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湘……”

Q國，梨園。

夢中醒來,一滴清淚從樊季雪的眼角劃過。

他口中喃喃,心像是被痛苦淹沒到沒有知覺了一樣。

自打昏迷中醒來后,邊人總是提防著，怕他知道什麼。

他的心也是,出奇像是缺了一塊。

幾日前,滴在鐲子上的時候,他也做了一個夢里,夢里他終于看到了城墻之上紅子的面容。

到那個時候,他才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了,原來他忘了阿湘啊。

“阿湘……”

一滴淚再次落,他挲著手中溫潤到不知道被了多遍的鐲子，一遍遍在心中喚著黎湘的名字。

他不明白,為什麼老天不把他一起帶走,要獨留他一人在的這天地之間孤苦的活著。

這幾天，他回想起來，瞧著屋原本屬于阿湘的件,已經全沒了。

那些個自以為對他好的家傭,竟一點的痕跡也舍不得給他留下，幸虧江梧給了他唯一的鐲子作為念想。

明明還沒到梨樹凋零的季節,不知怎麼得,院子的梨樹就快枯萎了,喊了許多醫師,都不見好。

這幾日,他看著梨樹,從煎熬到悲傷再到極致的平靜。

他問過家傭,阿湘的墳墓葬在那,他想去看看,但是他們一個兩個都搖頭,閉口不談。

真可笑,他的阿湘,死了連塊棲的地方都沒有。

對了,他最近喜歡上了飲酒。

千杯不解飲，萬杯苦沉淪。

好像他把自己灌醉才能屏蔽痛覺,才能在夢里,去找阿湘。

你說可不可笑,他竟然夢到阿湘對著天神許了兩個愿。

一個讓他活著，一個讓他忘掉。

可是這兩個愿對他來說,都痛徹心扉，沒了阿湘他只是一縷幽魂罷了。

最近阿湘來找他的次數也越來越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要因為那虛幻的夢,茍延殘的活著。

等他找到阿湘的尸,就好好抱著,一遍遍道歉，希他的小姑娘,不要因為他去尋尋的晚了而怪他。

怪他也沒事,只要他能在邊,總歸是好的。

“雪爺，飯再不吃該涼了。”

看著樊季雪這般模樣,一旁站著的莫驚春悄悄抹了把眼淚。

他上前,想把飯菜再重新熱一遍,卻不想被自家主子的話，弄得更加難了。

“以后，不要送了。”

“驚春啊，這偌大的梨園除了管家和江梧，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阿湘走了,我樊季雪得去陪。”

“現在，我的每一口呼吸都是疼的,更別說吃飯了,今天下午阿湘的尸就算找不到,我也得走了。”

“今晚等我死了,你就一把火把我燒灰,迎著風揚骨灰,我自己去找。”

“拖了好幾日,我怕小姑娘在奈何橋上等我等厭了,自己先走了……”

“雪爺！”

莫驚春跪在地上,紅著眼。

他這幾日看著樊季雪日漸消瘦，眼中然無,像行走在這世間的死尸一樣。

明明好不容易忘掉，老天爺怎麼就忍心讓他再想起來啊

“雪爺，難道這Q國的一切您都不要了嗎？這可是您的心啊,您的榮耀啊……”

躺在搖椅上,樊季雪閉眼喃喃：“連我最的人，都保護不好,何談心，何談榮耀。”

“驚春啊，你早晚會遇到那個會讓你守護余生的人,你就能讀懂我的了。”

“把我的喜袍拿出來,阿湘還欠我一聲相公,我要穿著這個去找。”

話落了許久,莫驚春還是保持跪著的姿勢一不。

樊季雪自嘲的笑了一聲,“也對,你們連一個件也舍不得給我留,喜袍又怎麼會留下。”

“罷了，罷了……”

“雪爺，說不定，說不定……”莫驚春梗住了,他咬著牙在心中權衡利弊,帶著希的活，總比一心求死要好。

“說不定,夫人還活著。”

“……”

樊季雪擺擺手,自然是不信的。

“雪爺，我說的是真的,此前,江柏來府上鬧過一回,說要見您去救夫人,當時我們怕您想起什麼,都攔著不讓他進,所以江梧那個小丫頭就以辦事的名義去尋夫人了。”

“拿了您的通牒，更好辦事，不信您可以找找通牒還在不在。”

聽此，搖椅的吱呀聲停了下來。

回想起江梧在臨走時跟他說的話,樊季雪睜開眼,眼底閃過一不可置信。

“，去哪尋了。”

“屬下聽說是乞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