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邀也立即抬起了眼睛,心中同時又忍不住驚跳了幾下。
大房出事之后,這個爵位就名存實亡,雖然蘇嶸還活著,可是人人都知道,這個爵位是再怎麼也落不到蘇嶸頭上的了-----本朝自開國以來,就沒有殘廢襲爵的先例。
蘇嶸自己也是個極為要強的人,他并不肯在家里呆著,去了河東書院讀書。
雖然永定伯府名分未定,但是皇帝也沒收回爵位,他的份還擺在那里,蘇老太太的份地位也擺在那里,憑他的世,進個河東書院并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些年來,蘇嶸其實回來的很,基本上都是一月回來一次看看老太太,其他時候,也就年節的時候能見到他的影子。
蘇老太太上不說,但是其實很掛念著他,他一出事,對蘇老太太的打擊可想而知。
蘇三太太顧不上找蘇邀的麻煩了,行匆匆的沖出了院子,后跟著一堆的丫頭仆婦浩浩的去了蘇老太太的院子。
蘇邀隨其后,才進了院子,就看見蘇杏璇正站在臺階上焦急的四踱步。
“娘!”見了蘇三太太,著急的撲過來,拉住了蘇三太太的手,很是焦慮:“我才剛摘了些梅花送過來想給老太太和外祖母瓶,誰知道卻聽說大哥出事了......”
“好孩子。”蘇三太太見急的臉發白,面上冷汗涔涔,就溫聲安:“你先別著急,我們先進去瞧瞧。”
說罷,拉著蘇杏璇三步作兩步的上了臺階打了簾子進門。
蘇邀落在后頭,目落在們握的手上,心中半點波也沒有。
蘇杏璇來的可真巧。
微微垂下眼簾。
上一世蘇嶸也出事了,不過是在親之后。
三朝回門的時候,就聽說蘇嶸在城外回來的時候驚了馬,從馬車里摔落了出去,磕到了頭,昏迷不醒。
蘇老太太聽說了消息就暈過去了,以至于蘇三老爺急的差點兒跳井-----老太太要是沒了,蘇家又剛跟程家鬧了一場,那這永定伯府的爵位只怕就要被收回去了,怎麼可能還能落到他頭上?
可不管蘇三老爺如何努力的請醫找大夫,蘇嶸到底是死了。
蘇老太太也跟著撒手人寰。
這一世蘇桉沒跟程定安大打出手,程定安也好好的,可蘇嶸卻還是出事了。
蘇邀進了門,就見賀太太正焦急的握著蘇老太太的手安:“拿出你從前的氣魄來!當年老伯爺上陣殺敵,他們父子陣前拼殺,你尚且能夠撐著一門興旺,現在不過就是孩子摔下山去了,又沒說到底怎麼樣了,你就這麼撐不住了?!”
蘇三太太也放開了蘇杏璇,急忙上前去百般安老太太了。
蘇杏璇落在后頭,目譏誚帶著一點兒不易察覺的惡意觀察著床上的蘇老太太,心里的得意不斷在囂。
這個老婆子從小就偏心,對大房的大爺和大姑娘都好的很,什麼好東西都給們。
那時候的份還沒被曝呢,可竟然也沒法兒得到另眼相待。
到底哪里不如人?
而世曝之后,就察覺蘇老太太對更加冷淡了,不管怎麼討好賣乖,這個死老婆子就是對冷冷淡淡的。
如果這個老婆子對著蘇邀也是如此冷淡刻薄,心里的不平還能稍微減一些,可是偏偏卻對蘇邀高看一眼!
這麼努力,琴棋書畫樣樣通,在京城貴中被稱為盛京寶珠,可是在蘇老太太眼里,竟然不如一個在商戶人家養大的野?!
這一次蘇老太太答應讓蘇邀住康平苑,更是把心里最后一點不忍都磨滅了。
就要讓蘇邀和賀太太嘗一嘗空歡喜一場的滋味。
們不是千方百計的想要通過蘇老太太的青眼,來讓蘇三老爺和蘇三太太重視蘇邀,輕視嗎?
嘖嘖.....
打的是好算盤,只可惜這希終歸是要落空了。
才是真真正正的命運偏的人,在夢里哪怕程定安都快死了,蘇桉也能用蘇邀替了,讓逃出生天,又做了世子妃,風榮耀一生。
在夢外也是如此,早就已經知所有人的命運了。
怎麼可能會輸?
蘇邀這個蠢貨,夢里夢外都是一樣的,不會有什麼分別。
因為不管是夢里的蘇老太太和賀太太,還是現實中的蘇老太太賀太太,們都會死的。
當然,蘇邀不必死。
得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得重新會一遍夢里被所有人放棄的痛苦、
也要明白,什麼真千金假千金,活的夠不夠風,本不在于統,而在于蘇杏璇到底是真的那個還是假的那個!
屋子里的氣氛凝重得人呼吸不過來,蘇邀卻在蘇杏璇的眼里看到了得意和快。
這向來是蘇杏璇會做的事,就是這樣,永遠口不對心,里說著最仁慈的話,其實做著最惡毒的事。
只是這一次,怕是要失了。
仿佛是為了印證賀太太的話,門簾再一次被掀開,蘇三老爺風一樣的進來,了一把頭上的汗,激的道:“娘!您別著急,嶸哥兒沒事!”
蘇老太太下意識攥了賀太太的手,眼里一下子迸出來,睜大眼睛看著蘇三老爺:“你是說真的?”
“千真萬確!”蘇三老爺上前兩步跪在腳踏上看著蘇老太太:“是咱們嶸哥兒福大命大,雖然翻了車落了水,但是恰好被人救了,只不過是摔傷了,命無礙的!”
他是真的慶幸大侄子沒出事。
否則的話,蘇老太太這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只怕也撐不了多久了。
蘇老太太在皇帝跟前到底是說的上話的,要是沒了,原本該襲爵的大房的唯一的兒子又死了,只怕圣上也不會再把永定伯府的爵位還回來了。
賀太太頓時松了口氣,溫和的責備蘇老太太:“你瞧我是怎麼說的?”
蘇老太太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下來。
蘇杏璇卻不可置信的一下子繃直了脊背,只覺得有一寒氣從腳底冒了上來。
”伴隨著這聲清冷的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蘇年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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