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著村道跑了好一陣，見后頭趕上的人越來越，恰好一路進城的小晃晃悠悠而來，二人上車坐定，才放下心來。

“小早，你太機智了，多虧有你！”小夢挨了一下的小青紫一片，高高地腫起一道。單鷹才覺左臉脹疼，抬手一，第一次有了歸位之后回頭揍人的沖。

手機響起來，單鷹拿起一看，來電者是張淑。

“拒接！還想騙我們回去挨揍！”小夢氣得半死。

張淑戰戰兢兢地道著歉，說錢中繼和接待記者一事被大家知道了，是被無奈才答應他們約倆過來，可說的關于兒小的事一點不假，求們曝。

單鷹全程冷漠臉聽完，用公式化的語氣報上每日頭條報總部的地址，讓張淑把相關線索與證據快遞送達，說罷，就掛了電話。

小夢手了一下“馮牧早”的臉：“看看你的臉，五指印都出來了。這種墻頭草，你還理干嗎！”

“尊重一下馮……”單鷹頓了頓，“我自己的選擇。”

到縣城換乘的時候，單鷹往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馮牧早很快接起了。

“沒被打斷吧？”

單鷹一肚子抑的怒火，聽到這句話也不知該氣該笑。氣不長記、毫無戒心，笑每每要挨揍之前，都能以這種非常人的方法避開。其實若真挨揍，他為承也未嘗不可，只是傷害的終究是自己的。

他微嘆口氣：“恭喜你功達被六個壯漢合圍的就。”

馮牧早聽他這麼說，知道他肯定安然無恙，便問：“所以你在醫院還是派出所？”

他故意為難道：“你覺得憑我的實力，應該在哪里？”

厚著臉皮說：“馮小姐這麼個人，該不會被大漢們扛走當老婆了？”

他角往上一勾：“我能允許別人跟我搶老婆？”

馮牧早克制不住傻笑，忽然吧唧一下換了回去，只覺得左臉邦邦的，一模，腫了，不大一聲：“我怎麼腫半個豬頭了？！”

“現在馮小姐還覺得自己是個人嗎？”電話里，歸位的單鷹嗓音低沉而有磁。

小夢拿著兩瓶冰可樂而來，給馮牧早一瓶，讓冰敷一下左臉。馮牧早謝過，順便問單鷹：“單老師，那張淑兒的事，我跟還是不跟？”

單鷹不放心一個人留在H省：“先回威市再說。”

訂完回威市的機票，單鷹破天荒主聯系上老K，將葉葳、遲楠鶴的關系與遲老夫妻提供的況說了一遍，老K大吃一驚：“兩位記者在Y國殉職是非常嚴重的事件，純粹因為Y國反政府軍喪心病狂、罔顧形勢也就罷了，但如果有謀的存在，葉葳也好，KD公司也好，必定被釘在恥辱柱上啊！”

“目前沒有直接證據顯示葉葳到KD公司的教唆，故意使二位記者進反政府軍控制區。”單鷹黑眸沉沉，“除非，直接與葉葳面對面。”

“打草驚蛇。”老K坦言，沉默一會兒，又問，“單鷹，知道這個，你難過的，是嗎？”

“最難過的時期已經過了。何遇殉職如果只是KD公司報復我的一個手段，那麼，只能算一筆舊賬和私人恩怨，現在不是揭開的時候。KD公司傾倒有害垃圾，污染當地土壤與水源，讓村民患病、喪失勞能力甚至只能慢慢等死，才是我要曝的重點。只有找到證據，才能讓村民獲得賠償，維持生計，否則，遇難的無辜生命又豈止何遇一個？”

老K很是慨：“你是真心利用職業做善事的人，跟某些只會顛倒黑白和騙取關注度的記者完全不一樣，跟你比，一直躲在背后的我很慚愧！”

許是覺得老K對自己的贊譽過高，單鷹道：“不提這個。我已經掌握了KD公司在H省的合作客戶與運輸企業名單。”

老K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他們干的這些違法勾當，都由財務總監明莉和黃興環出面聯系與接洽，老總黃文雄究竟是不是幕后主使？”

“據我觀察，黃文雄可能知道老婆兒子在做的生意，但因為這幾年大不如前，加上力有限，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沒有親自參與。”

黑大漢的一掌威力巨大，馮牧早睡了一覺起來不但沒消腫，還腫得更高，回到威市差點連馮奕國都認不出來。看著鏡子中半邊臉腫得高高的樣子，哭無淚。

請了一天假，窩在家里，得知單鷹回來了，裝聾作啞的，不敢見他。

“下來。”

收到他的信息，馮牧早暗跑到窗邊一看，他的車果然停在下面。“不要，我現在太丑了。”

他下了車，靠在車門邊，頎長英俊氣質毫不減，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給我一個鍛煉心理素質的機會。”

馮牧早猶豫許久，哭喪著臉下去，低頭走到他后，小聲了他一下。

“抬頭。”

反而把頭埋得更低。

單鷹雙手搭在的肩膀上，嗓音無比溫：“我看看我的早早變什麼樣了……”

馮牧早心兒，慢慢抬起頭。

他一副憋不住笑的樣子，別過頭去。

到了打擊，嘶吼道：“你不是要看嗎？！”

“還是不看了。”

馮牧早翻個白眼，推開他的手，轉就要回家。

“站住，跟我走。”

站住了，卻沒回頭：“我這個樣子能去哪兒啊？”

他眼中藏著戲謔：“去我家你看怎麼樣？”

果然大駭，捂住臉：“你不會這麼……不擇食吧？！”

“不僅不擇食，而且急不可耐。”他上前拉住的手往車里拽。

馮牧早不不愿的，又不敢拒絕，只能悶坐副駕駛。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開的方向與他家本是南轅北轍。

“這不是你家的方向啊。”

“你不會這麼急不可耐吧？”他反將一軍，把車開進了最近的醫院。

“原來是帶我來這兒啊。”恍然。

“你好像頗為失？”

趕搖頭：“沒有沒有！”

“不擇食——”他重復著對他的評價，指了指自己，“在你眼里，我單鷹就是這種人，嗯？”

馮牧早撓撓后腦勺，乖乖跟他進去掛號。一查，原來臉腫不完全是被扇掌的緣故，更多是過敏。黑大漢之前不知了什麼，竟然是的過敏原。

吃下藥，涼涼的藥膏抹了半邊臉，一邊攏頭發一邊苦惱地說：“出來太急，我忘記帶扎頭發的皮筋了。”

單鷹挑眉：“我皮帶借你？”

馮牧早往下看了一眼：“好啊。”

“自己手。”

大庭廣眾的，可不敢，只能用手抓著頭發，不讓發跑臉上去沾到藥膏：“你能給點誠懇的建議嗎？”

“說你我，我就告訴你。”

“你我。”

單鷹微笑地著。

敗下陣，鼻尖：“我……我你。”

“哦。”

“你倒是告訴我呀！”

他湊近，認真地說：“——頭發剃就不會臉上了。”

“哼！”馮牧早很憤怒，只能哼一聲表達不滿。但想到這人一下飛機就趕過來送自己去看醫生，心里又甜的。他雖然總上捉弄，可也藏著無數的溫暖。

他送回家，百無聊賴地半躺在副駕駛刷微博，一會兒，饒有興趣地拿著“拉芙小君”發的測試男友帖興地問他：“你喜歡貓還是狗？”

“我喜歡人。”

“哎呀我是說！”

他邏輯嚴：“人也是。”

“不跟你玩了。”像被澆了一頭冷水。

“狗。”

“喜歡狗啊……”好像很為難的樣子，“那你覺得我是小狗、小狼狗還是……”

他正道：“我不覺得你是只狗。”

“我本來就不是狗！”崩潰道，“要不你換作喜歡貓吧，我比較好問你。”

“行，聽你的。”他順從地說，“我喜歡貓。”

“那你——”

“你不是要吻我嗎？”

“是‘問’！不是‘吻’！！”

他一臉喪失興趣的模樣。

馮牧早卻來勁兒了：“小貓、小野貓、橘貓——你覺得我是哪種呀？”

“床上還是床下？”

一副“我不想跟你說話了”的表。

他也不急，繼續開車，倒是馮牧早急了，他怎麼跟“拉芙小君”帖子里的那些被測試的男朋友一點都不一樣呢？手捅捅他：“說呀，什麼貓……”

他微偏頭看一眼：“你別我，我怕豬。”

測試徹底失敗，馮牧早安靜地迎風流淚，祈禱著臉趕消腫。

晚上在店里幫忙，馮奕國得知是因為過敏才腫豬頭的，問：“你是不是到漆樹了？”

“我漆樹過敏嗎？”馮牧早對自己的過敏原毫不知。

馮奕國言又止，想了半天，丟了一句“你媽就漆樹過敏”就進廚房忙活了。

原來爸爸還記得媽媽的一些事啊。馮牧早嘆口氣。

十一點多稍微清閑些，看實習記者群里消息炸了鍋，翻到前面一看，原來是從不發朋友圈的單鷹居然發了一條“喜歡小野貓”，大家紛紛討論，他究竟是談了，還是被盜號了。

小野貓？這是什麼鬼？

馮牧早在群里說：“看這個姓似乎是個日本人。”

如此清奇的理解帶歪了群里的畫風，立刻有人回復：“最近有沒有姓‘小野’的日本作片星？”

馮牧早忍著笑，給單鷹發了條消息：

“你被盜號了嗎？剛剛發的朋友圈宛若智障。”

想了一會兒，又發一句：“去掉‘宛若’。”

“明知故問。”他回了一句。

馮牧早忍不住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