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彥詔下意識轉背對著遠的駱槐。
他到現在還沒告訴人真名。
心里沒來由一陣心虛。
手中的煙又一次燙在手上。
他十來年的煙,統共也沒不小心燙到自己幾次,最近半月就有兩次。
兩次都是駱槐。
一次是駱槐問他能不能結婚。
現在駱槐是他的新娘!
邢彥詔飛機一落地就趕過來,從酒店另一個門進來的,前腳踏進來就聽到有人議論今天是兩對新人,說他娶的是裴家養。
裴家小姐嫁給假的。
他這個真的娶個假的?
誰能忍!
反正他忍不了。
當即就去砸婚禮場地。
好了,全砸了。
回頭發現他的新娘是駱槐。
邢彥詔咽了咽煙。
心想他要是重新把桌椅立起來,再人重新布置還來得及不?
駱槐看見他砸東西,肯定又嚇著。
邢彥詔眼可見地慌了一瞬。
剛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收斂,煩躁地把煙丟在草地,抬腳碾滅煙頭。
活像個做壞事被抓包的頭小子。
斜眼看向邢家眾人又是輕飄飄而滿不在乎的眼神,“以邢家的能力,重新布置場地不是難事吧。”
前后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邢家人都愣了愣。
心思各異。
不過有一點相同。
邢彥詔還真是為奪家產而來。
一句只有娶裴家人才能進邢氏就他收了戾氣。
邢父率先出一個笑:“外場毀了,還有場,不用重新布置。”
邢母也訕訕一笑,點頭:“對,室也有的,之前做過二手準備。”
“行。”邢彥詔點了點頭,抬手看著自己掌上的跡,解開纏在手上的領帶,心想得去用水沖沖。
駱槐跟只貓似的,總給人嚇著不好。
他再次抬眸看向人群,剛剛還站在前方穿著婚紗的駱槐已經不見。
真嚇走了?
……
駱槐沒看見邢彥詔的臉,只看清被砸得一塌糊涂婚禮場地。
原來邢家真爺也是被瞞著的那個。
真是同病相憐。
重新往后臺去,步子放得很慢,眼神泛紅,放空,又著一種死寂。
駱槐想過自己的婚禮不順,沒有親朋好友在,人笑話。
邢家真爺厭惡。
畢竟是假貨。
唯獨沒想到是邢裴兩家合力欺騙。
是裴元洲也選擇把架在火上烤。
是真爺怒砸場地。
是更多的嘲諷。
駱槐的思緒很,又很清明。
這個婚不結也得結,婚后的水深火熱可想而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沒看到那個養瞧見邢彥詔砸婚禮時的樣子,都要哭了,人太多又不敢真的哭,憋屈得啊。”后臺里傳來生們談笑的聲音。
是裴悠悠的伴娘們。
“裴小姐,幸好你我們把外面的事故意說大聲點,把你家那個養引過去,不然還看不到這麼彩的場景呢。”
“邢彥詔真是兇殘,人害怕,也幸好你還是和邢總共結連理,不然我們真怕你被邢彥詔欺負,他連邢總都能踢進醫院,你這個板哪里得了。”
“謝天謝地,好在你們家還有個養,養千日用在一時,也算是有點價值。”
話里話外都不把駱槐和邢家真爺放在眼里。
裴悠悠聽得直笑,得意地說:“我當然只會嫁給政嶼哥,政嶼哥長得帥人溫,又有本事,最重要的是政嶼哥很我,你們不知道他一直隨帶著我們親筆簽名的訂婚書呢。”
豪門千金婚姻不自由,多數都會走上家族聯姻的道路。
像裴悠悠這樣聯姻對象又是相的人,最讓不由己的千金們羨慕。
羨慕之聲和羨慕的神,裴悠悠越發高興。
抿笑得甜,又說:“再和我說說駱槐看見邢彥詔砸場地的臉唄,你們不知道在裴家多欺負我,搶我多東西呢。”
有人又要說起來。
駱槐邁步進去,不合腳的高跟鞋每走一步腳趾都得很疼。
眾人見到,立即噤聲。
“駱槐姐,你回來啦。”裴悠悠瞇笑著雙眼。
從不把駱槐放在眼里,剛才的話聽不聽到都無所謂。
駱槐又不敢得罪。
“哎呀,眼睛這麼紅,哭過啦?”起過去,量定制的婚紗和致的妝容,一下子顯得駱槐沒了神采。
不過駱槐的臉蛋和材擺在這,沒神采也人嫉妒。
裴悠悠不悅,不是要化妝師的徒弟把人畫丑嗎?
怎麼還是畫了個淡妝。
還有特地買大的廉價婚紗,怎麼還是收腰的?
瞥見駱槐腰后的夾子。
哦,原來如此。
鞋子也是特地拿小碼。
怎麼不見痛?
這麼能忍啊?
駱槐靜靜地凝視片刻,已經確定婚紗婚鞋化妝師都是裴悠悠故意為之。
腳上的疼痛一定不能失去冷靜。
不能讓們看扁。
微微一笑:“是哭過了,畢竟今天結婚,出娘家的時候都要哭的。”
裝什麼裝?
裴悠悠哂笑。
“聽說邢彥詔不高興砸了婚禮場地,駱槐姐不是因為這個哭的就好。”也微笑著說,“邢彥詔不喜歡你也沒關系的,你想想啊,你嫁的可是邢家爺,不虧。”
“是不虧。”駱槐說話不疾不徐,“不管怎樣,他是邢家真正的爺,真的就是真的。”
裴悠悠一噎。
這個婚姻唯一讓裴悠悠不滿的就是,邢政嶼哥不是邢家真正的爺,也是別人唯一能攻擊的點。
當然,別人都不敢在面前說這話。
駱槐竟然敢!
“駱槐,你!”裴悠悠臉變了變,想著駱槐也就能說兩句解解氣,以后指不定被邢彥詔打什麼樣。
又笑起來,“是真的,脾氣暴躁也是真的,駱槐姐,好運咯~”
“哦對了,待會要由父親送新娘場,我爸送我,你沒爸沒媽,我哥送你。
裴悠悠子微微往前傾,眨著無辜的雙眼,“我哥可是最疼你的,我哥一定很樂意。”
裴悠悠永遠知道如何駱槐的心窩子。
駱槐確實也被疼了,閃著些許淚。
可也有自己的倔強。
駱槐淺笑著。
聽見裴悠悠喊了聲“哥”,回頭,對人裴元洲皺眉的神,以及裴父裴母看向時的一點不自在。
很快,那點不自在就在裴悠悠的一聲聲“爸、媽”和擁抱中消失,只余嫁的高興。
裴元洲皺著眉站在那兒,目一寸寸掃在駱槐的上潔白的頭紗,頭發全部梳起來,出致的眉眼,俏的鼻,小巧的耳,淡淡的妝容。
微微刺痛著他。
尤其是駱槐看向他時,哀莫大于心死一樣的眼神。
“元洲哥哥待會是要送我上臺嗎?”
“是,我……”
“多謝元洲哥哥。”駱槐一笑。
小槐沒有問他為什麼瞞同時出嫁的事,沒有問……為什麼不問?
小槐又他元洲哥哥了,可是……
好像哪里不對勁。
裴元洲的心狠狠刺痛一下,目閃爍,翕又不知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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