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的潛意識里已經接那樣的噩耗。

而只是自己，本能地抗拒而已。

我滿腹心思地走出去，抬起頭看見客廳的桌子上熱氣騰騰的白粥和擺得整齊好看的小菜，才覺得肚子里空空的，顧宗琪笑道，“快吃吧，吃完去睡覺。”

我接過筷子，嘗了一口，總是吃醫院的營養餐，味蕾都沒有了知覺，白粥熬得細濃，熱度正正好，那熱量從心底蒸騰而上，舒緩了的每個細節。

我吃完后，他取來巾給我拭漉漉的頭發，他的手輕輕地按住我的發辮，用掌心的力量，好像是把我的頭發呵護在手心似的那種覺，我心下一，整個人幾乎僵在那里。

我這麼多年的時，是由冰冷和堅韌砌起來的堡壘，任何一點溫度都不能侵。

有一種人，看上去總是無憂無慮的，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的癡傻，心底，是怎麼也猜不的深海，表面上看去平和，心卻又是一個景。

那時候用孩的懵懂眼睛攫取的創傷累積起來，于是心底漸漸筑起冷漠和孤獨。

曾經認為一個人不過就是如此，略微的孤獨，兩個人也亦如此，略微的擁，子中已經慢慢地侵某種淡漠的病毒，如果說能夠把這層冷漠的外表揭開的，只有暖。

小時候看過一個故事，北風和太打賭，誰能把人們上厚厚的棉揭開，北風卯足了勁去吹，人們只是把裳裹得更加地嚴實，太把溫暖投向大地，人們紛紛地下厚重的棉，歡呼著春天的到來。

北風就好似那些傷害，只會讓人越來越防備，而太就是生命中的溫暖，冬日的冰雪覆蓋再堅實，也會被消融純凈的水滴，那些好，那些，浸潤了心臟，于是意滋長。

可是，顧宗琪對我好的那時候我并不見得對他好，事實上，我能記起的就是我的冷漠和小任，還有無邊無際的茫然，以及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我要跟他在一起”。

或許是貪上他上的溫暖，每當我守候在秦之文病床邊的時候，看他有一的起的時候，在他安睡的時候，就會疲倦地睡過去，醒來的時候，會發現自己睡在醫生休息室。

白的，在眼前幻滅，還有那個男人的影子，閉起眼睛，靠在椅子上。

那時候竟然說不出什麼滋味，很怕他的眼睛溫地看著我，會讓我想哭。

一切都是我任地搞砸了，然后再任地糾纏著顧宗琪，最后再任地把他給忘記，那段連同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經歷，被我任地鎖進了記憶的匣子里。

他的手指輕輕地我的頭發，發之間還有一的艱，我頭一偏，那縷頭發纏繞在他的手指間，他沖著我笑笑，“怎麼了，想什麼呢？”

我張了張，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悄悄地近了他的子，我耳際的一縷縷長發，橫七豎八地在他的手臂上，然后星星點點的水珠噼里啪啦地墜落下來，全數落到他淺的襯衫上，很快就暈染了一大片。

很有惡作劇的快樂。

“這邊還沒呢，夕夕，別鬧了，不干你會頭痛的。”

“不要。”

他坐了正，然后把我抱到上，“夕夕你這個小‘扭’扣，別，服上都是水，唉，別甩了。”

“這樣才好玩嘛。”

“你就知道玩，出院了就開始皮鬧了。”

我出手摟住顧宗琪，問道，“我以前是不是也喜歡跟你皮鬧？”

“不是，那時候你，懶都懶得理我。”

“騙人！”

“好了，好了，我騙你的，夕夕，我去換件服，袖子這邊都是水，很涼的。”

他話音還沒落，就被我驟然地吻住，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可是那一瞬間，腦中只有一個這麼念頭。

“顧宗琪，我很想你，很想你。”

想你在那些無的歲月中給我的守候，讓我醒來的第一眼就能夠深深地上你，想你微微的翹起角我“小‘扭’扣”，想你很多，都不及親吻和擁抱的萬分之一。

這場曖昧是我悄悄挑逗起來的，這個吻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原本是我輕咬的啃噬，像是到索取甜糖果的小孩子那種的親昵。

可是后來卻慢慢的，他的吻，滾燙炙熱，氣息得像是清晨時候浸潤在薄霧的植，慢慢地在晨中舒展開來，然后用獨特的氣息，讓中某種念悄悄地浮現，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我的呼吸全數被他奪去，腦袋因為缺氧變得一片混沌。

齒之間，好像是水果糖的氣味，帶著薄荷的幽香，白粥的那香濃的甜馨從舌之間涌出來，我一直覺得顧宗琪的吻是甜的，事實上，確實就是這樣。

約中想起我們倆的初次，即使是這個看遍人系統解剖學、局部解剖學和婦產科學的男人，作那麼生，那次我疼得大喊，“顧宗琪，我要利多卡因鹽酸凝膠啊，你給我先開點過來。”

他張的汗水，全數落在我的手臂上，潤膩。

想到這里我不噗哧一下笑出來，引得他離開我的臉龐，輕輕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淘氣！專心點。”然后又是深深地一吻。

會有自然的反應，終于明白那莫名親近的悉來自何，之親的痕跡，即使在記憶被忘之后，還是留有深深的刻痕。

原來用一種方式忘，終究會用另一種方式記起的。

他的作很輕，脖頸上被輕輕的啃噬過，麻麻的烙下炙熱的痕跡，皮驟然的一涼，我還未來得及驚呼，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來，并沒有預期中的局促不安，而是有了很多的期許，我悄悄的附在他耳邊挑逗，細數自己急促的心跳還有他紊的呼吸，“嘖嘖，顧宗琪，我好像是第一看到你這樣，這麼求不滿……”

一瞬間，他的臉居然詭異地紅了，隨即我到床深深地一沉，他的吻纏綿地落在我的上，耳垂邊，我的臉頰上染上一層不自覺的紅，順著鎖骨一直蔓延而下，只是覺得熱，燥熱而又燎原，和他那雙探索的手一起，在昏暗的晨中，悄然地綻放。

早上做這類事，真是印證了那句古老的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他的臉，落在薄薄暈里，線條和，眼梢微微斜飛，眼眸中是濃深的化不開的和，有些像是廣告里的巧克力醬，甜到讓人無法自拔，并且心甘愿。

和大片的合，我到在他手下舒展開來，像是在土壤中迅速生長的藤蔓，攀到一面朝的墻上，于是生生世世就要糾結在一起，之間膩的，在天化日下的水亮中，微微地泛出海邊沙灘貝殼的白亮。

被這星星點點的火花激起來的是難忘的疼痛和喜悅，仿佛通過這樣的換，生命就可以牢牢地嵌合在一起，可是怎麼也不夠，也不夠近，的合，無論如何都不夠近。

若是靈魂可以契合，我愿，用半晌的神智去換。

的結合越來越，在中四的奔涌，唯獨腦中一片的空白，他作很溫，一點一點的試探然后堅定的占有，好像一并連靈魂也牢牢的抓住。

這次的驗和記憶中相似，但是又不同，我很累，累到手臂重重地垂在床沿，但是意志是清醒的，頭腦因為缺氧而無法思考，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隨即又是被他牢牢掌控中，沉醉中眼前有星星點點飛翔的線和他的眼睛，有些深陷在中的失控。

激來得有些猝不及防，猛烈得有些幻滅，好像是秋日斜下的烈火，什麼都燃盡了。

最后的所有的芒都跌落在他的眼睛里，細碎的好像是黑夜下海浪卷起的千層浪，每一層都是驚濤駭浪、洶涌波濤，于是意纏綿幻滅。

好像是做了很長的夢，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被子和枕頭松馨香，還有顧宗琪上悉的那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幽香味。

我睜開眼睛，忽然倦意都沒有了，腦中有一個呼之出的答案，在腦海中型，顧宗琪沒有注意到我忽然明亮的眸子，而我卻小心翼翼地又瞇起眼睛。

“顧宗琪，你早上沒有班麼？”

他輕輕地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等下就去，不是你個小‘扭’扣……”

要是平時我一定會纏著他留他好久，可是現在我不得他快點離開，我撐起子，抱膝坐起來，“不是我的錯，好了，你快去吧，不然你們主任又要說了。”

他看了我一眼，笑笑，“你是趕我走的嗎？”

“是啊！我都是為了病人著想的。”

他起換服，我趴在床沿，手下悄悄地移到了放在一旁的外上，勾出手機，然后很小心用盡所有的力氣地按下，“我要見你，二哥，我都記起來了。”

發送到秦之文的號碼上。

顧宗琪穿戴好了，然后忽然他轉過來，從床頭的柜子里出一個致的小盒子，我愣了一下，想起來了，那枚曾經讓我記掛了很久的戒指，其實跟我的是一對。

那我的，是不是就在這里面。

可是我卻不能告訴顧宗琪，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只好傻愣愣地看著他把那枚素凈戒指套在我的中指上，“這是我的？以前的？”

他點點頭回答，“恩。”

素白的銀在手指上閃耀，平和而安寧的澤，我問，“那你的呢？”

他掏出錢包，小心地打開里面的夾層，那枚男款的戒指就在里面，他跟解釋道，“夕夕你知道我們上班不準帶這些，所以只好放這里了。”

“你一直都放著？”

“恩。”

“以后也一直放著麼？”

“恩。”

“顧宗琪，我喜歡你，很喜歡你。”

一瞬間，他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我看不到他的表，他只是悄悄地扭過頭去，掩飾一些什麼，“夕夕，我去上班了。”

我應了一聲，把臉頰在他的頸側，他輕輕地吻了我一下，不知道怎麼的，我們明明在一起，卻讓我突然覺得心慌而悲傷。

門輕輕地被關上，屋子里半晌的寂靜，然后手機的屏幕忽然亮起來，“你醒了嗎，康復得不錯，喻夕，你要見我嗎，我在秦之文的家里，你過來吧。”

“其實，我早就想用二哥的份見見你了。”

穿好服，我打車去秦之文的家里，太悉的地方，以至于那些回憶排山倒海地涌出來，的每都在悉的氣息中疼痛得難忍，抑卻沒有眼淚可以宣泄。

我幾乎是用左手握住抖的右手，打開門鎖，對我來說那是握著忘的鎖匙，然后用手去心底的痛楚，心的地。

滿屋的白撲面而來，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錯的影之下，秦之文瘦瘦的肩膀，眉眼有些肆意的料峭，笑著對我說，“夕夕，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錯過了那麼久，逃避了那麼久，我終于站在這里。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所有的窗戶都大開，冷風颼颼地把茶幾上的幾張紙吹得翩然而起，墻壁是白的，沙發也是白的，我好像在一個白的天堂。

卻沒有天使的救贖，只是一地的寂寥。

我試探地喊了一下，“二哥，二哥，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

茶幾上的白紙，在地面上打著旋，我走上前撿起來，看了一眼，再也不能言語。

“二哥，我還沒有親口過你哥哥，但是可能已經沒有機會了，我現在已經無法親自給你發郵件，這是背著夕夕我口述給干爸的郵件，也許你收到的時候會晚一些，這也是我可以寫給你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郵件了。

“我們相識很久，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們的存在，可是我怨恨那樣的家庭，自從那次你出現我眼前，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像是朋友，但是我這次請你站在親人的立場上耐心地傾聽我最后的言和最后的請求。

“我不是個負責的男人，起碼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將丟下夕夕一個人獨自面對生活，我不是不痛心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失去了可以給未來的力量，而我與你們又認識得太晚，讓一切都失去了轉機的余地。

“自從我住院開始，我一直瞞著夕夕，直到最后一刻瞞不住所有的消息泄出去后，出現在我面前，這帶給我的不是開心和喜悅，而是無止境的傷痛和寂寥，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距離我突然暈倒有將近十個小時，醫生說按理不會是這樣的現象，但是也許我就是這個個例了。我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夕夕，都沒有哭，只是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我，一句話都不說，我知道是我瞞在先，所以我只好寬地沖笑笑，希不要介意我的瞞，可是我覺得我一定比哭得都難看，因為我幾乎都失去了擺出面部表的力量。

“可是夕夕，當看到我這樣的無奈之后，終于哭出來，趴在我的床邊一直在哭，在說什麼我都沒聽到，只覺得到在哭，我更是沒有辦法阻止，只有讓哭，最后是被醫生抬走的，因為整個人神恍惚虛了。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我不能讓帶著對我的念想生活一輩子，所以我讓一次悲痛到底然后把心底對我的念想徹底完結了，我知道這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還是要這樣做，這也是我僅能做的事了。

“二哥，我的任是不是會害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后來醒了，就跑過來繼續守在我的邊，還是倔強而又平靜地看著我，那樣讓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該怎樣解釋我的病，長這麼大第一次我無法對開口，只是問我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小蚊子，跟我說看了一本很糟糕頂的書，《佳期如夢》。

“還是那麼哭，說起這本書時候，是笑著哭的，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荒謬的故事呢，阮正東離開，尤佳期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卻笑，心底在默默地流淚，現實中我也要離開，但是夕夕，我了解，是回不去的，已經走得太遠了，這里太遠，在這里這個小路癡是不會回得去的，會迷路，可是，能帶回去的我馬上也就要離開了，而我無法原諒的是，是我一手把推到這里的。

“不是，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他做顧宗琪。

“他對，那種關心很微妙，夕夕每每在我床邊睡過去的時候，我卻因為疼痛而驚醒，這時候有一個男人會把抱到醫生休息室里睡覺，后來，夕夕哭暈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那個男人的樣子，眼神里有跟我一樣的絕和傷痛。

“那時候，他一定是真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一點都不想把夕夕讓給他。

“原諒我這樣絮叨，那是因為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可是我迫切地想要記錄下來我們之間的點滴，作為我最后的懷念。

“夕夕和我都很苦，外人羨慕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其實不然，那是因為從小我們只有彼此。夕夕的爸爸媽媽都有自己的事業，還有一個備寵的小妹妹，在家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我，是一個沒有人愿意收留的孩子，其實，我從來沒有主跟養父說過話，他們只是我名義上的父母，你知道我們的爸爸媽媽也甚管我，所有人都覺得我是累贅，所以我們就被這樣送到德國，有保姆看護的兩個小孩子，生活在相對封閉的空間中，上學也是如此，有人接送，我們仿佛被一般。還記得剛去的一段時間，夕夕每天都仿佛到驚嚇一般不停地哭，我們只有彼此，所以我們之間的習慣不同于其他青梅竹馬之間的習慣。

“這個半年之中，夕夕又失去了養長大的，這是對最好的人。如今，比我要不幸，我馬上就要擺了這個令我厭惡的世和，但是卻帶不走，還要留在這里繼續生活，生活在一個對沒有寵和關心的環境中。我的夕夕已經都那麼大了，小孩要是在古代都嫁人生子了，但是在我的眼中，還是孩子一個。

“如果你現在問我是否張，我會回答張。如果你問我是否害怕，我也會回答害怕。沒有人在死亡面前會坦然。我了無牽掛，卻無法放心夕夕，我們相依為命這麼些年，最后陪的卻注定不會是我，我一手培養起來的孩，我寵的公主將來會不會有好男人來，這些都是我現在在考慮的事，你要我如何放心。

“二哥，在寫信的時候我的心其實是平靜的，但是現在，我淚流滿面，因為我看不到夕夕的未來，我不甘心，要我怎麼辦，怎麼辦？難道因為我要避免在年承的傷痛，就要讓在我死后要加倍嘗嘗嗎？不甘心，從我知道癌細胞已經擴散的時候我其實就開始不甘心了，可是我的力量無法與命運抗爭，所以我只能在沒有人的夜晚一個人哭，作為男人我不該有淚輕彈，但是作為夕夕最親近的人，我沒辦法做到。

“昨天，我告訴夕夕，我不要葬在這里，把我的骨灰撒了，這個事我可以做主，就讓我為自己做主一次吧。夕夕一下子就哭出來了，然后輕輕地問我，難道一點念想都不給我留下嗎？骨灰也要撒了，那我的邊還能有什麼，你走了，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了，現在竟然連骨灰都要撒了，難道以后你都不要我了嗎？小蚊子，你帶我走吧，不然留下我，你要我怎麼辦？然后就默默地開始流眼淚，我的心上仿佛扎了一刺一樣，麻木但是還可以覺得到鉆心的疼痛，我裝作不在意地說小說看多了吧，怎麼臺詞都這麼耳！很久之后干眼淚說不小心被我看了，裝深失敗了，然后就出去了，我知道出去就暈倒了，是被抬走的，但是我要裝作不知道，裝作沒有看見手上的針眼。我已經停食了，也停食了，可是我有營養，卻什麼也不吃，這樣讓我無能為力。

“這樣的結局已經無法改變了，我縱然不甘，縱然不放心，縱然不舍得，也無濟于事，從我離開的那一天起，將是夕夕開始踽踽獨行的開始，直到遇到一個肯為付出一切的男孩子，那樣我一定可以瞑目了。

“我不擔心，夕夕是個優秀的孩子，即使離了父母也可以自己很好地生存下去，加上我留給的，在有生之年，我自信，我為已經準備了供過相當富足日子的資本，而所失去的只是我，而且這個傷痕將會很難愈合，我不知道會變什麼樣的，那樣恍惚的神態和在我面前那種強歡笑，我已經不能去思考即將承的傷痛了。

“我忽然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另一個我就好了，可以假裝陪在的邊，假裝永遠不曾遠離，可是，除了我還有誰能給那種悉的覺。

“我只是希，能夠好好的，或者說你們大家都好好的，不要為我傷心，我忽然希，夕夕能夠忘記我了，或者我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那麼現在一定會很快樂。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有一種代后事的覺，沒關系，其實這就是代后事，我要坦然，這樣，在離開的時候我可以微笑著消失在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