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江蔚留在賀家老宅用餐。

老太太年事已高，偶爾搭幾句話，大多時候都在觀察江蔚的用餐禮儀。

到了下午，賀老太太單獨了江蔚去廳。

賀譽想陪同，卻被賀念茹攔下，“安心等著，老太太有的想法，你太護著，反倒容易弄巧拙。”

賀譽沉默著坐下，隨著時間流逝，男人的面部線條愈發繃難耐。

“瞧你急的，老太太都這個歲數了，不至于再做出棒打鴛鴦的事，你放寬心。”

賀念茹泰然自若地安了一句。

賀譽煩躁地點了煙，“都這個歲數了，有時候更容易犯糊涂。”

“你是擔心拿江蔚的家世說事？”

“不無可能。”

“先等等看吧，我倒覺得老太太對江蔚的還不錯，也許只是聊點閑話。”

同一時間。

廳里，老太太撥弄著佛珠，目銳地落在江蔚臉上。

“聽說你母親有神疾病？”

開場白就如此尖銳，江蔚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開始。

先前當著賀譽，老太太給足了面子。

眼下沒有旁人，的輕慢毫無遮掩地展了出來。

江蔚定了定神，客觀回答：“嚴格來說，抑郁癥確實屬于神疾病的一種。”

老太太捻佛珠的手指一頓，“你在換概念？”

“并沒有。”江蔚抬頭，直視著老太太，“抑郁癥患者多是因為外界因素導致的病發，不是傳類疾病。而且早在四五年前，我母親的抑郁癥就已經痊愈了。”

老太太神冷淡，偏過頭不再看江蔚，“時代變了，但凡再早個幾年，我不可能讓你踏進我賀家的大門。”

江蔚冷靜回應，“我理解。”

“你不要以為攀上了阿譽就能高枕無憂。我賀家三代以，就沒有你這種家世的姑娘能嫁進來的。”

“我從沒有高枕無憂這個想法。而且就像您說的，時代變了，沒有賀譽，我也能活得很好。”

老太太一哽，“你倒是聰明。”

江蔚笑笑，“不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說的不對之，您多包涵。”

老太太一時無言，表復雜了幾分。

雖說看不上江蔚的家世，但也不能否認，的學識、見識、包括外貌，確實跟阿譽足夠匹配。

老太太心口梗著一口氣，沉默半晌，說道：“既然你沒有攀附的心思，結婚的時候，一千萬彩禮，你覺得怎麼樣？”

江蔚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因為彩禮的數字。

而是這種越式的進度讓有些惶然。

跟賀譽剛在一起不久，這麼快就要談婚論嫁嗎？

見江蔚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老太太的角逐漸墜了下去。

這是嫌？

老太太心如明鏡，以賀家的門第，一千萬彩禮絕對不夠看。

即便是二十幾年，賀念茹結婚，賀家都給準備了兩千萬的嫁妝。

可對于普通人而言，一千萬是他們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財富。

這時，江蔚回神，笑意淺淺地道：“您安排就好，我沒有異議。”

從賀家老宅離開時，剛過下午一點半。

回到車上，賀譽就繃著臉問道：“老太太都跟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就是閑聊了幾句。”

“哪幾句？”

江蔚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心知不說點什麼肯定過不了這關。

索扯了幾句無關要的話題。

見男人臉回暖，揶揄道：“老人家是你親，這麼疼你，怎麼會為難我。”

出普通這是江蔚改變不了的事實。

老人家疼孫子，也是人之常。

江蔚以平常心看待，并不覺得委屈或難。

賀譽闔眸嘆息，手掌了下江蔚的后頸，隨即把人擁懷中，“老人家有時候說話不中聽，別放心上。”

江蔚靠著男人肩膀，“想多了，沒有的事。”

“阿姨最近在家？”賀譽話鋒一轉。

“在，最近新認識了幾個阿姨，每天晚上都去跳廣場舞。”

臨水灣的躍層裝已經完畢。

但由于房間里還有味道，江蔚打算放放味兒再搬進去。

賀譽突然詢問江代蘭，江蔚也沒多想。

兩人回了公館，天干燥的，免不了又是半日的纏綿。

賀譽在這種事上從不節制。

尤其剛從老宅回來，以他對老太太的了解，必然是說了些不中聽的話。

可江蔚不告訴他，賀譽即便不追問，心里也有數。

于是，多種緒在腔里發酵，直接導致男人在事上過于的放縱和失控。

直到傍晚，云雨初歇。

江蔚渾汗，嗓子都啞了。

都說男人過了三十，力會下降。

但在賀譽上，這個說法得到了有力的反駁。

時間一晃，到了下周。

赫南德即將來國進行學流的事，在投資圈掀起了不小的討論。

老爺子抵達榕城的第二天，賀譽便帶著江蔚去了商會的辦公室。

江蔚不是第一次見赫南德，卻是頭回如此近距離地瞻仰投資界的巨擘。

像個見到了偶像的迷妹，抑著激的心，與赫南德流著心得。

閑談過半，赫南德似是想起了什麼。

突然看向畔喝咖啡的賀譽，“Henry，是不是你從前推薦過的那個孩？”

江蔚一怔，很是不解。

賀譽什麼時候向赫南德推薦過？

難道是三年前？

不等賀譽回答，赫南德笑瞇瞇地繼續道：“我對你有印象，你當時寫的PS讓我非常驚艷，Henry還替我給你回復過郵件，但是很可惜，你最后還是沒來跟我一起研究課題。”

江蔚：“？”

茫然地向賀譽，顯然赫南德說的話超出了的理解范圍。

賀譽抿，以標準地式腔調回答赫南德，“的換生名額被替換了。”

江蔚只覺得腦子里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瞬間涌了出來。

換生……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回復郵件？當時的確收到過赫南德回復的郵件。

江蔚目僵直地看著賀譽，“我收到的郵件，是你回復的？”

賀譽挑眉，“很意外？”

江蔚的腦子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快的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