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容壽堂的一路上回憶著前世的時段，蕭瓊玉到底有沒有平安熬過前世小產的時段，盈時並不知曉……

總之，就走一步看一步罷。

梁直若是個聰明的，如今關頭上也知曉要怎麼做了。

如今該擔心的是自己才是。

……

蕭瓊玉有孕的事兒府中格外重視。

老夫人連日繃的心在得知這個好消息之時，也是忍不住歡喜起來。

甚至親自差人去蕭瓊玉院裡免了日後請安，又給院子裡撥了兩個通醫的嬤嬤過去。

可蕭瓊玉素來規矩的人，並未因為才懷孕就恃寵而驕，仍是來給老夫人請安，不過這回卻多了一個梁直陪著。

年輕力壯的男人恢復總是很快，前日滿臉還腫的不樣子，今日已經消腫的差不多了，只面上還留些紅痕，不過瞧著也算清朗。

老夫人看見梁直，格外叮囑他：“知曉你往日脾氣，如今可不準惹你媳婦兒生氣。”

梁直心裡升起對這段時日疏離妻子的愧疚，他承諾的尤為認真：“祖母放心，孫子如今哪裡還敢惹生氣。”

盈時特意挑了一雪青對襟立領的暈錦春衫前去請安。

踏的那一剎，總覺得老夫人眸往自己上打了個轉。

盈時眼皮一跳，心道果真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做了虧心事才這般如履如臨，看誰都不像是好人，誰看自己都覺得是在懷疑……

盈時跟在韋夫人後先去恭喜了一番蕭瓊玉梁直夫妻。

老夫人想來是歡喜的，連氣都比往日瞧著紅潤了些。蕭瓊玉往邊坐著，嘆道：“老太爺去得早沒來得及瞧見重孫輩，你這胎可一定要好好保重。無拘男，生出來祖母都重重有賞。”

蕭瓊玉不怎麼會說討巧的話，心中雖有些，卻也更加憂慮。

想來這便是最怕面對的一種場景吧。

上一回亦是如此，滿府都是隆重，長輩的歡喜，如流水一般的補品，結果卻是眾人失不已。若是再來一次，們會不會對自己心生怨言……

蕭瓊玉想的越多，手心都生出一層薄汗來。

若說得到這個消息最歡喜的自然是蕭夫人。

蕭夫人紅滿面地道：“果真是隔輩親，媳婦兒當年懷了大姐兒老二老四三個，可沒一回有這等待遇！”

老夫人被哄的心裡歡暢，一揮手便道：“等你媳婦兒生了，你也有好。”

蕭夫人哎了一聲，笑著應下：“那媳婦兒可就記著了，到時候朝母親討要好東西！”

老夫人繼續朝蕭瓊玉道：“若是不舒坦便不要來我這了，多臥床靜養有什麼事都給你母親。膳食上更要講究的，寒涼之一應用不得了，還有蝦蟹河鮮，牛羊，兔、鯉魚都是吃不得的……”

老夫人這般慈，言語滔滔不絕的模樣，可真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要說面最難看的，自然非韋夫人莫屬。

瞧面蒼白，咬牙卻還強裝歡喜的模樣，盈時瞧著都覺好笑。

陳嬤嬤適時端來湯盅，笑瞇瞇朝著蕭瓊玉道：“老夫人得了消息便吩咐廚房熬煮阿膠湯，有孕婦人多是氣空虛，再沒比阿膠更滋補氣的。”

蕭夫人故意問：“把我們一群媳婦兒來，難道只有一人的份？那兒媳婦可是不依！”

老夫人笑說：“除了直兒，其餘的都有份。”

往日眾人來容壽堂里請安多是喝口茶，早膳要麼是自己院子裡用過了再來，要麼便是請安完再各回各房裡去吃。

果然蕭瓊玉有孕，連帶著們一群人待遇都不一樣了。

盈時早上趕得著急沒吃早飯，昨晚也沒吃。兩頓沒吃飯了早就的不了。

陳嬤嬤似乎是知曉盈時如今正著，給旁人都只盛了小半盞，給盈時盛的滿滿一盞。

紅褐的阿膠湯熬的黏稠，碗口飄著紅棗枸杞，湊進能聞到淡淡的黃酒香味，聞著倒是香的。阿膠味盈時並不十分喜歡，可如今已經不是喜不喜歡的了。

的頭暈眼花，端過來杯盞，便執著調羹勺滿了一勺，吞進裡。

“嘶——”一時間盈時蹙眉，神痛苦。

這聲可是不小，眾人都朝看過來，盈時連忙收斂了面上神，抿著小聲解釋：“這湯好燙。”

何止是有點燙，舌上本就了傷，這一口下去簡直要了半條命。

韋夫人撇開眼不想看，約莫是覺得丟人現眼。眾人又都在一旁說了許久的話。

等到了時辰，老夫人力顯然差了些，眾人見狀也都識趣，紛紛出言退下。

時值秋，樹葉被風吹的輕晃，蟬聲匿。

老夫人倚著榻圍，長遠的閉目養神。

陳嬤嬤也不知從外邊打聽什麼，好一會兒功夫才走了過來。

深鎖著眉頭，朝著老夫人耳畔低聲幾句。

老夫人捻佛珠的手猛地一頓。片刻過後，才緩緩睜開眼。

第43章 兼祧

自打得了這消息, 老夫人額頭便是一整夜突突的跳。

偏偏早上還得了另一個消息，梁昀昨夜自請跪祠堂去了，據說是跪了一整夜, 支撐不住才離開了。

好端端的, 還病著，他跪什麼祠堂？

這一樁樁湊巧的事兒不得不往最壞想。若是二人間真……可該如何是好？

若昀兒只是同婢鬧在了一，出事後納了便是, 自己只有歡喜的份。

阮氏卻不是婢啊……

阮氏是清白乾淨的世家娘子。

更是冀兒媳婦兒, 他的弟婦！

這種干係，如何能見得了人？

老夫人放下閃過很多念頭，甚至早上時就迫不及待想將盈時留下來親口問。

可盈時到底不姓梁, 這事兒若是真是也錯不在，自己有什麼臉去責問？

至於去問梁昀？

那孩子秉高潔, 若當真犯下此等醜事，他只怕心中正是熬煎，還要前去質問這等事，這是要他又生出心魔不！

老夫人只能按捺下焦急的心，知曉這事兒決計不可傳出去一點消息——否則便是辱門敗戶了去。

只能暗暗忍著不發，心裡想著甚至一直裝聾作啞算了，不問便是什麼都沒發生。

可生就不是一個能裝聾作啞的人。

且也清楚的知曉，此事若不徹底解決乾淨，日後家中該什麼樣子？兄不兄, 弟不弟……

日後昀兒的媳婦府了這事兒能瞞過一輩子麼？

若是不解決清楚, 遲早要為梁府埋下患, 貽害無窮！

不，不……該怎麼辦才好？

如此人上火的日子，又過了兩日。

白藏氣已暮, 秋風吹雨過南樓，一夜間便是新涼。

……

……

了秋，便是到了該吃蟹的時節。

秋至當日，天氣難得清爽。風中約帶來涼意，穿了薄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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