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陳闊從老師辦公室回來, 看到站在后面的黑板前在沉思，便走過去低聲問道。

“就是覺得倒計時很沒意思。”

章韻宜指了指那個數字，“能不能了？讓人看了心驚膽的。”

“吧。”陳闊平淡地應道。

“真的？？”

陳闊笑笑，故意逗，“假的。”

他要是說真的，不一定敢，他要是說假的，馬上上手，勇猛地想全了, 不到的地方，陳闊拔地站在的后，扣住了黑板, 將邊邊角角都干凈。

章韻宜手里拿著筆盒，從里挑挑選選，選了喜歡的藍，在黑板上寫下“章韻宜”這三個字，扭頭揚聲喊道：“詩姐，來，班長說，黑板報任由發揮，有事他頂著！”

陳闊一頓，“我沒說。”

“你說了！”

班上其他人都被吸引，仿佛死人復活了，陸陸續續地回頭，頓時來了神。

徐詩詩放下手里的面包，一個箭步沖過來，很搞笑地抱拳，“班長，謝！”

說著也挑了紅的筆，大手一揮，在這張黑板上揮灑了幾年，當然也要留下的名字。

有們帶頭，別的同學也來了，笑嘻嘻地要簽名，一時之間熱鬧極了，高考帶來的讓人不過氣來的力似乎也退散了些。班長最文靜的學生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已經快沒墨的筆，加了隊伍中。

陳闊拍了拍手上藍的筆灰，笑道：“行，有事我頂著。”

“闊哥最帥！！”

有他發話，大家都高聲歡呼，惹得隔壁班的同學都好奇地瞄。

不一會兒，這張黑板上從一個名字，到兩個名字，最后四十二個名字都在，仿佛是一張大合照。

老趙來到教室，站在講臺前，定定地看著新鮮出爐的黑板報，悵然地笑笑，清了清嗓子，笑容和藹，“恭喜你們，馬上就放假了。”

江州的中學都會作為考點來提前布置考場，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學生們會提前放假，高考生則在家養蓄銳。

以前每次放假都會特別激興的同學們，此時此刻臉上卻不見半點喜。

因為這意味著高考真的要來了，高中三年也真的要畫下句號了。

老趙看著講臺下這一張張悉的，稚的，青的臉龐，滿懷欣地說：“你們是我帶過的——”

調皮搗蛋的學生替說了，“最差的一屆！”

這句話讓氣氛一下就活躍起來，大家笑得前俯后仰。

“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老趙樂了，“總之，不管是最好的一屆，還是最差的一界，我都預祝你們每個人前程似錦！”

希你們能夠全力以赴，飛越高山。

-

放假的第一天。

章韻宜的鬧鐘還是五點三十分準時響起，迷迷糊糊還以為自己在學校宿舍，關掉鬧鈴后，習慣地起來，想要扶著把手，卻了個空，一瞬間徹底清醒。

環顧一圈，是的臥室。

心里某個角落空的，就好像了些什麼，怔怔地靠著枕頭，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了眼睛，好像已經形了記憶，掀開被子起，就當還在學校，去了洗手間。

章志寬聽到靜，從主臥出來，看兒在洗手臺前刷牙，呵欠連連，“閨，六點還不到，你啦？”

“沒！”章韻宜回，“我在學校就是這麼早起來！”

簡簡單單一句話，章志寬險些老淚縱橫，閨念個書也太刻苦了。

其實對章韻宜來說，只是一種堅持了兩百多天的習慣。洗漱后回了房間，雙手輕輕托著臉，目從一堆書上游移，慢吞吞地挪到了一旁的手機上，還有個習慣，之前幾乎每天都會見到他，然后互道早安，以后呢？

他現在應該還沒醒吧？

隨手拿起一本書蓋在手機上，斂住心神，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從書包里拿出一沓各科老師圈出來的重點，今天上午主要的任務是過一遍英語高頻詞匯，七點不到，媽媽就喊吃早餐。

早餐盛到還以為過年了。

“要不，我請個假？”家里有考生，誰都不愿意含糊，章志寬每年的這幾天他也走不開，有關部門還要來他們單位派人幫忙，尹文丹便有了請假陪兒在家的念頭。

“不用！”章韻宜立刻拒絕，“我在家復習，有什麼好陪的嘛，有不懂的，問你們哦？我復習，你們去上班！”

章志寬覺得兒說得很有道理，“別說高三的題目，你現在讓我輔導小學生功課，我都抓瞎，咱還是別給添了，讓在家里好好復習。”

尹文丹沒再勉強，“那要爺爺來給你做飯嗎？”

章韻宜喝了口牛，擺擺手，“千萬別，他們要是來了，每隔一分鐘就會敲門問我要不要吃這個，要不要吃那個。”

“那好吧，有事記得打電話，錢不夠，自己去餅干盒里拿。”

“嗯嗯嗯！”

吃過早餐后，家里只剩一個人，拿著還沒喝完的盒裝牛回了房間，抱著“我就看看現在幾點了”的念頭，移開書本，摁亮手機屏幕。

十分鐘前，陳闊給發了一條消息：【起床沒？】

咬著吸管，眼里泛開笑意，回復：【都吃完早餐了。】

他大約也在等的消息，秒回：【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放下牛，直接撥出了他的號碼，那邊很快接通，傳來他帶笑的聲音：“早上好。”

面對面互道早安更好。

可這樣隔著電話也很不錯，至不用再掩飾臉上過分燦爛的笑容，“早上好~”

“怎麼這麼早起來？”沉默一會兒后，他又問道，絕口不提自己的鬧鐘在五點三十分響了以后，枯坐在書桌前等到快七點半才給發消息這種蠢事。

“睡不著啊。”

章韻宜悄悄地去了門口，把門關上，雖然家里只有一個人，但小心謹慎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很張？”他問，“今天打算復習哪些容？”

“上午過一遍英語，還有語文老師列出來的那幾篇重點文言文。中午個外賣吃吧，吃完后睡一覺，看能不能做一套理綜卷，要是還有時間，再看看數學，啊啊啊，好煩！”

放假還不如不放，雖然腦子里有明確的計劃，但還是會手忙腳。

“這樣。”他頓了頓，“嗯……外賣是什麼意思？你家里沒人？”

“對啊。”

…

掛了電話后，陳闊起去洗手間洗了個頭，懶得用吹風機吹干，直接頂著發在客廳茶幾上翻找，皺著眉頭挑挑揀揀，把吃的芒果干還有鍋都裝進了書包里，這才換了鞋子，神匆匆出門。

他心很好，站在路邊等計程車，都沒發現不遠那輛停下來的白suv是自己家的車。

陳醫生剛下班，準備回家洗個澡稍作休息，中午帶兒子出去吃好吃的，卻沒想到，車還沒開進小區就撞見兒子出門，他鼻梁，面無奈，過兩天就要高考了，不能忍忍嗎？這種時候還要往網吧鉆，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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