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黃湯包小小的一個，皮薄陷厚，一口咬下去滿滿的蟹湯。

都說行房事是男人虧空，到了盈時這兒盈時的眼睛發花，心裡嘟囔著自己莫不是被梁昀采壯了？一面心無旁騖埋頭苦吃，吃下了一整籠湯包也覺得沒吃飽。

盈時吃完蟹黃包，左手邊一碗豆羹，右手邊一碗茸蝦仁粥，正吃的香甜。

就聽見室里舖床的桂娘火急火燎走了出來，一出來就以眼神打量盈時。

盈時腮幫子鼓鼓囊囊，問：“桂娘看我做什麼？”

桂娘想到自己方才鋪床時看到的乾淨整潔的被褥，終究是忍不住問：“昨夜娘子與公爺可還好？”

盈時頓時覺得尷尬無比，臉上犯紅只佯裝埋頭吃著早膳，並不去接這話。

桂娘卻繼續問：“昨夜您與公爺……裡頭黑漆漆靜悄悄的沒聲兒，我也不敢問。究竟怎麼樣？公爺可您？”

盈時被桂娘這般一提醒才是後知後覺。昨夜雖只有一回，可卻是持續了許久許久——那人一直在後，半抱半托著。

一直他好像都只是息略有些重。

好似至始至終都是靜悄悄的沒鬧出什麼聲音來。

至於自己，許多次實在不了時也都是忍著泣，後人太安靜了，也不好意思哭出來，實在忍不住時都是著很小聲的哭。

層層的幔帳遮掩著，自己那點兒細碎的、，傳到外頭只怕也不剩下什麼了。

盈時抿了抿，這事兒當真自己害的不知要如何說。好半晌憋紅了臉，才只含糊著道：“的。”

桂娘往日有些忌諱這個，今日卻不依不饒一副勢必要詢問清楚的模樣，“昨夜沒聽見聲兒床上也乾乾淨淨，你們真的是同了房？莫不是在糊弄我的？”

盈時臉紅，“有的，真有同房。只、只一回而已。且事後都收拾過的……”

“收拾過了？您收拾過了？”桂娘滿臉不信。

盈時連話也說的不利索了，“公爺、公爺收拾的。”

說著說著甚至有些埋怨上樑昀了。

一個男人，那麼乾淨作甚？有誰事後還要將床鋪重新鋪整齊的？都是他裝模作樣，害的自己被盤問了！

“娘子別怪我話問的直，若是真有事兒您可不能替他瞞著，公爺二十好幾的年歲還沒娶，邊更是沒個通房妾室給他消火的，誰知是不是……”

顯然桂娘是覺得一回有點了，後半句話桂娘沒說了，可任誰也明白意思。

這麼大把年紀，旁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梁昀連個人都沒有，本就很有問題。

盈時替他解釋：“公爺是沒問題的……”

桂娘聽了心頭才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催起盈時來：“男之事，倫也，您既已同公爺正經擺了席了事兒，日後同房之事可不能再如昨夜那般鬆散隨意。要使把勁兒了。若是遲遲懷不上孩子，旁人才不會怪男人只會怪娘子您肚子不爭氣！若是一兩個月、三五個月還懷不上，若是到老夫人夫人們來催！更怕是等公爺又要娶……您如今可不能再害了，把握住公爺才是要。”

盈時漫起許多委屈。

想說自己昨夜其實已經主了的。一個姑娘家，都主去牽著他的手了，示意他自己裳了，還要怎麼做？

真要為了早些生一個孩子，自己去學著那些狐子放下段了裳去勾引他不？

再說了有什麼用，他給自己了，還不是轉頭又給自己穿上了！

昨夜一幕幕重新燃起在盈時腦海里，本來都已經大大咧咧的忘了昨夜那些醜事，如今被桂娘破只覺得面無存！

越想越來氣，盈時索破罐子破摔了，也不給梁昀遮掩了：“是了，他很冷漠，對我也是答不理，好像本看不上我。我想來是沒本事把握住他了！日後且他的妻子來吧！”

“您這又是再說什麼氣話！”桂娘又是氣，又是心疼的，忍不住朝嘆道：“您怎會沒本事？您生的是這般俏好，寶珠一般的耀眼，段比花兒都要艷，我還就不信這天底下有能拒絕的了您的男子！”

桂娘自然有自己傲氣的本錢，低頭衝著盈時耳畔：“昨夜可是您主熄的燈？您這個傻姑娘！黑燈瞎火的只委屈了您這好皮囊！您與公爺本就彼此不悉，如何能他喜歡您憐您？若是公爺下回再來，可要聽奴婢的話了，好生裝扮一番，先與公爺溫小意，只要得了公爺的心如何都容易了。”

兼祧又如何？到時候公爺要娶親，就娘子沖他哭，就不信公爺得了娘子還有心思去外頭再尋……

……

梁昀宮中有事，在政務堂一連待了兩日，直到第三日才有空回了公府。

他回到公府時，天都快黑了。

梁昀先往老夫人院中請安問候。

老夫人上了年紀，天氣一涼子便四疼，兩個婢一左一右替老夫人捶著，屋角已燃燒起了火盆。

陳嬤嬤正在往火盆里添炭，見到梁昀過來，連忙欣喜的命人備上晚膳。

“公爺這幾日在宮中只怕是忙的，瞧著人都清瘦了！”陳嬤嬤看著梁昀長大的，對著梁昀有著天然的親近。

老夫人卻沒什麼同孫子說話的質，見到梁昀過來也只是笑看了兩眼，便是擺擺手毫無掩飾道：“你白日裡忙的腳不沾地，晚上回府也別講究這些虛禮，日後直接往西院去，那孩子在等著你呢。”

陳嬤嬤一聽，當即一拍頭，道：“瞧老奴真是老糊塗了，西院難不還差了公爺一口吃的？”

雖不是正經夫妻，可日後是要承擔起一起養孩子的責任，總要培養些。

老夫人如此骨的催促，梁昀神端肅了幾分，他薄微微抿直，道：“明早朝中還有急事，孫兒今夜還是先回自己住……”

“去哪兒住不是一樣？你的嬤嬤已經將你的袍都送了一份去西園裡，日後哪邊都方便。”老夫人卻是打斷他的話，擰起眉頭故作不愉。

至此，梁昀不好再拒絕，僵直的朝著上首老夫人叩拜，這才起離開。

梁昀離開後，老夫人手著額角，閉目養神。

陳嬤嬤卻是忍不住嘆息一聲，憂愁道：“瞧著公爺心裡像是不樂意，我們這回會不會將公爺的太了？”

老夫人聞言，忽而閉著眼睛輕笑了一聲。

“這孩子，子像他娘。”

……

時隔三日，梁昀再次踏了西邊的晝錦園。

廊柱邊上打著盹兒的小丫鬟聽到廊下一聲輕咳，香姚當即從瞌睡中回過神來。

瞧見昏暗的廊下走出一個非常高挑的男子型。

香姚連忙朝著屋喚道：“娘子！公爺來看您了！”

卻見公爺幽深的眸冷冷撇了一眼，香姚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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