“我怎麼聽見有男孩子在你?”
阮霧臉紅得更徹底,“哪有男孩子我?媽媽,您聽錯了吧。”
不敢看後的陳疆冊,連忙半拖半拉著媽媽進到屋子裡。
在家裡待了一個禮拜,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
睡醒前和爸爸媽媽說明天想吃什麼,隔天醒來便能吃到,白天無所事事,看書玩手機,偶爾刷到有意思的容,發給陳疆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他發來聊天截圖,是他們的聊天背景,阮霧一下子就看見了他給的備註。
——綿綿。
他逗,也不放過他,於是把他的備註改為——陳先生。
陳疆冊很是傷心:【我把你當朋友,你把我當資本家。】
阮霧:【哪有?】
笑:【我把你當不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有時候牙尖利得很,陳疆冊被氣得牙,然後是拿沒有任何辦法的無奈。
如此消磨了一周,陳疆冊來接回南城。
所住的小區是本城最早一批的別墅區,安保設施並不嚴格,車輛識別桿識別車輛,哪怕不是小區業主登記的車,也能進小區。
陳疆冊把車停在間隔家三棟房子的路上,他是不被允許下車的,小姑娘臉皮薄,周圍都是從小到大認識的鄰居,萬一被發現了,影響不好。
至於這份影響,自然是免不了見面時被人打趣幾句,綿綿你男朋友了啊。
阮霧可以神態自若地迎著學校同門和導師的調侃,甚至還笑盈盈地說句:“是呀,他長得帥吧。”
但招架不住鄰居們的關切問候。
回南城的前一天晚上,季司音拉著阮霧打遊戲,導致阮霧一夜未眠。回南城的路上,繫著安全帶,在副駕安心睡覺。睡了一路。
醒來的時候,車子停在院子外,車窗外是恣肆盛放的紫薇花,夏日芳菲盡在眼前。
駕駛位空著。
心腹誹,果然電視劇里,男主角靜靜欣賞主角睡的場景,僅存在於電視劇里。現實里的男人,才沒有那麼多的耐心浪費在等友醒來這件乾燥無聊的小事上。
解鎖車門,往外推出一小道隙的時候,風帶來陳疆冊的聲音,聲音很輕,聽不真切。過後視鏡,看見陳疆冊站在車後的大門邊,側臉冷峻,眉峰略弓起,英俊的五拼湊出的神著冷懨。
他嗓音裡帶有不耐煩的怒氣,音量得很低,“……你已經不是銀行的董事長了,銀行一切事宜都與你無關。”
“我忙得很,來煩我。”
“就許你尋歡作樂,還不許我談?”陳疆冊嗤笑了聲,“我可不像你這麼倒霉,兒子都這麼大了,你才遇到真,我未婚未育,遇到真了,最近忙著談。老子和兒子一起談,真稀奇。”
這幅畫面和這番對話,阮霧心想,或許不應該參與其中。
並沒有把“真”放進心裡,自己又有幾分想和他共度餘生的真心呢?
明知都有時限。
於是看見後視鏡里,陳疆冊掛完電話,才推開車門,裝作恰到好的醒來。
“怎麼到家了也不醒我?”
阮霧很早就意識到,陳疆冊無論在外面遇到什麼糟心事兒,在面前,他總是一副浮不羈的散漫。
他也習慣對手腳,摟著的腰,掌心挲著腰間的,同曖昧低語:“怎麼下車了?我還想著在車上來一次。”
拍開他的手,迅捷地往屋裡跑。
跑了沒幾步,就被他抓住,進屋目的是餐廳,被放在餐桌上。
像是某樣可口味的事,亟待他品嘗。
陳疆冊慢條斯理地拆開食的包裝,發現裡面裝的是一朵彩濃郁的花,花蕊俏,他輕輕地捻在手心裡,反覆。有風呼嘯而過,使得花在風中細微的抖,漸漸有珠滾落。
而他善心大發,放過泛著瀲灩水的花蕊,逐漸往下,舌接住滴落的珠。
一滴一滴,如同久無人經過的山谷,溢出汨汨溪水。
水流連綿不絕,清溪沁甜,他纏作祟。
夜景來襲,覆蓋住幢幢人影,起伏的呼吸聲被室外的蟬鳴聲掩蓋。
卻比蟬鳴聲還要狂熱。
如同蟬想要留住夏天,他們也想要留住這一個春夜。
但長夜總會散盡,黎明終將來臨。
開學報導日是周一,阮霧是下午回的學校,正巧趕上19級研究生開學典禮。
南大校區眾多,開學典禮卻是統一放在所在的校區舉辦。
阮霧站在場外,看著裡面熱鬧擁的人群,無可避免地回想起兩年前的自己。稚又青。
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就回到宿舍。
之後的日子,是古井無波的,沒有再回陳疆冊的那套房子,而是住在自己租的房子裡。
陳疆冊偶爾過來,他沒有說任何的不滿,只是會用表明了他的不樂意。
天漸轉涼,秋後,雨水頻多。
阮霧有個同門是北方人,來南大讀書前,對江南抱有許多的憧憬和嚮往。直到經歷過一場連綿不絕的秋雨,細雨下得沒完沒了,持續了一個半月後,同門懊惱地幾捶。卻沒想到,還有更折磨的,是南方每年三四月的回南天,冷,牆面泛起水汽,想要開窗通風,結果窗戶打開,室的水汽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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