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轉移了話題,“今晚還回去嗎?”
沈綿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住一晚吧。”
關于住宿問題,沈綿特意去問了右邊的九號廂房,正好空著,就要了那一間。
周跟著一邊走,一邊好奇道,“為什麼非要住這間啊?有什麼講究嗎?”
“也沒什麼,這間房我以前住過,有。”
周看了一眼,一間房而已,這也能有……
沈綿也說不清為什麼,不來也就罷了,來了麼,就總想再去看一看。
9號房朝,里面的綠植生得很壯。
快十年了依舊如此。
房的陳設沒什麼變化,只是家翻新了一些。
沈綿在這里,有一種久違的悉。
這種悉有點特別,除了對母親的思念,還參雜著一種朦朦朧朧的悸覺。
像是很遙遠的夢境,深深的眷,小鹿撞,卻又記不清楚對方的模樣。
兩人在房間里休息了一下,然后踱步去對面的亭子里用了些齋飯。
正要回去的時候,遇上了一個小師傅。
“請問是沈綿失主嗎?”
沈綿點了點頭,“我是,小師傅,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件小事,失主請隨我來。”小師傅說完,便走在了前方帶路。
沈綿有些疑地跟了過去。
三人穿過一條長長的小溪,來到了寺院后堂。
“我的師父玄空,兩年前年圓寂了,但他尚有一心愿未了。”
小師傅說著,從佛堂取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布包,在沈綿面前打開。
布包是一方畫本,有些年份,保存尚且完好。
“失主,這是您當年留在廂房的件,師父一直替您保存著,他說您有朝一日,會回來取。他沒有等到您,就把件托付于了小僧,并囑咐小僧定要歸原主。”
小師傅說著,將畫本遞給了沈綿。
沈綿看著那畫本眼,可終究是時間太久了,有些記不起來。
打開第一頁,上面寫著的名字,也的確是的筆跡。
是學畫的,這樣的隨手畫本,大大小小的,數不清有多本。
可能當年落了一本在這里,也正常。
就是難為了玄空師傅,替保管了這麼多年,一直惦記著歸原主。
沈綿謝過了這位小師傅,便拿著畫本準備回廂房了。
周跟在旁邊說,“沒想到靈山的師傅們,還執著,你看這麼多年了,一個本子都替你收著呢。”
“是啊。”沈綿也覺得,這里的師傅們品質高潔,也特別注重承諾。
回到廂房里,周先去沐浴了,沈綿一個人坐在窗前,有點無聊。
畫本就放在手邊,便忍不住翻開來看。
以前練習畫畫的手稿,里面大概也都是一些稚的隨手畫。
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愣住了。
接著,又往后翻了幾頁,無一例外……
怎麼會……
本子里的每一頁,都畫著同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是……周靳言……
沈綿想了又想,那個時候,明明不認識周靳言的,又怎麼會,一個本子里全是他的肖像……
不管過了多年,自己的筆跡,自己總歸是認得的,不會有錯。
沈綿混了,的眉頭皺得很深,試圖去回憶當時畫這些畫的景,可想了很久,卻是一點記憶都沒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完全想不起來,自己畫這些畫時的景……
有些頹然地合上本子,心里的覺真是一言難盡,難道是失憶了嗎?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沈綿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時候,周洗完出來了,“綿綿,你還真別說,這里的山泉泡澡,還真是舒服,你也快去一下。”
沈綿回過神來,“……好。”
可這會兒,沈綿還哪里有心去泡澡,隨便沖了幾下便出來了。
了頭發,走到周旁邊,“周姐,你是學醫的,你有沒有見過,部分失憶的病例?”
沈綿突然這麼一問,倒是把周問住了,一個婦產科的,哪里經歷過這種病人。
“倒是聽相關科室的同事說過失憶的病例,不過你說的這種部分失憶,是什麼意思?”
“就是只忘記了特定的某個人,或者某件事,其他的人和事都正常存儲。”
周仔細想了一下,“這種選擇失憶的,我還真沒見過真實案例,不過我可以問一下相關專業的同事。可是綿綿,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誰失憶了?”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
沈綿掩飾起緒,轉過了去,繼續頭發。
這個想法確實有點荒謬,也不知道自己懷疑的方向對不對,在真相沒弄清楚之前,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
周倒是沒看出什麼,今天有點累,直接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沈綿翻來覆去的,越睡越清醒。
那個本子里的每一幅畫,幾乎都可以復盤,而,也不過是翻了一遍而已。
畫里的周靳言,比現在年輕一些,還帶著一年氣。十年的時間,對得上。
甚至產生了一些記憶,在描摹某些細節時,采用過哪些表現手法和技巧……
沈綿只覺得腦袋發疼,自己選擇失憶的可能,越來越大……
由于頭太疼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沈綿是被周喊醒的。
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周驚慌的表。
“怎麼了,周姐?”
“你快嚇死我了,怎麼喊都喊不醒,你再不醒,我都要喊寺院醫生過來了。”
此刻的周,真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要是沈綿再出了什麼意外,回去可怎麼跟周靳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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