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我就忍不住栗，握住他摟在我腰上的手臂，試圖扯開。

繁華卻直接收了，問：“你去哪兒？”

語氣冰冷至極。

“我……”我小聲說，“我去醫院看我爸爸……你先放開我。”

“看他干什麼？”他說著，住了我的臉，迫我直視他，“謝謝他給你生了個婊子姐姐？還是謝謝他把你生了個傻子？”

我說：“你怎麼可以罵我爸爸？”

“我不想罵他。”繁華咬牙，狠道，“我還想掐死他兒。”

“……”

我起脖子，不敢說話。

我當然可以跟他吵，可以跟他爭辯。

可是……我需要他給我錢。

我不說話了，繁華自然也無趣，了一會兒，便放開了手轉而攥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朝電梯口拽去。

我踉蹌地跟著他，一邊問：“你要帶我去哪里？”

他不答話，轉眼便將我扯進了電梯。

我見他按了家里的樓層，忙說：“我要去醫院，我爸爸有要事……”

他不理會。

我便出手去按最近樓層的按鍵，但還未到，繁華就攥住了我的手腕，將我的手在口，順勢把我整個人都按在了電梯墻壁上。

我掙扎，卻無用。

想不到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力氣卻仍這樣大。

絕之際，電梯突然停下，電梯門轟然大開。

是有人要進來了。

我連忙扭頭試圖大喊，卻剛一張口，就被堵了個嚴實。

我合上牙齒咬他，他卻半點不松口。

只能無奈地看著那兩個年輕孩正要進來，又紅著臉退了出去。

電梯門合上后，繁華才終于松了口。

顯然是到了疼痛，他抿了抿，隨即抬手抹了一下角，低頭看了一眼染的手指，又盯住了我。

我避開他的目，說：“我要去看我爸爸……”

他住了我的臉。

“哪兒也別想去，給我呆在家。”

我惱火極了，抬起頭，對上他戾的眼。

“是不是我簽字，就能去看我爸爸了？”

他沒說話，微微瞇著眼。

看來是默認了。

“我不要錢了，行嗎？”我沖地說，“全都是你的，就按你那個協議！讓他拿回來，我立刻簽字，行嗎？”

“誰來過？”他忽然問。

呵。

誰來過？

我側開臉，不想看他那副臉：“你裝傻。”

聞得他沒說話，我繼續說：“男人說話要算數，我已經答應了，希咱們能好合好散，我絕不會再打擾你。”

繁華仍然沒說話。

這時，電梯再度停了下來。

這次是我家的樓層。

繁華拽著我的手臂，拉著我出了電梯。劉嫂已經等在門口，見到我倆，頓時顯出一臉放松：“謝天謝地，幸好把攔住了，這突然跑下去，摔倒了怎麼辦？”

繁華把我扯進屋里，說：“把看好，誰來都不接待，也別再讓接電話。”

劉嫂點頭。

繁華又朝我出手：“手機。”

我說：“我要去看我爸爸。”

繁華沒說話，手在我上。

我扯他，推他，都無濟于事。

眼看他拿走了我的手機，不由得火起，用力抓住他握著手機的手，道：“你有什麼權力拿我的手機！”

我用力地掰，但他攥得死。

我干脆低頭，試圖去咬他的手。

他卻猛地收回了手臂，將我帶得往前一個踉蹌，恍神時，他一把住了我的臉：“還想咬我？”

我臉上本就有傷，他又得用力，我本就發不出聲音。

劉嫂的聲音傳來：“姑爺，別生氣，快松手，會痛的……”

繁華松開了手，睖我一眼，轉作勢要走。

劉嬸拉住我的手臂：“來，我扶你回房去休息。”

“別走！”我推開劉嬸的手，說：“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繁華背影一頓。

“你沒也沒權力我，我要去看我爸爸！”我今天真的急了，“我已經同意跟你離婚了，什麼都不要！你實在欺人太甚！”

繁華轉過了。

劉嫂立刻拉住了他：“姑爺，姑爺……冷靜些，想想孩子……”

又轉頭看向我，語氣嚴厲了幾分：“不讓你跑也是為了你好，你肚子里有孩子，醫院里細菌那麼多，再說萬一驚到了你……”

我愕然看向劉嫂：“誰說我有孩子？”

劉嫂一愣，看向繁華，出干笑：“看，現在還想瞞著你……”

說著又開始推繁華。

繁華看了我一轉，再度轉。

我也想起來了，問：“你是不是看到了檢查單？誰允許你翻我的包？”

繁華沒說話，也沒有。我看不到他的表，只能看到他攥的拳，和劉嫂死死拉著他的手。

果然是這樣。

“那個孩子我已經拿掉了，我不要給你生孩子。”這件事必須要今天說清楚，拖延到明天更不知會怎樣！我說，“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才不讓我去看我爸爸，那你大可不……”

我還沒說完，繁華突然轉過，一把住了我的脖子。

他得并不用力，但那殺氣騰騰的目如一條蟒蛇，纏了我的嚨。

我一個字也說不出。

“穆容菲，”他面鐵青，咬牙切齒，“奉勸你，閉上你的。”

“……”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你現在已經死了。”他雙眼紅，宛若一只地獄里爬出的惡魔，“你最好期待他能平安生下來，否則你跟你爸爸都得去陪葬！”

說完，他松了手，轉摔門而去。

劉嬸將我扶到了客廳，用冷巾敷著我的脖子，一邊留著眼淚說：“你怎麼這麼傻？明知道他在氣頭上，還說那種謊去頂他？”

“我沒有說謊。”我說：“我真的把孩子打了。”

劉嬸作一滯，震驚地看向了我：“這、這……這是為什麼呀？”

我看向，說：“他對我不好，我不想給他生孩子。”

“可是……天哪！這……”劉嬸出滿臉慌，“我收拾時，看到你包里掉出了檢查單。本來以為你是想挑個合適的時候，可今天出了這種事，我看他氣壞了，怕他跟你離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