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言的笑容凝在了臉上。

姓林的先生，除了林時遇，不會有別人。

他知道，林時遇在沈綿心里，到底是不一樣的。

見了林時遇，就好了起來，比任何的治療都要管用。

即使他不愿承認，也只能接這個事實。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夠好轉就行，他也不是非要計較這些……

短短幾秒鐘，周靳言在心里，跟自己和解了。

他重新回到病房，沈綿已經關掉了電腦。

“你回來了。”起，走到他面前，“要一起吃飯嗎？”

這是沈綿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主和他說話，只不過，的語氣有些疏離，不再像以往那樣親昵。

但周靳言還是滿足了，“好。”

他拉著沈綿的手，走到餐桌前。

沈綿今天胃口不錯，雖然吃得依舊不多，但也不。

吃完飯，沈綿了，突然問了一句，“沈煙怎麼樣了。”

“目前還在警局。”周靳言說。

沈綿點了點頭，“這一次，你不會再維護了吧。”

周靳言看了一眼，“陸志遠在搜集證據了，就算肇事司機不肯指證，只要證據確鑿，也一樣可以定罪。”

沈綿沉默了片刻，“周靳言，沈煙為了救你，不顧命，導致流產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周靳言正要開口，卻打斷了他，“你不用擔心，我沒有要跟你鬧，也沒必要是不是？”

這一刻的沈綿，突然特別大度，“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一定是會為難的。我不否認你對早就沒了，換句話說，如果這個人不是沈煙，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人家舍命相救，任誰都不會無于衷。換了我，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可是周靳言，有一點你要清楚，害的不是別人，是你的親生骨，孰輕孰重，你應該能夠分得清楚的。單憑這一點，無論做什麼，都是無法彌補的。所以，還請你不要夾帶私心，對手，不然我會恨你，也不會放過。”

頓了頓，眼睛里面含著淚水，“我可能沒有你那麼神通廣大，也可能找不到的半點罪證，但是，我還有這條命。你聽清楚了周靳言，我就算拼掉我這條命，也要為我的孩子討回公道，讓沈煙付出代價。”

周靳言了紙巾，替了眼淚，“我就這麼讓你無法信任了麼？那不僅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誰傷害了，都是跟我過不去，這是毋庸置疑的。”

“我可以向你保證，不管陸志遠那邊能不能搜集到證據，沈煙都不會好過。既然進去了，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不然我周靳言在西京市，也不用混了。”

有他這句話，沈綿算是放了心，這件一直在心里面的事，終究是有了個了解。

周靳言晚上留了下來。

他抱著沈綿睡，和往常一樣，然而沈綿卻沒有再依賴他。

背對著他，雖然沒有拒絕他搭在腰間的手，卻在無形之中，與他隔開了一道隙。

如此又過了幾日。

沈綿的神狀態好了一些，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與周靳言之間，卻好像生出了一間隙，對他多了一客氣，了一依賴。

沈綿接到林時遇打來的電話時，無疑是喜悅的，因為正好有兩個問題，要請教他。

也沒有避著周靳言，而是大大方方地與林時遇通話，在得知林時遇下午會來看時，更是沒有克制住畔的笑意。

這個時候的沈綿，也本沒有意識到，或許冷落了邊的人。

在林時遇到來之前，周靳言主離開了。

他其實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而且他原本是打算下午帶沈綿出去走走的。

周靳言發車子，往郊外駛去，自己都覺得自己太可笑，他居然在給他們留空間……

“我下個月就要去意國了。”林時遇見到沈綿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去意國？是去參加流會嗎？”沈綿知道，林時遇經常會飛國外，去參加一些方面的流會啊，講座之類的，也會經常出去采風，或者辦畫展。

“不是，意國的一所學校，邀請我去授課，為期三年，我答應了。所以這一次，也是來向你告別的。”

沈綿的神暗了暗，小聲道，“你要走了啊。”

林時遇看著沈綿，突然生出了幾分牽掛，“沈綿，你這樣，我不太放心。”

“沒關系的，林老師，我總有一天會好起來。也許到時候，我會去意國看你呢。”

林時遇笑了笑，“那我可等著了。”

“對了，我上次提到，讓你繼續回學校學習的事，你有沒有好好考慮？”

沈綿點了點頭，“我考慮過的，只是我覺得，還留在西京市的院，已經不太有上升空間了。”

原本林時遇在，還能夠請教一番，現在他也要走了，那麼能夠給幫助的人，便之又。

林時遇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你有沒有想過，出國深造？”

“當然想過，只是我現在的狀態，可能不太適合。”沈綿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病，這一陣是好了一點，不知道再過一陣，又會不會反復。

林時遇恍然道，“是我唐突了，忘記了你現在已經家，總不至于讓你們分隔兩地，這樣不論是對家庭，還是對彼此的，都不太好。”

沈綿怔了一下，剛剛，竟然沒考慮到這個，沒考慮到周靳言……

現在，似乎很會想到他，考慮他的。

每一天，他來便來，走便走，不再有期待，也不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