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間,似乎還能覺到在晃,仿佛在夢里到都是水,空氣稀薄,幾乎沉溺。
江嘉年在快要憋過氣時醒了過來,晃了晃頭,眼神從迷蒙變得清晰,發現晃不僅僅是在夢里,也在現實中。
飛機在晃。
這其實常見,飛機遇到氣流總會有些顛簸,上次乘坐這架飛機就是因為這顛簸的氣流才跟夏經灼扯上了關系,從此以后好像就很難分開來。
只是,這次除了顛簸,還有些其他問題。
聞到了一什麼東西燒焦了的味道。
頭等艙以外,靠近機翼的經濟艙旅客正對此議論紛紛,江嘉年微微起一些,還不等說些什麼,坐在邊的乘客便問:“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江嘉年眉目一凝,頃才道:“似乎是有一些,你也聞到了?”
乘客臉發白道:“我總覺得好像哪里有什麼東西燒焦了?飛了有八個小時了,現在這個高度,要是飛機出什麼問題,我們可就都完蛋了。”
江嘉年仰頭看了看駕駛艙的方向,過了一會才說:“別擔心,可能是空姐在準備飛機餐,不小心燒壞了。”
乘客張道:“不是的,味道是從經濟艙那邊傳過來的,不是從空姐那邊。”
江嘉年聞言微微蹙眉,心里也有疑,但還是安道:“那可能是經濟艙的乘客在做什麼,不一定是飛機的問題,不要擔心。”
見不認同自己的看法,乘客越發擔憂,恰好這時殷曼察覺到客艙吵鬧,從前面走了出來,乘客趕解開安全帶站起來道:“空姐,有問題,我聞到燒焦的味道了,從經濟艙那邊傳過來的。”
殷曼微微一怔,說實話這邊也有點那味道,但不嚴重,并未覺得乘客的喧鬧是因為這個。如果是因為這個,那麼說明,經濟艙那邊的味道已經有點嚴重了。
心里一慌,殷曼趕說道:“好的士,我現在就過去了看看,請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帶,耐心等待,好嗎?”
乘客十分焦急,看得出很擔心,但殷曼都這麼說了,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坐下來系上安全帶繼續等。
殷曼見坐好了,又眼神復雜地瞥了瞥似乎很淡定的江嘉年,這才扭頭離開。
江嘉年回眸順著的背影去,發現一出現在經濟艙,就被乘客給圍住了。
有問題。
可能真的有問題。
這味道太不尋常。
駕駛艙里,八個小時的旅程,其中應該有兩名飛行員前去休息,這是民航的規定。
但現在,這里面卻坐著全部的四個人。
邢舟是已經休息過了,夏經灼是靠著座椅后背瞇了一會,林棟和陳鋒這兩人,既沒離艙去休息,也沒在座位上休息,此刻還坐在這,就已經代表著一些問題。
“林機長真的不用去休息麼?”
夏經灼語帶深意地說話,視線并未看對方,而是落在飛機的作區上,林棟睨了睨他,他最清楚這個時候會出什麼問題,怎麼可能離開。他在得知的第一時間沒有下飛機去解決,就是想給某些人一個教訓,哪怕是給他所帶的副機師一個教訓也可以。
只是,事發到現在這種程度,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看來林機長也不用去休息了。”夏經灼的語氣忽然冷肅了起來,邢舟從此中覺到了不尋常,直接朝他了過去,只見夏經灼面無表地抬起頭道,“飛機故障,跟塔臺申請備降,要快。”
這句話是對邢舟說的。
這次飛紐約是兩套機組,但真正實際執飛的,是夏經灼和邢舟。
陳鋒坐在林棟后面,看著邢舟手忙腳地聯絡塔臺,心里那種得逞的快超越了對事故的擔憂,角約著笑意。
作為一名老飛行員,林棟就沒那麼樂觀了,忽悠他還是良心原則大于報復心的,沒有被不滿和憤怒沖昏頭腦。
通訊聲響起,殷曼正撥通機長的專線,夏經灼接起電話,還沒開口,便聽見人張的語氣在說:“夏機長,出事了,飛機好像故障了,客艙里有非常重的燒焦味。”
殷曼是非常有經驗的乘務員,連這個時候說話都如此焦急,可見況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不過,與的不安比起來,夏經灼的語調就平靜多了,他仿佛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依舊如常道:“我已經發現問題,你先搞定自己,不要把緒暴給乘客,做好安工作,等待降落。起飛之前預計劃若有備降況,可備降杉磯機場,我正在申請許可,如果有必要,你可以先通知乘客。”
殷曼咬下,深呼吸了一下說“是”,然后便聽見了電話的忙音。
看了看電話,又停頓了一會,稍稍整理自己,前去做空姐廣播。
頭等艙里。
江嘉年聽著后經濟艙的爭吵和喧鬧,已經知道事有點危險了。
坐在邊的乘客更是不斷禱告,比起最初有著恐飛癥的江嘉年,現在的表現更慫。
江嘉年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安一下對方,也安一下自己,廣播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嘀的一聲后,是殷曼溫而穩定的聲音:“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航班的乘務長,我們很抱歉地通知您,由于飛機故障的原因,我們將備降杉磯國際機場,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原位坐好,系好安全帶,收起小桌板,將座椅靠背調整到正常位置。所有個人電腦及電子設備必須于關閉狀態,請確認您的手提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后,我們將調暗客艙燈。”
飛機故障。
果然出事了。
不過,從空姐廣播的語氣來看,似乎問題不大?畢竟殷曼的聲音依舊溫可親。
江嘉年稍稍安定心,卻聽見經濟艙里更大了,顯然,不是所有人都和一樣愿意相信那“好”的表相。
坐在邊的乘客,更是已經開始哭泣。伴隨著的哭泣,飛機已經不僅僅是味道上有了問題,連機都開始劇烈顛簸,江嘉年一個沒穩住就磕到了頭。
“嘶。”輕聲痛呼,江嘉年捂住額頭向邊,的胳膊被旁邊的乘客抱住,對方梨花帶雨地看著,泣著說:“我、我還不想死,我還沒結婚,還沒談過……”
江嘉年不由怔住。
其實何嘗不是這樣,可能還不如人家,是有過喜歡的人,對方卻要和的敵結婚。
說實在的雖然不愿去想“空難”二字,但這件事卻真的有可能發生。
江嘉年陷了沉默,乘客哭爹越發難過,空姐們盡管也在害怕,但這是們的職業,遇見這種況,們必須掉眼淚,出來安乘客。
殷曼率領著一眾孩走出來,分別前往機艙進行安,蹲在江嘉年的座位旁邊,聲安著哭泣的乘客:“這位士,請您不要擔心,飛機正在下降,請相信我們的能力,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殷曼耐心而溫地勸導著,但沒收到什麼效果,乘客一直哭哭啼啼,并且越哭聲音越大,不斷地嚷嚷著要下飛機,雖然殷曼一再強調已經在下降了,可對方就是無法冷靜。
江嘉年坐在一邊,看殷曼被拒絕無數次依然可以和藹友善地跟對方說話,實在非常佩服。從殷曼的眼底,不難看出也在害怕,但可以忍耐著這樣的恐懼甜地微笑著,某種時刻,空姐也和護士一樣,都是天使。
然而,天使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盡管空姐們已經在盡力安大家,但整個機艙依舊一片混。
就是在這片混之中,客艙里響起叮的提示音,預示著接下來將有人發出廣播。
江嘉年心里察覺到會是誰,當他的聲音真的響起來時,心里的緒越發復雜。
“士們先生們,我是本次航班的機長,請您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不必驚慌,本人接過嚴格訓練,經歷過多次類似況,完全有能力將各位安全送到地面,請大家放心。”
江嘉年今天還沒有和夏經灼真的打過照面,只是在機長廣播里聽到過他的聲音。
遇見夏經灼以來,他每次說很長的話,都是在廣播里,這次也不例外。
他說話的語氣好像總是那樣,穩定,悠長,淡然,著自信,仿佛沒什麼是他搞不定的。
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心,大約其他人都和一樣吧, 因為轉頭去觀察的時候,就發現所有人都神奇地平靜了下來。
收回視線,慢慢低下頭,江嘉年抬起手捧著側臉,回憶著他們相識的點滴。
越想,就越是清醒,清醒地在心里告訴自己不要想這些,喜歡一個人太辛苦,已經在一個人上失敗過,短時間,甚至未來的時間,都不敢再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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