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這天，我和他一同回蕭家老宅，這幾天和簫老爺子一塊兒過年。

陸橙越來越在蕭家老宅玩，上周來了，竟不肯和我回家，我就索讓留在這兒了，簫老爺子樂得不行。

日暮漸沉，夕余暉灑在路邊的殘雪上，有些晃眼。院子里高高掛起的燈籠紅澄澄的連一條線，宅燈火通明，落地窗上了許多剪紙，被熾亮的燈照著，很是好看。此時的蕭家老宅，滿是煙火氣息。

宅子的大門微微敞開，暖氣開得很足，這樣進去些寒氣，反倒沒那麼憋悶。

陸橙在樓上樓下的到竄，還是傭人喊，才一溜煙地沖過來，地一團撲進過來，抱住我的，聲音甜糯，“媽媽，你來啦！”

簫墨辭將抱起，故作不悅，道：“只看見了媽媽？”

齜牙一笑，一雙剪水瞳彎月牙兒，得干脆，“簫叔叔！”

給讓陸橙改口這事，上次來老宅，就教過了。但不是很樂意，管簫老爺子曾祖父倒是干脆得很，這個詞，對來說是無關要的。可是簫墨辭爸爸，十分不愿，威利都用了，態度依舊很堅定，畢竟在心里，陸云川是對好的。

簫墨辭下頜微繃，似是抑了一會兒怒氣，才輕笑著，道：“真乖。”

小孩子不懂得藏，想說什麼就會直接說，歪了歪頭，好奇道：“不用爸爸了嗎？”

簫墨辭微微一愣，而后眉眼都是笑意，手臂一用力，直，將陸橙舉起來，往客廳走去，“你什麼時候樂意了，再。”

陸橙被舉得太高，齜牙咧地著，簫墨辭驀地將往空中一拋，一聲尖，又被穩穩接住，在簫墨辭懷里咯咯大笑，直嚷嚷著還要玩。

簫老爺子在客廳喝著茶，看見我們走過來，橫眉訓斥，“你把孩子放下來，摔著了怎麼辦？三十歲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

簫墨辭是有分寸的，自然不會讓陸橙摔著，他還未辯解，倒是陸橙，扭著子站到地上，急沖沖地維護道：“曾祖父，我才不會摔著，可好玩了！”

簫老爺子還是沒個好臉，我笑著坐到沙發上，端起傭人倒好的茶，輕抿了一口，熱熱的茶水進嚨，一路暖到了心尖，我道：“您放心吧，墨辭有分寸的。”

簫墨辭朝簫老爺子得意地養了揚眉，意思是，看吧，現在有人維護我了。

簫老爺子瞪他一眼，本就是從小養在邊的孫子，哪舍得真的罵他。

他把手中的茶杯擱在桌板上，清了清嗓子，“你帶希暖上去看看你媽媽吧，大過年的，要是愿意下來，也熱鬧些。”

“嗯，正想上去。”

簫墨辭應了一聲，提到媽媽，他眉眼間便有散不開的郁結。

我心里微凜，跟在他旁上樓。

那件事，我還未和他說清楚，上次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被一通電話打斷。后來，也不是沒想過要說，卻總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走到階梯盡頭時，我一個趔趄，簫墨辭眼疾手快地拉住我，“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攥了攥手，斂下眸子，說道：“沒有，剛有點不小心。”

我笑得牽強，但他心里裝著事，也不曾發現。

他牽著我走到簫媽媽的門前，敲了敲門，“媽，我進來了。”

屋里輕輕應了一聲，隔著房門，幾乎微不可聞。

我之前也陪簫墨辭上來過，所以并不驚訝，簫媽媽拒絕和所有人說話，除了簫墨辭。

他擰下門鎖，隨著開門，飄散來一淡淡的花香味，令人愉悅放松。

屋只開著一盞暖黃的燈，一如既往的整潔干凈，猶如簫媽媽這個人，給人的覺一樣，溫澄凈。

簫媽媽坐在沙發上，茶幾上堆滿了鮮花，拿著剪刀，細的手指著一枝花，悉心修剪后，花瓶。

看見我們進來，滿一個花瓶后，才停下作，掀眸朝我們看過來，瞥了我一眼，眸落在簫墨辭上，淡漠的目逐漸變得和，聲音依舊輕淡，“坐吧。”

的話語極，基本都是簫墨辭在說話，只是偶爾應一聲。

我從前從不知道，簫墨辭會有這樣好的耐，整個人也斂去了平日的冷肅，聲音都不自覺的和了許多，語調也非常輕。

我在一旁默默地聽著，忽然，聽簫墨辭認真而篤定地說道：“媽，我準備和希暖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