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祁堯在尋找喬知丟棄的那枚戒指。
若非無意間看見監控, 興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當時在絕中將戒指丟棄,以此做最后的抗爭,甚至厭惡與婚禮相關的一切。
但又怎麼能想到, 隔著一扇窗外還有人正如此狼狽地尋找毫無留丟掉的東西。
瞳孔中的那個影兀自在草坪間穿梭,作愈發匆忙, 卻也愈發孤寂。
淚水終是止不住往下墜,在這個仄的監控室失了分寸。
這邊的外景任務很快完,喬知找了個借口請假離開,此時不過是有艷高照的下午時分。
但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跑了好幾家店, 拿著手機僅有的一張帶有戒指的照片——偶然拍攝到的蘇祁堯的手。
將照片放大,能大概看見戒指的款式。
并一間店一間店詢問, 企圖重新買到一模一樣的戒指。
因為沒有參與自己的婚禮,所以甚至不知道他們的結婚戒指是哪個品牌的,直到跑了數間珠寶店, 才查聞些眉目。
店員告訴:“這是定制款戒指, 除非有設計圖否則無法復刻出來。”
手機上的那張照片過于模糊,看不見細節,就連戒指背面也只能約記得是與蘇祁堯的名字,但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圖案。
店員有些為難:“沒有設計圖我們沒法做,或者你們可以聯系當時的設計師看看他還有沒有保留設計稿。”
可喬知什麼時候清楚過這些,始終以為那場婚禮不過是隨便舉辦的。
哪里想過,那竟是耗盡了蘇祁堯的心,甚至每個細節都由他親力親為, 這般用心對待。
“如果找機會拍攝戒指的其他細節, 能否依據這些重新繪制設計稿?”堅持問道。
或許話題有些敏, 店員遲疑許久, 終是來了店主,偏巧店主對這枚戒指有印象,睨視照片許久,若有所思。
而后看向喬知:“冒昧問一句,您跟蘇總的關系是?”
“……”
聽過喬知的話,店主將信將疑,但還是告訴一個信息:“這枚戒指的設計師已經居鄉間,他曾說過這枚戒指是他最驕傲的設計,如果您興趣的話我可以把他居住的地址發給您。”
“好。”喬知立刻回應。
拿到地址的那一刻喬知立刻打車前往,但原本計劃著早點回家與蘇祁堯在一起,如此折騰時間還得往后延遲。
路上,編輯了一串文字代,甚至撒了謊,說工作事實在忙碌,約莫晚上才能到家。
興許是擔心著急,蘇祁堯倒也回應:【無妨,我也在公司。】
另外附了張證明自己自己在公司的圖片。
他回消息的間隔并不短,大概率真的在忙。
很快抵達那位設計師所的位置,只穿過一片小樹林,輕輕敲響半虛掩的門,但沒得到回應。
猶豫了片刻后終是選擇試探輕推門,沒踏室,而是順著門往觀察。
與世外桃源無異,這邊沒有一展現冬季的冷,反倒盛放著燦爛的樹叢,枝繁葉茂彰顯生機。
喬知一向很喜歡這種環境,注意力不免多定格片刻。
以至于遲遲沒發現對面小木屋有個人正看著自己。
余里人影站起,喬知知道自己過于唐突,本準備道歉。
但在這時才看見那人是誰。
就算是隔著這般長的距離,也總能抓住這束目的溫度,永遠炙熱,永遠珍貴,永遠移不開。
可實在太過驚訝,喬知下意識往后退一小步。
“……阿堯?”
-
人節,亦是結婚兩周年紀念日,這日在蘇祁堯心中總歸占據不小分量。
但好在他早做好喬知忘記這天的心理準備,因此清晨看見那無所謂神時還不至于太過難。
這一日其實也就這樣了,本應該就這麼無所謂地過去。
但又在早晨會議過程,他收到了喬知的信息——
說,人節快樂,結婚紀念日快樂。
盡管只是臨時才想起這一天,但這也足夠。
底下是正襟危坐的公司高管,正商榷下一季度的工作計劃,過程起了分歧,僵持不休,紛紛將目投至主位的蘇祁堯,大氣不敢出。
誰又能知道,當時的他一臉嚴肅,可手機上搜索界面卻是:
人節應該如何制造一場浪漫約會。
掌管公司那麼多年,他鮮分過心,但荒唐的一日由此開始。
他提前離開公司,找到昔日好友Nick,親自為喬知打造一條竹節手鐲。
他何時做過這種事,在冬季的午日坐在鳥鳴聲充斥的院子,與一塊銀片打道,反反復復敲磨,不辭辛苦。
Nick為此調侃:“真得幫你拍個視頻,不然那孩不知道你為了做這手鐲都付出了什麼。”
蘇祁堯頭都沒抬:“沒必要。”
“是個什麼樣的人?”Nick替他泡了杯咖啡,替他把關的同時問道。
“無法用詞語概括。”蘇祁堯無意嘮嗑,一心都在手邊的那小小的銀手鐲上。
Nick一笑:“那我猜,會很喜歡這里。”
聞聲,蘇祁堯才分了心,挑眸的片刻手不慎被噴/槍燙到,但僅蹙眉輕哼,將疼痛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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