瑯璀一直想殺段玉卿,但他真的死了,他似乎也沒什麼快意。
那些伴隨他而產生的憎恨、厭惡、警惕、恐懼、焦慮等等緒都隨著他的死而消弭了。
他死之后,他們的生活恢復平靜。
祁每天除了理政務,就是守著妻子,好一番幸福日常。
他們的幸福是他樂見的,卻也時不時刺痛他。
他知道在他被羨慕、妒忌吞噬之前,祁都是不能待了。
于是,在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他對祁說:“阿,我要回去了。”
他的蠱已經解開了,他們也很幸福,也不需要他了,他該回赤瑯了。
祁都快忘了他是赤瑯的繼承人了,下意識問:“啊?你要去哪里?”
他正在書房理政務,說是理,其實大多都是瑯璀幫他理的,在他們回祁都以后,對祁來說,陪著妻子是頂頂大事,是以,他端的是不務正業。
瑯璀向來寵他,考慮他剛跟妻子重逢,確實需要多陪著他們,便也縱容著他,幫他理政務,可這一理,就快理一年了。
這兩天,他借口政務比較重要,一人不好做決定,才把他來書房理政務。
在祁嘀咕一句:“這些政務沒什麼重要啊,都是小事,瑯哥你自己決定就好了。”
他還沒意識到瑯璀他過來,是有別的目的。
瑯璀見他心思不在政務上,便直接說明自己的目的:“阿,我來這里太久了……阿,我要回去了。”
轉眼三年過去了,連瑯璇都帶著那個混蛋回赤瑯了,聽說兩人還生了個兒,氣得父親打斷了那混蛋的。
他想回去看好戲了。
“你要去哪里?”
祁還在走神呢,就又重復了一遍。
他走神的原因也簡單,只因奏折上說了個“茶葉”,他就想到了寧小茶——寧小茶說今天是什麼神節,要他早些回去慶祝呢。
“去赤瑯。阿,我要回赤瑯了。”
赤瑯二字算是把祁炸清醒了。
不行!我不同意!
他下意識想否定,可話到,又忍住了。
他有什麼資格說不同意?
瑯璀為他付出夠多了。
這幾年他沒為他心,連他邊的太監王敏都跟他說,皇上,書房的燈這些日子亮到三更天呢,伺候他的宮說,瑯大人都有白頭發了。
他那時聽了,真的很難過,好幾天都沒敢往他面前湊。
他實在愧對于他!
他偶爾也想給他賜婚,賜他好多好多漂亮的人,們總有一個會得他的歡心,可他知道他的真心,就沒敢玷辱他。
他只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他其實也知道他會走的,不全是因為他的在赤瑯,甚至他的幸福是他必須走的原因。
“瑯哥,你這……好突然啊……”
他皺著眉,很不想他離開。
如何能留住他?
他想來想去,連個理由也想不出來。
“不突然了。我想很久了。阿,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瑯璀這話算是表明他的決心了。
祁留不得、勸不得,只能問一句:“什麼時候?”
瑯璀說:“明天。”
祁皺眉:“太快了!再多待幾——”
“不快的。阿,我們終有一別的。”
瑯璀看著祁,打斷他的話,笑意溫:“別后重逢,阿,我們終會再相見的。”
祁沉默,微低著頭,側可見眉頭擰得很深。
瑯璀手拍拍他的肩膀,繼續說:“我離開時,不要讓他們送了。”
這個“他們”,除了祁予安、祁辰安,便是寧小茶了。
他是不想寧小茶來送他。
他怕自己看到,就不舍得離開了。
他是必須要離開的。
為了他們的幸福。
他不能像段氏兄弟一樣,變面目可憎的壞人。
祁明白他的心思,眼神瞬間滿了痛苦:“瑯哥,對不——”
“阿!”
瑯璀驟然抬高音量打斷他的話,表溫而鄭重:“你好好待他們,就足夠了。”
祁迎上他的眼睛,瞬間說不出話了。
他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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