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彌得到了陳荒年的保證,膽子大起來,第二天一早,就纏著陳荒年換房子。
他好懷念他的靠海大別墅。
陳荒年要去上課,沒空搭理他,讓他在家里等著。許彌又哭又鬧,他說他看見好一只老鼠嗖的一下竄過去,如果不換房子,等陳荒年離開了,那些老鼠肯定就把他盤走了。
陳荒年敲了一下他腦門,說他鬧騰。大老爺們怕老鼠,說出去都丟人。
許彌抓著他的手腕,“你不換房子,你老婆就被老鼠走了。你自己看著辦。”
陳荒年下手是真的狠,但是他寵許彌也是真的寵。他看了看房子,的確太小了,跟他們之前住的八百平大別墅比起來,展一下胳膊都不夠。
換個房子,有張大點的床,也方便他開葷。
陳荒年便答應下來,說三天就搬家。許彌這才松手,放他去讀書。
許彌暫時不打算跑,因為他的各種證件已經全部被陳荒年拿走了,重新補辦還要花點時間。
而且陳荒年會跟蹤他,哪怕他知道陳荒年在上課,他也覺得陳荒年就在他后,像是一匹狼一般,隨時準備撲上來咬碎他的嚨。
前世他被收拾了太多次,真的沒有膽子再去貿然嘗試了。
三天以后, 陳荒年帶著他搬家了。
這期間陳荒年表現得很正常,就像熱期的小,黏人得要。
他們搬進了一間小公寓,之前住在這里的是一對教師夫婦,現在兩人退休了,都回農村去了。房子不算大,八十平,基本的設施都有。
八百平變八十平,許彌砸咂,不不愿地接了。雖然小了點,但比起之前要好上很多。
他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年代賺錢的艱難,自從陳荒年畢業出來工作以后,他就再也沒有心過錢的問題。在他眼里,陳荒年的錢就是用不完的,他花錢花的理所當然,毫無節制。
陳荒年把十萬塊錢分了兩部分,一部分給許彌花銷,另外一部分他要拿來投資。因為許彌花錢很快,如果他不采取措施,很快兩個人又要流落街頭了。
他跟許彌說,五萬塊錢,隨便許彌花。但是半年以,不會再給一分零花錢了。如果許彌跑去買彩票,跟人賭博,把錢花完了,那吃苦的就是許彌自己。
許彌嘟著說:“五萬塊錢?半年?還沒我之前一天的零花錢高!”
“阿彌,這是十年前。還沒有通貨膨脹。”陳荒年好脾氣地跟他解釋,“你熬過這半年,以后會有錢的。”
其實五萬塊錢,已經是一個普通家庭好幾年的收了。這時候的工資普遍才一千多一個月,連手機都還沒有大規模普及。
就連十年后,月收破五千都算很不錯了。
許彌真是過慣了好日子,有了落差,一天到晚都很消沉。直到他自己去買早餐,看見拳頭那麼大的豬包子一塊錢五個,他才明白,五萬塊錢是多麼大的一筆巨款。
年末的時候,陳荒年學校放了假。
上一世許彌實在不想趕稿子了,抓著陳荒年去餐館洗盤子,結果陳荒年那張臉太漂亮,被推到門口去當服務員,臉上掛著假笑,招攬了不顧客。
老板一高興,給他們兩個一人包了一百塊錢的紅包。
他們沒有選擇回老家過年。
首先是許彌跟家里關系不好,回去就是吵架。其次是陳荒年那個酒鬼老爹不是個好東西,總是毆打他。
但是,這一年過去了,新的一年里,有很多變故。
首先是許彌的親爹,死于一場通事故。他是疲勞駕駛,恍惚之間大貨車撞上了隔離帶,被發現的時候,他瞪著眼睛,倒在方向盤上,被,腸子都出來了。那時候天氣熱,蒼蠅圍著他的尸飛,腐臭味飄了好遠。
第二件事,陳荒年謀殺了他的親爹。
這應該是陳荒年殺害的第一個人。
許彌一直在想,如果他能阻止陳荒年殺人,也許就能改變命運。
他并不希陳荒年真的為一個殺人犯。他看起來沒心沒肺,對陳荒年也沒點真心,實際上他自己清楚,他很陳荒年。
他們兩個陪伴著對方,從初出茅廬到而立之年,有些事早就不是那麼容易割舍的了。
再說,許彌跟他爸其實還算親。他爸長年不在家,但每次回來,就悄悄給許彌塞錢,幾十幾百的,讓許彌自己藏著,別讓他媽看見。
可是這年頭手機不流通,他爸有個諾基亞,但許彌記不住號碼。他想回一趟老家,見他爸一面,告訴他爸不要疲勞駕駛。
他跟陳荒年商量了這事,陳荒年一掌拍在他屁上,問他:“不怕被你媽揍了?”
“不怕了不怕了!”許彌怪委屈地著屁說,“你也知道,我爸不容易,這些年賺的錢都往家里寄了。我小舅又不爭氣,娶個媳婦還要我媽給錢,這些年家里一分錢都沒存下來。我爸上輩子死的早,但他對我很好啊,我不想他死,你就陪我回去唄。”
陳荒年皺著眉說:“阿彌,我們是私奔,現在回去,會被人著脊梁骨罵的。我是無所謂,你得住嗎?”
他們兩個是一起失蹤的,因為都是男生,鎮里的人不至于懷疑他們兩個是私奔,但閑言碎語不了。
上一世許彌媽死的時候,他回去了一趟。才知道鎮里已經把他傳了一個去大城市里吸毒坐牢的渣渣,守靈那幾天,挨了不冷眼。
回來以后,他還抱著陳荒年哭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死了媽難過,還是被人罵了難過。
許彌說:“挨罵當然不好了,可跟我爸的命比起來,這些都算不上什麼。”
陳荒年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問了一句:“你相信命嗎?”
“什麼?”
“我們沒有辦法手別人的命運,每個人都像是固定了軌跡的行星,也許會因為外力而短暫地偏離軌道,但最終還是會回到原位。”
陳荒年這段話很奇怪,許彌聽不懂,只是很蠻橫地說:“我就是要回去,試試就知道了。”
陳荒年抱著他,輕輕地嘆息:“救不了的。你想讓他死得更慘嗎?”
還有什麼比上一世的死狀還要慘!
許彌急眼了,說:“我就是不想讓我爸死!你說這麼多干什麼!我就回去跟他說一聲不要疲勞駕駛,記一下他的電話號碼不行嗎!陳荒年,你這人怎麼這麼冷啊!不要抱我!不準你抱了!”
他說著就從陳荒年懷里跳起來,氣鼓鼓地想走出臥室,突然反應過來,拽起枕頭往陳荒年上砸:“你滾出去!不準你睡臥室!滾出去!”
談判不就急眼,許彌還理不直氣也壯,不停地罵人:“不帶我回去,我就自己回去!你別以為拿了我的份證我就沒辦法,我去坐黑車,總能回去的!”
“那好吧。”陳荒年不喜歡跟他吵架,一吵起來,許彌就作天作地,無法無天,鬧得整棟樓都知道。
他已經說了,他們沒辦法改變別人的命運。許彌不聽,那就只能讓許彌自己去壁,等他得鼻子歪了,自然就知道錯了。
見他答應了,許彌臉才好看了些,放下枕頭,主去親親陳荒年的,帶著討好意味地說:“謝謝老公。”
許彌這人,平時張口閉口就是陳荒年,有求于人的時候,就滴滴地喊老公。一般來說,他喊老公,那就是他闖禍了。
陳荒年被他打得也有些冒火,又不想手打他,干脆地住他的雙,分開了。
他眨眨眼,笑得像只小狐貍,又喊:“老公。”
陳荒年沒好氣地說:“現在什麼,留著力氣等會兒。”
打人的下場,就是被按在床上,撅著屁挨了一頓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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