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雙眸下去, 在電話那頭沉聲道：“外面不幹不淨的東西，太髒。”

陸詩邈皺眉頭。

不過沒聽懂薛桐的意思，甚至聯系了上下文也沒聽懂。

“你什麽時候回家？”薛桐著手機。

“大概還得….”

陸詩邈是個很有禮貌的人，不想因為自己提前離去, 讓大家掃興。于是捂住手機, 轉頭問了旁邊的陳峰, “你們吃好了嗎？”

“嗯嗯。”優優點頭。

陳峰看出陸詩邈著急的臉，也跟著點頭。

陸詩邈把手機回到耳朵旁, 回答道：“馬上就回。”

薛桐隔著玻璃全程看在眼裏，“好的, 早點回。”

說完掛了電話, 一腳踩下油門往赤道開去。

陸詩邈回家已經接近十點, 陳峰打車送回來的，陸詩邈怪不好意思的, 下車時說下周請他打球。

推開門, 薛桐就坐在沙發上看手機，聽到進門連頭都沒擡。

這半個月陸詩邈努力拉遠了兩個人的距離。

認為只有保持適當距離, 才會讓人清醒，讓不會每天想黏糊到教上，讓人把當個小孩，讓人覺得需要被人照顧。

每天早睡早起，準點吃飯，把自己盡量扮演一個的人。

可惜, 薛桐像是看不到的努力。

陸詩邈了鞋，“教, 我回來了。”

“服怎麽了？”薛桐把手機放下, 起走過去。

站在人面前, 比人高了兩厘米，垂眸在燈下側看一眼。

好，服算不太。

那種路燈，應該什麽都看不清。

“我和同期打球去了，所以服了。”陸詩邈臉上還掛著汗，進單元的時候還被冷風吹到打冷，但一進家門就好了。

明顯家裏的空調被薛桐調高了，沒有一點冷風，吹在人上甚至是溫的。

陸詩邈覺得薛桐哪裏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裏怪。

“以後早點回家。”薛桐念了一句，指向廁所，“去洗澡，別冒。”

“哦，好的。”陸詩邈點頭，放下書包回了臥室，隨後走進衛生間。

今天穿了薛桐送給的藍長袖睡，出來時候頭發吹的躁躁。

薛桐就在沙發那頭看。

看了半天，

“下次出去玩，服穿好，如果要運就帶兩件服。”薛桐就等在沙發上，兩手抱在前。

陸詩邈點頭，看著對方。

這是們兩周隔離以來，薛桐第一次說這麽多話。

但都是關于服，運，吃的，回家。

不是關于，過來，躺好，坐下，抱我，親我。

“玩可以，但要跟合適的人玩，就像吃東西一樣，你吃慣了清淡的東西，就別重口的，街邊髒油吃多了會改變原本的口味。”薛桐眼睛盯著陸詩邈，語氣有些沉。

“教。”陸詩邈想起回家時候，背後跟著那輛車，意識到了什麽，擡頭問：“你跟蹤我了對嗎？”

薛桐驚慌不已，沉默著。

但過了半晌，陸詩邈又撓頭，自顧自地說道：“哦，對，你比我先回來的。”

“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你了教。”陸詩邈沖教禮貌點頭，用一種禮節方式，生疏快速地拉遠兩人距離，“我知道了，下次吃東西我會注意的。”

“我先睡了，晚安教。”

…

薛桐看著進房間的小孩，臉僵。

自己剛剛那句話，說的是關于吃東西嗎？看來陸詩邈又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陸詩邈確實聽不進去。

因為最近實在太忙了，新一的槍械考試又來了！這次是「模擬城市作戰」，甚至警務理論課也有實踐作「理傷、病及神經失常者」

兩個課程在左右肩頭，陸詩邈忙的要死。

理傷病還好，理神失常者程序格外嚴格，每次兩人一組，另外一個人扮演神失常患者，陸詩邈和優優組隊，兩個孩咬著腮幫，怎麽都裝不出來。

不論們兩個人做什麽作，對方都會忍不住笑場。

因為看一個正常人演失常，真的憋不住。

陳峰下課後又提議去打球，他看上次陸詩邈沒打盡興，況且一個周煩悶的課業讓人腦袋抓狂。

陸詩邈這次爽快的答應了，并且拿了替換的，并且提前和陳峰說好，今晚不能外面吃飯。

上次薛桐說什麽重口淡口，沒明白，只知道薛桐不喜歡在外面吃飯。

出發之前，陸詩邈特意給薛桐發了信息。

「我去打球了，但我會早點回家。」

「好。」

整整一周，給薛桐發任何信息，都只會一個好。

陸詩邈甚至沖地想給薛桐發一個：「今晚可以和你睡嗎？」

哪怕薛桐在前面加一個不字，都會覺得這條短信特別不一樣，會供起來，每天拜讀那個不字。

放回手機，陸詩邈嘆了口氣。

拿著剛買的球拍，穿上球服，和小夥伴愉快的打球去了。

路途上又看到了一輛悉的黑車，最近這車總晃晃悠悠出現在附近，不過時有時無。陸詩邈特意觀察了車牌。貌似每天都不一樣。

晃晃腦袋，一定是看花了眼。

薛桐是不會搞這種跟蹤的把戲。

晚上九點鐘，港夜闌珊。

薛桐出完現場，路燈下收工回家，剛從車上下來。

薛思來了一通電話。

薛桐覺得奇怪，左眼皮跳，快速接起來，“做咩？”

“姐….”薛思語調猶豫，磕磕絆絆不知道如何張。

薛桐下意識地開始心慌，拉開車門，又坐回了主駕。

沉著眼眸，整個人如風暴來襲前的寧靜，屏氣都不敢說話。

薛思著下的青茬，弱弱聲：“你….你別著急。”

“是薛汀出手了對嗎？”

薛桐左手攥拳，擱在方向盤上，只是簡單問了句，就覺腦子開始不供了，暈暈漲漲，心跟著墜個沒完。

薛思正坐在育館走廊，眼盯在玻璃房裏打球的四個學生上。

他小聲道：“你放心，我現在親自看著。我保證，小陸不會有任何事。”

小陸。

是薛思對這個孩的簡稱。

在過去的整整一個月裏，薛桐給他打電話除了陸詩邈再無其他事要事，這一個月裏兩人打的電話，比過去兩年還要多。

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和親姐姐的親維系，只靠一個陸詩邈。

不過他很開心。

因為獨立又冷漠的姐姐，終于學會開始依靠和拜托他。因此他為了表達謝，給陸詩邈取了一個較為親和的稱謂，小陸。

如今他穿著一西裝，腰裏別著一把槍。

他知道這孩是姐姐的肋，所以親自坐在這裏門口守著，今天沒人能走進那間玻璃房。

薛桐聽到薛思在陸詩邈邊，瞬間松了口氣，把頭靠在方向盤上，有氣無力問：“你抓到人了？”

“嗯。”薛思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就只能嗯。

“地址。”薛桐直子，發車子。

綜合的育館周末夜晚人很多，場地很大，各種項目，人聲鼎沸。

薛桐停好車，疾跑著往壁球館趕去，走到快接近場地時，遠遠了一眼玻璃房。

男孩躺在地上，陸詩邈站在他旁邊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麽，手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開始了新一局對戰。

…

看起來沒事。

沒事就行。

薛桐覺得玻璃房裏的場面有點過于刺眼，大概是燈照的，著僵的眉骨，開始往二樓走去。

二樓是貴賓休息室，現在已經被薛思包圓了，樓梯口站了幾個西裝保鏢，見薛桐走來，點頭放行。

薛桐走進去，只見薛思坐在沙發上，旁邊站了個男的，剃了個跟薛汀差不多的平頭。

男人有點眼，不知道是在案子裏見過，還是那天在薛宅裏。

薛桐認不出，所以頭好疼。

薛思見姐姐來站起，趕解釋：“他就只是跟蹤，一個人。”

“跟蹤？”

薛桐訕笑，隨後撇了一眼男人，找了個單人沙發坐下，兩手扶在太上繼續。

過了半晌，才問：“什麽時候開始的。”

薛桐語氣很平淡，平淡到讓人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像是跟那人說話，又像是跟弟弟說話，沒用什麽力氣，卻讓整個房間都不敢氣。

“問你話呢。”薛思輕拍男人的臉。

“什麽時候你們三房也敢管彭家的事了。”男人有點橫，作死的橫，“怎麽，育館你們家開的，我不能進？”

薛桐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從小孩發信息到現在快三個小時了。

陸詩邈打了三小時了，和那個男孩。

薛桐手編輯信息發了出去：「二十分鐘後，我來接你，地址給我。」

隨後將手機放在沙發上。

“讓他過來。”薛桐說完，拿出頭繩開始紮頭發。

薛思找來幾個大漢把那男人拖到姐姐跟前，但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他也怕出事。

“你覺得他站這麽遠，我能夠得著嗎？”薛桐擡眸看了眼薛思。

“哦。”薛思無奈擺擺手。

男的被三個壯漢架著往薛桐面前送，老實站好。

薛桐搭在膝蓋上的手腕微擡，作幅度很小，往地板指去。

“讓他跪好。”

幾個大漢接到指令，踢在男人窩著跪下，隨後用腳踩住對方的腳踝和小，按住他肩膀，把人釘在地上。

薛桐冷漠地看著面前的男人，拿過手機，給人拍了張相。

“什麽？”問，隨後又說：“阿福？”

“你們三爺小時候養了條狗，就阿福。”薛桐看著他。

男人長得醜，薛桐又不想看了，扭頭思忖：這種髒東西跟著小孩，為什麽小孩都能沒發現？安全意識這麽低，警校的課白上了嗎？

“什麽時候開始跟蹤的？”薛桐還算有點平靜。

“呵，你是用什麽方式問我？是madam薛，還是二小——”

薛桐沒等人說完，朝人臉上了一耳，“就用這個份。”

“什麽時候開始的？”

男人側臉紅彤彤一個掌印，閉冷笑。

薛桐手啪啪，又是兩個耳，力道很大，大到男人被懵了，鼻開始往下淌。

他想說話，結果對面沒給機會，又挨一耳。

“什麽時候想好了再說。”

薛桐手有點疼，還帶了點，也想不看弟弟，上只淡淡說道：“你去下面買一羽球拍來，要質量好點的。”

薛思好慌，他從未見薛桐這樣，他得看住姐姐，所以站在原地不肯。

“出去。”

薛桐指了指門，正想辦法支開薛思。

當著弟弟面，道德還是沒辦法讓做到特別狠心。

“姐…不至于搞出事吧！”薛思有點害怕，他上次見識過姐姐在薛家拔.槍。

薛桐只是指門說道：“出去。”

薛思對著保鏢使眼，讓他們看住點人，見好就收，隨後退出房間禮貌關門。

人走，房間安靜好久。

薛桐垂眸，用他的牛仔服幹淨手上的鼻，“給你十秒，想好就說。”

“上周。”男人立刻作答：“上周開始的。”

薛桐鞋跟踩在人膝蓋上，起發痛的手，“只跟蹤？”

“是，爺只讓我們跟蹤，其他沒有吩咐。”男人呲牙，骨頭痛到發麻，話音跟著抖。

“一直跟著？”薛桐顰眉。

“晚上跟著。”

晚上....

薛桐抿，眼神裏是抑制不住的火。

“晚上跟今天打球的男孩走得近嗎？”薛桐突兀地問了一句。

男人沒反應過來，二小姐的意思，搖搖頭又點點頭。

“偶爾會一起走。”

哦。

薛桐突然掄起胳膊邊邊說，“跟薛汀說，再有任何人，不管是他的人還是誰的人跟著，我這些掌都會在他的臉上。”

“他的高爾夫。”一掌。

“他的俱樂部。”一掌。

“他的酒店。”薛桐停手開始肩膀，“希他保得住。”

說完薛桐起，拿起手機，看著旁邊報表，“讓他一字一句重複一遍，然後就找人送他去彭家大門口。”

薛桐推開門，下樓，走到壁球館門口。

陸詩邈已經穿好服坐在沙發上，拿著瓶水等著。

薛桐敲敲玻璃門，看著：“走吧，回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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