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京城籠罩著一層薄霧，空氣又冷又，北風直往脖子里鉆，凍得人腦袋疼。

FNS聯盟總部會議廳，人還沒有到齊。

陸逍找到著自己名字的席位，拉開椅子就坐，側目看向旁邊的男人，“來這麼早啊，方局。”

方洵端起自己的保溫杯喝了口水，“陸監察長來得也早的。”

會議廳空調暖氣給的足，陸逍周的寒意散去，漸漸暖和起來，閑散地靠在椅背上，“怎麼著啊方局，馬上就要過年了，收網？”

方洵放下保溫杯，過右側的落地窗看灰蒙蒙的天空，“這對于聯盟部算是不小的。”

陸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勾起角，“但對于百姓來講，會是個不錯的新年，今晚好像會下雪，正好清除一些垃圾。”

方洵點頭，“有道理。”

窗外雨勢漸大，整裝待發的聯合行組在收到高層指令后迅速沒雨中開展清算計劃。

年終總結大會都是奔著開一天去的，一百句話里能挑出來一條重點就不錯了。

陸逍手里拿著鋼筆，桌上攤著牛皮筆記本，一開始還能裝模作樣寫倆字，半個小時后就開始胡畫畫。

鋼筆在紙面洇出墨點，陸逍垂眸看著自己畫的憤怒貓貓頭，眼底是他自己都未能發覺的溫。

余掃到方洵無名指上的鉑金素戒，陸逍心說結婚有什麼好的，他就這樣跟宋槐序過一輩子也不錯。

“…………”陸逍筆下一頓，覺好像有地方不太對勁兒。

還沒等他深思，主座的議會長恰好點名點到他，讓他總結監察司一年的工作進行發言。

陸逍合上筆記本，拿出書給他準備好的發言稿，游刃有余地說些大家都聽的場面話。

一個小時后，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下，陸逍拿起來看了眼，微笑地調整麥克風。

“就在剛剛，監察司和安管局聯合開展了一場清算行，所有以損害斯蘭帝國和人民利益來獲取私利的行為都將得到審判。”

伴隨陸逍話音落下，會議桌后的旁聽席位有兩人變了臉，陸逍點了下耳中通訊，“行繼續。”

會議大門被荷槍實彈的作戰隊員推開，四個手握沖鋒槍的青年徑直走向那兩人，“FNS最高聯合行組辦案，請您配合。”

會議廳雀無聲，除了聯盟議會長以外的所有人，個個面面相覷，都沒想到監察司和安管局會在總部年終大會上這樣搞。

有人和和氣氣地明夸暗貶，“陸監察長還真是年輕有為哈，雷厲風行辦事兒就是利索。”

陸逍從容一笑，“趙局過譽。”

表面不聲，心罵罵咧咧，活是監察司和安管局一塊干的，老東西就敢對著我開炮，不就是忌憚方洵有個上將爹嗎！呵呵！

主座的議會長輕咳一聲，不怒自威，“一切謀取私利的行為都要重罰重懲！無論是誰，無論坐到多麼高的位置，都應該時刻警醒……”

會議開到中午十二點，餐廳工作人員將飯菜打包好送到了會議廳。

陸逍活了下肩頸，打開包裝盒正要吃飯時，看到方洵掏出手機對著飯菜拍了張照片，繼而點了幾下手機屏幕打字。

陸逍挑了下眉，“聽說方局復婚了？恭喜啊這麼甜。”

方洵發自心地沖他微微一笑，“謝謝。”

陸逍了口米飯，眼里充滿著單狗的疑，“不過我真沒看出來，方局私底下是個會跟夫人時時匯報的類型，不會覺得有力嗎？”

方洵拌著他的醬面，“這不是力，分是的象化，陸監察長沒談過嗎？”

陸逍思索了下，“工作那麼忙，沒空也沒興趣談。”

方洵客氣地回復，“可以理解。”

陸逍沒再開口，他們倆也不是可以聊這種話題的關系。

微信彈出新消息，陸逍點開一看，是宋槐序發來的照片：一只被雨淋的小鳥正在他們家屋檐下避雨。

陸逍眼底映出笑意，打字：【可以請它進去坐坐。】

點下發送后，陸逍一愣，腦袋里那團被貓抓的線球好像找到了線頭。

午飯后稍作休整，會議繼續。

陸逍靠在椅背中，盯著自己畫得那只憤怒貓貓頭盯了半個下午。

陸逍沒忍住點開手機，問：【宋槐序，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盤坐在地毯上，捧著小米喂小鳥的宋槐序瞥了眼新消息，經歷過陸逍崎嶇的腦回路后，他心毫無波瀾，只覺得這家伙在風。

阿肆：【不喜歡了。】

陸逍看著這四個字，眉頭蹙起，指尖輕點大。

不喜歡了？

為什麼不喜歡后面還跟著一個“了”呢？

難道宋槐序真的喜歡過我？

那為什麼現在不喜歡了呢？

是我哪里做的不夠好嗎？我對他太兇？還是管得太嚴了？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為什麼要加“了”呢？

在陸監察長的滿心糾結下，年終會議終于宣告結束。

雨已經停了，天空仍舊烏云布，天氣預報說晚上八點左右會有降雪。

陸逍看了眼腕表，監察司還有一堆工作需要理，警司辦那邊也等著他回去匯報，今天怕是要睡在辦公室了。

他想了想，本來要發給李姨的信息，最后還是發給了宋槐序：【工作太多，晚上不回去了。】

——

夜漸深，昏黃的路燈映出打著旋飄落的小雪花。

漆黑的別墅，一頭目幽的黑豹鬼鬼祟祟從次臥溜出來鉆進隔壁的主臥。

關上門，阿肆愉悅地跳上陸逍的床，打了兩個滾兒，留下自己的味道。

臥室陸逍的氣息很濃郁，阿肆趴在他的枕頭上，即使沒有開燈，也到了強烈的安全，比任何安信息素都要有用。

床頭柜上擺放著小時候的陸逍和他母親的合照，陸逍和他母親長得很像。

宋璟華溫地將小陸逍抱在懷里，眼里的意隔著數年仍舊清晰可見。

阿肆收回視線，腦袋埋在前爪里，鼻腔很酸，很愧疚，明明只過去了五年，可他記憶里父親和母親的模樣卻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

阿肆把自己裹進陸逍的被子里。

筑巢是易期的alpha和omega才有的行為，可即使他不在易期，即使陸逍沒有信息素，在這寂靜的冬夜，他仍到安心和滿足。

那四個字是假的。

昏昏睡時，腦袋旁邊的手機忽得響起鈴聲，宋槐序以為是陸逍，拿起來一看，發現是陌生號碼。

宋槐序神冷漠，“喂，誰？”

手機那端的聲音聽著有些耳，“嫂子，我是裴執，我哥讓人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