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母親的冷淡,哥哥的排斥和所謂姐姐的排,這些全都沒有影響到蘇邀,最可怕最心寒的時候都已經撐過去了,這些人曾經能夠傷害,無非是因為仗著在乎,可如今不在乎了,那這些人就什麼也不是了。
再說,失去了這些,卻也有賀太太全心的維護,這樣已經很好了,不能貪求更多。
“不必管,得罪的狠了才好。”蘇邀微微笑了笑:“人若是太理智了,就不容易犯錯了。”
燕草正往梅瓶里著臘梅,聞言就怔了怔,有些茫然。
什麼犯錯?
姑娘是什麼意思?
錦屏已經替蘇邀洗好臉了,端著水要出去,倒是比燕草想的開:“反正逆來順他們也不給咱們姑娘好臉,姑娘說的是,做什麼對著他們忍氣吞聲的?”
這丫頭,燕草忍不住瞪了一眼,正要說幾句,就聽見沈媽媽在外頭喚了一聲,便急忙出聲道:“在呢,媽媽快請進來吧!”
沈媽媽是去盯著下人歸攏蘇邀帶來的東西了,雖然也沒甚太多值錢的東西,但是凡是帶來的,沈媽媽都很上心,此刻是拿著登記了的本子進來給蘇邀過目的。
蘇邀不忙著看,把賬本放在一邊,讓沈媽媽坐了,才輕聲道:“媽媽是不是還有一個表姐,當年留在沈家當差?”
沈媽媽在沈家做娘的時候,的確是還有一個表姐,但是自從跟著蘇邀進了賀家之后,就已經再沒有來往過,一是因為音信不通,二是因為沈家夫妻自己也在京城山東兩地奔波,實在沒個寄信的地方。
此刻聽見蘇邀提起來,沈媽媽有些錯愕,隨即才反應過來:“是,當年是伺候太太.....沈太太的,現在卻不知道如何了。”
“那個空,媽媽去見一見吧。”蘇邀開了屜,從里頭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來:“多年未見,媽媽也該去見一見老姐妹,敘敘親。”
沈媽媽嚇了一跳,急忙站起來推辭:“這怎麼使得?姑娘,使不得的.....”
五十兩銀子,是非常大的一筆數目了,當年在沈家當差,也不過就是一月八百文銀子,到了賀家倒是提了提,可也不過是一兩銀子,五十兩,夠忙活幾年了。
“拿著。”蘇邀將銀票塞到手里,鄭重的看著:“媽媽,我信得過你,你此次去見沈家的人,除了去見你的姐姐之外,我還要你幫我傳個口信,做一件事。”
說著,見沈媽媽接了銀票愕然的朝自己看過來,就輕聲道:“您也知道我在府中的境,若是不走,我是不能在府中安心過日子的。”
沈媽媽當然知道今天發生的事,府里上下都傳遍了,蘇桉爺為了三姑娘劈頭蓋臉的斥責四姑娘。
心疼不已,蘇邀是一手帶大的孩子,在眼里,沒人比蘇邀更親近了,哪怕舊主的親生兒是蘇杏璇也不行。
再說了,蘇邀從未主招惹,倒是蘇杏璇,一路煽風點火,人在太原的時候都還要手來碾一碾,實在是太過分了。
頓時生出了無限的勇氣,很是無畏的點了點頭:“好!姑娘您說,要我做什麼,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的!”
“那倒不用這樣嚴重。”蘇邀忍不住笑了,眉眼彎彎的,終于有了幾分這個年紀該有的俏皮,輕聲說:“您只要替我跟干爹說一句話就是了。”
沈媽媽豎起耳朵里,把蘇邀叮囑的話重復了一遍,確定一個字都不,就立即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蘇杏璇也剛沐浴完畢,從凈室披了一件杏白的中出來,整個人愈發顯得清麗俗,頭發還漉漉的,詠歌當即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立即上前替將大裳給披上了,又門路的扶著到熏籠邊上坐下,拿了巾帕一點一點替絞干頭發。
蘇杏璇瞇了一會兒眼睛,才重新睜開,熏籠暖烘烘的,讓覺得今天的疲憊都了許多,等到門簾了,看見了來人,眼睛才亮了亮,有了幾分真心的笑意,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回來的是院子里的大丫頭之一的安鶯,也是蘇三太太院子里管事媽媽之一的柳媽媽的兒,向來最得的歡心,只是前些天告假回家去住了一段時間。
安鶯就笑了起來,上前自然的接過了詠歌手里的帕子,繼續替頭發,又道:“您啊,我聽說最近您可總是發脾氣。”
語氣親近,并沒有詠歌和詠荷在蘇杏璇跟前的小心翼翼。
蘇杏璇就委屈的嘟了嘟哼了一聲:“但凡是個能氣的,見這麼多糟心事,怎麼能不生氣?”
說著,了自己的眉心,困倦的打了個哈欠,卻還是不忘問道:“母親那里怎麼樣?這一次父親定然是很生氣了,我送過去的湯羹,聽說他也沒有用。”
安鶯的作頓了頓,實話實說的道:“我聽娘說過了,太太跟老爺爭執了一番.....但是太太最終還是答應讓四姑娘去老太太院里住著了,老爺這次是惱怒三爺對您太過言聽計從,警告太太以后要對三爺嚴加管教......”
蘇杏璇眼里冷一片。
蘇桉的確是很蠢,但是卻也是指哪兒打哪兒的刀,賀太太倒好,一來就想著把的這把刀給搶走。
可這世上哪里有那麼簡單的事?
輕輕的呵了一聲,發出一聲冷笑,就問安鶯:“我讓人傳給你的口信,你接到了嗎?”
安鶯已經幫把頭發干了,把帕子給邊上的詠歌,就攙扶著站起來:“您放心吧,都按照您說的,已經告訴了三爺邊的青松了,他辦事是最可靠的,又是三爺跟前的人,他去傳信,誰都不會起疑的。”
蘇杏璇的心這才稍有了些起。
這些人算是什麼東西,一個個的也要踩到頭上來。
賀太太不是為蘇邀找了個靠山嗎?就要讓賀太太看看,這座靠山是多麼輕易的就能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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