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倚著車，給自己點了一煙，“說。”

“就算我揭穿了你的份，可我也收留了呂宋他們，我不欠你的，你大可不必這樣。”

裴寂都給氣笑了。

“秦忱，你是不是覺得地球都該以你為圓心轉？呂宋是替你賣命跟我沒有一錢關系，你有話快說，我沒時間跟你耗。”

秦忱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兒，好半天才下去，聲音卻有些沙啞，“我想要跟你說說駿駿的事。”

裴寂眼睛瞇了瞇，秦忱這人匡他。

雖然知道他不是周觀塵，卻不知道他是“灰天使”員的份，剛才那麼一提，裴寂還以為呂宋令智暈給說出來了。

他沒怒，靜靜等說下去。

“駿駿最近的狀態非常不好，四五個保姆都看不住他，打人咬人，還撒謊，我實在是看不住他了，你能去看看他嗎？”

自從他們母子兩個合伙揭穿了裴寂的份后，他就跟著秦忱生活。

秦忱很他，給了他最優渥的生活，保姆營養師早教師就四五個，但也有自己的生活，要上學工作，駿駿就在家里跟著心理康復師他們。

想要等明年直接送駿駿上學，覺得正常的生活環境會更利于駿駿的格完，爸爸也說過，男孩子沒不好，駿駿這樣，反而更像個繼承人。

但是，駿駿的超乎他們的想象。

本來秦忱想要孩子跟他們生活，可杜落梅怕來人看到不好解釋，就讓他單獨住，秦忱晚上回去陪伴。

這兩天秦忱在醫院照顧杜落梅，這孩子沒人管束就翻了天，把膠水倒進早教師的形眼鏡護理里，把硼砂放到營養師的鹽盒子里，還把甲保姆的洗澡照發在家族群里……

秦忱焦頭額爛，這才想到了裴寂。

當初恨他對孩子太過嚴苛，現在才知道駿駿這樣的孩子就只能采取非一般的手段。

現在又來找裴寂，他一秒鐘都沒猶豫就給拒絕了。

秦忱不甘心，“就算你記恨我，可他是你哥哥唯一的脈呀，你曾經為了他都跟姜芫離婚了，現在就不能再幫幫他嗎？”

裴寂聽著的那些話，覺得分外的刺耳。

以前，他也是這樣想的。

覺得只要能保全哥哥的脈，搭上他的命都無所謂。

可經歷過這許多后，他才明白哥哥的命是命，他的命亦是命。

相比一個已經爛的孩子，他的棉棉和姜芫才更重要。

萬一他管了他，結果他像出賣自己那樣傷害了棉棉和姜芫，他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能彌補。

他曲指彈掉煙灰，轉就要回車里。

秦忱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胳膊，眼淚已經流下來，“求求你幫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裴寂皺起眉頭，有不國博的員工從這里經過，都看了過來。

他推開秦忱，“求我不如去求特殊學校的校長，如果人家還收他的話。”

秦忱看著他上車開走，這次是真的破防了。

死死咬著不讓眼淚流下來，可失控的緒已經主宰了的，躲在旁邊的巷道里，捂著臉無聲啜泣。

為什麼呀，為什麼要有姜芫？

不但事業上全方位地碾，就連唯一像觀塵的弟弟也搶走了。

不想把自己的不幸歸咎為別人，可從回來后每一件不幸的事都跟姜芫有關系，這讓不恨都難。

也怪不得師父說軸、傻、氣人。

但即便這樣，也不會對做什麼，只會用真正的實力打敗，讓俯首認錯。

……

姜芫去茶水間泡茶，聽到有人在一邊聊天兒。

“那男人不是姜芫的前夫嗎？剛才我看到他跟秦忱抱在一起。”

“我聽說呀，秦忱還跟周觀塵，啊不，現在該裴寂訂過婚呢，兩個人差一點就領證了，是姜芫去截胡把人給搶走了。”

“那現在那帥哥是誰的，我可聽說他沒什麼錢了，跟著姜芫吃飯。”

“長那樣就算吃飯也有人搶的，要不秦忱為什麼往他懷里撲呀。”

姜芫端著茶杯面無表地走開。

相信裴寂的為人，就算真抱了，肯定也是秦忱主的。

可即便這樣，的胃里全是酸泡泡。

就連最喜歡的白茶都不香了。

換好工作服想要投到工作里，可一開始就不順利，有個修復師把很重要的碎片給焊錯了位置還在那兒爭辯，氣得姜芫把人訓了一通。

正說著，秦忱走進來，一言不發地把焊接錯的切下來，在正確的位置重新焊接上。

作麻利，明明是氣的大小姐，燒電焊的作可一點不含糊。

弄完后，跳下高凳，把手里的電焊面罩一扔，“弄好了，姜老師覺得有什麼不滿意的就沖我來，趙老師年紀大了，爬高爬下的本來就不方便，你以后可以把這些工作給我。”

這塊銅片非常重要，姜芫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焊錯，但沒想到還是犯了低級錯誤，那位趙老師本來疚的，可秦忱的話一下給了他安，甚至覺得自己的錯誤也沒啥，是姜芫小人得志，逮著不放。

他的天平一下傾斜到秦忱那邊，附和著笑，“就是，小秦說的沒錯，弄錯改了就行，您也不用上綱上線，誰還不犯個錯誤呢。”

姜芫冷笑，“那要是改不了呢？”

“這不改了嗎？姜老師，你就不要拿沒發生的事嚇唬人了，沒必要吧。”

“就是就是，我看就是故意難為人。”

“那天對我還不是？不過是晚了一會兒做，就在那兒訓半天。”

“權力這東西呀真不能掌握在沒有度量的人手里。”

秦忱聽著這些話，心漸漸好起來。

就說姜芫德不配位，不配當這個組的領導人。

現在就看被這麼多人反駁，怎麼收場吧。

姜芫本來想這麼過去的，可在秦忱的煽下，那些人反對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渾然忘記了前些日子他們看著青銅碎片一籌莫展時的樣子。

也是，修復已經接近尾聲，誰不想當功臣，又是哪個領導不想分一杯羹？

秦忱一個實習生敢這麼氣，也是背后有人。

怎麼，想要辭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