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大人能幫忙救出我娘親，小武願意為兩位大人當牛做馬，永世為奴！”小武稚的嗓音帶著哽咽的哭腔。

他的凡人爹爹死于冥紋發時，他的娘親也被人修抓走，他如今和孤兒無異，無分文，實在沒有什麽能拿來報答他們的東西，只有一條不值錢的命。

“不必行此大禮……”

方遙連忙把狼崽子攙扶起來，跟丹霞宗沒什麽，只能盡力而為。

不過好在他娘親是狼妖，此事若由謝聽以妖王的名義要人，應當不難辦。

但就怕，小武的娘親已經……

小武著眼角閃的淚花：“他們為何抓走我娘親？就是因為我娘親是狼妖麽，可是我娘親子特別善良，從未傷過人啊……”

“此事是人修的不對，你娘親是無辜的。”方遙聲道。

小武輕輕點頭。

娘親被擄走後，他都不知道去哪裏找那群人修，且沒有娘親喂給他，他的冥紋遲早也會發作，于是才想到回朝瑰城參加祝祭儀式蹭點聖水。

他得多活幾年，多活幾年他就會長得更強壯，才更有希救出娘親。現在的他太小了，憑他自己的力氣，連肚子都填不飽。

幸好他運氣好，遇到了這兩位好心的大人。

聽到方遙的話，小武又重拾了信心，目落在掉在地上的烤沙果上，他彎腰撿起來，用袖子了，就要往裏塞，方遙趕制止了他：“這果子髒了，別吃了。”

小武很聽方遙的話，沒有再吃。

在他看來，這果子一點也不髒，只是沾了點灰土，他經常吃的都是別人啃剩下的、發黴的果子，小武實在舍不得扔，塞進了袖裏。

他藏果子的小作瞞不住方遙：“可是還沒吃飽？”

方遙看向旁的謝聽：“你再去給這小崽子弄點吃的來吧，我沒有冥紋，進出城不方便。”

小武慌張地擺擺手，他怎麽能勞煩妖王大人給他找吃的。

然而，那位看起來很尊貴的妖王大人似乎很聽他夫人的話，沒有一怨言，反而好像很被夫人差遣的覺，當即微瞇起雙眼，愉悅地應了聲“好”，隨即就出門了。

謝聽本想給這狼崽子弄點來吃，但這朝瑰城附近的生都有冥紋，他不確定那些有冥紋的沙鼠、鴕鳥，烤完吃了會不會拉肚子，所以還是摘了些沙果和蘑菇回來。

夫妻倆本想著給狼崽子煮點蘑菇湯喝，但看著竈屋裏那口大禍和竈臺，倆人如同面對棘手的難題般，面面相覷。

“煮蘑菇湯是先放蘑菇還是先放水？”謝聽問方遙。

“應該是先燒火。”

謝聽著下：“……要不我先試驗下？”

“算了吧。”

一共就這麽幾朵蘑菇，做糊了狼崽子都沒得吃了。

方遙還記得他那盤可怕的炭烤排骨，幹脆作罷，在院子裏架起了篝火。新鮮的食材就應該使用最樸素的烹飪方法，直接架在火上烤！

小武對于食的要求很低，僅限于能吃飽就行，很給面子地一連吃了五串烤蘑菇、八顆烤沙果。

見他嚼東西的作忽然頓住，似是被噎到的模樣，方遙趕從儲袋裏拿出一支幹淨的水囊，遞給他：“慢點吃，這裏還有些水。”

小武接過來，喝了兩口，把噎住的食順下去。

看著狼崽子大快朵頤的吃相，方遙不免想到了自家的倆崽崽，也不知道倆崽崽在靈霄宗的狀況如何，阿正的冥紋有沒有發作。

謝聽發現有些出神的模樣，低聲問：“在想倆孩子？”

“嗯……”

方遙看了眼謝聽，心想這人怎麽好像肚子裏的蛔蟲，只是多看了小武兩眼，他就知道自己想倆孩子了。

“他們這個時候應該睡著了。”謝聽想到倆崽崽，也忍不住眉眼舒展。

對倆崽崽來說，最重要的事無非是吃喝玩睡，而且睡覺不認床，他們在飛行葫蘆上能睡著，在馬車上能睡著，在謝聽的尾上也能睡著。

這幾日住在蘇明畫那裏，想必也會睡得很好，方遙這般想著，而且能應到流玉蝶正好好保護著他們，他們很安全。

看著前面無論從外貌、格都格外登對的夫妻倆，小武看了看手裏的水囊和烤沙果，不想，做他們的孩子應該很幸福吧。

他繼而又想到了自己的娘親，難過地低下了頭。

他的娘親也好他。

雖然離開朝瑰後，他跟著娘親一路流浪，但有娘親在，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小乞丐。

娘親會把他的服在河邊洗得幹幹淨淨，尋找到食後，總會把最好吃最新鮮的那部分給他。

娘親不在，他就徹底了沒人要的小乞丐了，跟別的乞丐們搶餿掉的剩飯吃，搶不過還要挨打。他好久都沒有像這樣好好地坐下來，吃一頓熱乎乎的新鮮食了。

方遙見小武吃著吃著，又低下頭肩膀聳，亮晶晶的淚水從下低落。

“怎麽哭了？”

“嗚嗚嗚，我、我想我的娘親了……”

小武覺得自己總是哭哭啼啼的，肯定很打擾大人們的心，見此時天也不早了，他淚，起道：“我吃飽了，多謝兩位大人款待，你們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把這些都拿走吧。”方遙指了指剩下的幾顆烤沙果。

這些烤沙果和烤蘑菇，他們一口都沒有吃，竟全是為他烤的。小武心裏，用擺做袋子，把幾枚烤沙果都兜在了懷中，這樣明天的食也有了。

小武連吃帶拿很不好意思，小聲道：“大人，你們有什麽吩咐可以喊我，我就在隔壁。三天後，我帶你們去祝祭儀式……”

小武離開之後，方遙和謝聽繼續坐在火堆前烤火。

這裏的晝夜氣溫相差很大，白天穿薄衫都熱，到了晚上恨不得裹個棉被在上。院子裏只剩下他們二人，謝聽往方遙邊坐了坐，偌大厚實的狐尾蓋在後，在腰間纏了兩圈。

狐尾用時方知好，方遙捂著他蓬松的尾尖給自己暖手。

奇怪的是，他睡覺時用手臂摟著自己，下意識地張，但是用尾卻不會。

篝火裏的木柴燃燒時劈啪作響，夜空中的繁星明亮，仿佛手可得。

“謝聽，你今天答應小武的話，不是騙小孩的吧？”方遙忽然問道。

謝聽輕輕挑眉：“哪一句？”

“……”方遙看在他有冥紋的份上，原諒了他的健忘，提醒道，“你答應他推翻幽冥教。”

他們原本的計劃，就只是想找到能制和治愈冥紋的辦法，解除謝聽和阿正上的冥紋。

然而遇到小武後，的想法被悄然改變了。

幽冥教這種靠冥紋來縱意識，強迫染來發展信徒的□□，就應該被徹底推翻和鏟除。

不僅為了阿正，更為了這天下更多像小武這樣因為冥紋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孩子們。

所以，不如就……幹票大的。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