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園有一些傭人是后面招進來的,不知道沈綿和沈家的關系,羅玲說自己是沈綿的母親,態度又十分強,就理所當然地進了大門。
但也就只能將請到偏廳里,能不能進客廳還要等蘭嫂請示。
蘭嫂進了偏廳,客客氣氣地問明羅玲的份和來意。
待得知是沈家的太太之后,蘭嫂沉思了一瞬,說道,“真不好意思,沈太太,您說有事找先生,可先生此刻還沒有回來,所以還請您先回去吧。”
羅玲輕蔑地看了一眼蘭嫂,自然是不信的,“你一個小小的傭人,都不用請示,就能自作主張的嗎?你們周家的規矩就是如此?”
蘭嫂知道沈綿家里的事,也知道羅玲是沈綿的后母,并不是生母,再加上沈煙的事,兩人的關系也可想而知。
所以覺得用不著請示,便直接拒絕了,“沈太太有所不知,先生離開之前,給了我這樣的權利。”
羅玲直接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麼東西……”
但蘭嫂也很剛,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可羅玲畢竟是沈家的太太,雖然沒有放行,也不可能讓保安來驅趕。
所以便一直在偏廳僵持著。
羅玲是篤定了周靳言在家,而為了沈煙的事此刻也是心急如焚,沒多久就朝著正廳大喊起來。
“周總您不能這麼對煙煙,你就算不念著你們好過的舊,你也得念著幫你擋了車禍的分!還懷著孩子,都能那樣不管不顧,為了救你,孩子也沒了,你說這是何苦啊!”
“周總,你不能對這麼狠,不能把往絕路上啊!一個孩子,在那樣的地方,怎麼能待得下去……周總,你不可以這麼趕盡殺絕,再怎麼樣也救過你……”
羅玲在偏廳不管不顧地哭喊著。
沈綿站在正廳里,過門,可以清楚地聽到羅玲的聲音。
沈煙,因為救周靳言,而掉了孩子?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沈綿想到了出事那天,周靳言一直失聯,原來……原來其中還有這麼一場故事……
的角出一抹諷刺,多讓人呵。
沈煙可以為了他連命都不顧,為了救他而流產,如此深義重,也不知道,周靳言當時被到了沒有。
默默地轉過了,走上樓去。
羅玲最后是怎麼走的,又鬧了什麼樣子,都不想知道了……
這一晚,沈綿好像又失眠了。
翻來覆去的,腦中不由自主想到,周靳言之前,應該不想追究沈煙的,不然,也不會等到問了才去追究。
太了解周靳言了,他做事,向來雷厲風行,真要治一個人,絕不可能拖這麼久。
所以,就算沈煙害了他們的寶寶,他也愿意放一條生路……
那他們的寶寶,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麼呢?
都比不過沈煙和丟掉的孩子麼?
沈綿現在,已經不在乎自己在他心里怎麼樣,只是可憐的寶寶。
生下來,都沒能好好看一眼這個世界就走了,沒有人心疼,也沒有為討回公道……
一個人,又鉆起了牛角尖,任憑淚水浸了枕頭……
周靳言依然一夜未歸。
蘭嫂看著門窗閉的臥室,心里再次擔憂起來。
原本這幾天,太太的狀況已經越來越好了,還想著,以后不用去醫院了,可誰知道,今天一大早,又恢復了原狀不說,甚至比之前還更加嚴重了。
蘭嫂端了一杯牛,站在門口徘徊了片刻,還是推開了門。
可眼前的景直接將嚇了一跳,沈綿拿著一只水果刀,在削半個橘子,鮮從手指滴落下來。
而好像不知道疼,面目表的,削橘子的作依舊在繼續。
蘭嫂嚇壞了,扔下牛趕過來奪沈綿手里的刀。
“太太,您這是干什麼啊,手都割破了,您想吃橘子說一聲就好了啊,我會幫您剝好的。”
沈綿這才有了點反應,像是才意識到自己流了似的,“哦,是不小心劃破了。”
“您這傷口,得去醫院才行。”
蘭嫂拿了干凈的巾給沈綿包扎了一下,然后去給周靳言打了電話。
周靳言讓蘭嫂先帶沈綿去醫院理,自己則也往醫院趕去。
蘭嫂給沈綿拿了件外套,便了司機出門。
沈綿的傷口有點深,了幾針,還需要打瓶點滴。
周靳言來的時候,點滴剛剛打上。
他看著沈綿手上纏著的紗布,眉頭深深皺起。
蘭嫂在電話里慌慌張張的,只說沈綿削水果割破了手,他沒想到會傷得這麼深。
而沈綿見他進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過了頭去。
像是不太愿意見到他。
周靳言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的傷口,可更讓他擔心的,是沈綿此刻的狀態。
明明前兩天都好轉了許多了……
周靳言看了一眼蘭嫂,示意出去說話。
兩人來到病房外的樓梯間。
“太太到底是怎麼回事?”周靳言問。
“先生,我覺得太太的病,好像又嚴重了。剛剛在家里,用水果刀削橘子,割到了手也渾然不覺……”蘭嫂跟周靳言描述著當時的景。
“我不在的時候,家里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蘭嫂一下子就想起了羅玲,“有,先生,昨天晚上,沈太太來了,在偏廳鬧了一陣,后來讓保安請走了。”
“說了什麼?”
蘭嫂沒敢瞞,就把羅玲的話復述了一遍。
周靳言的眉頭皺得更深。
他想,沈綿大概是聽到了一些什麼,才會這樣反常。
他沉默了一瞬,再次進病房。
“你想問什麼,都可以問,不要憋在心里。”
沈綿垂著眸子,沒有看他,“我沒有什麼要問的。”
這樣一副拒絕流的狀態,著實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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