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177 危機？

傍晚, 穆婉開始高燒，與謝珩毒發時的癥狀一般無二，不過無法用藥, 只能泡冰水解決。

倒是又會了一把謝珩之前毒發時的痛苦，好在穆婉這個屬于減輕版, 熬過一夜後, 所有癥狀開始消減，昏睡過去, 葉岐隔一段時間來給把一次脈。

三天後，穆婉睜開眼睛, 看著面前胡子拉碴的男人萬分嫌棄，“你誰？我俊無雙的夫君呢？”

幾日來心上著的石頭被一句話掀翻, 謝珩俯噙住的，“你夫君出去了, 趁他沒回來……”

穆婉瞪大眼睛, 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跟開這樣的玩笑。

不過玩笑雖然野, 吻卻充滿溫，而且只是點到為止，他到底擔心的, 很快去找了穆婉師父過來。

把脈的時候，葉岐眼底出一點笑意, 謝珩不錯眼的盯著他，“如何？”

葉岐點點頭，“雖然不明顯, 但確實在自愈，不錯。”

謝珩的目陡然發亮，心底生出巨大的喜悅, 看向穆婉。

穆婉朝他出手臂，謝珩狠狠的抱住他，此時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起，他非常非常的想要活下去，陪著眼前的子白頭到老。

葉岐心也不錯，“熬過第一關，之後謹慎些，順利的話一個半月左右就可以給侯爺解毒了。”

謝珩聞言道，“還要再服幾次藥？”

穆婉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放心吧，之後不會這麽難了。”說著想起另外一件事，“對了，今天什麽日子，事準備的怎麽樣了？”

“正是五月初一，今晚即可見分曉，”謝珩了的頭笑道，“趕的這麽巧，你是為了看熱鬧才醒的吧。”

穆婉還真不想錯過這個熱鬧。

“鳩占巢，惹天怒，天降災殃百姓慌，真龍現，危難解，撥反正福澤綿。”

馬車一出許宅，穆婉就聽到了這首謠，并且一路回到府裏都能聽到。

“傳的也太快了。”昏睡之前還沒聽到呢，“我以為只會在癘人坊那邊傳。”

百姓們都在隔離，照理很難傳這樣，穆婉反應過來，“侯爺幫忙了？”

謝珩道，“徐首輔辛苦籌謀，我也不忍看他失。”

穆婉失笑，“你也太壞了。”

“不過，這個時機其實不算最好，他還會按照原計劃嗎？”

按照正常的規律，時疫出現後一個月左右，會是大發的時間，屆時朝廷癱瘓，缺藥糧，百姓們沒有了生的希，那麽上京必然會做一團。

屆時謠一出，便是個乞丐說自己是真龍，百姓們怕也會擁戴。

徐首輔計劃的確實很好，可惜沒料到有人開了掛。

時疫剛開始，穆不僅反應迅速的采取了隔離措施，還直接幫他們確認了時疫的傳播方式。

而穆婉經過的提醒也早早的囤了糧食和藥。

所以上京封城後，不僅染人數得到了控制，糧食和藥價格雖有上漲，但也并無短缺。

對比以往時疫時的慘狀，上京這次應對可以說的上十分不錯了。

這個時候說朝廷要覆滅，有真龍天子出現，效果會大打折扣。

“除了今日，他沒有其他機會了。”謝珩道，“今晚沒有月亮，風向也合適，否則他最要再等一個月，他等不起了。”

“雖然效果不如預期，但也能將這時疫扣到朝廷不仁上去，他還可以是真龍天子。”

“可惜。”穆婉笑道，“徐首輔為自己鋪的路要讓我們走了。”

永貞五年五月初一子時，月黑風高，手不見五指，一條藍瑩瑩青龍突然從烽火縣的方向緩緩飛起，一路朝著上京方向飛來，在黑夜之中十分顯眼，沿途有人看到後，高聲大跪拜真龍。

無數百姓被驚醒，胡披出來看到這一神跡，立刻都跟著跪下去。

半夜時分，上京外卻跪了一地的百姓。

然而就在青龍才剛剛進上京，城門突然傳出一聲憤怒的龍，接著一條火龍騰空而起，在空中翻滾一圈後，朝著青龍的方向沖過去。

之前還覺得青龍是神跡的百姓們不由都呆了，因為對比這條靈活而又氣勢十足的火龍，那條泛著熒的青龍顯得呆板而詭異。

尤其火龍追上青龍後，張就是一口火，那青龍瞬間被點燃，發出痛苦的凄後，漸漸消失在空中。

火龍又憤怒的長一聲，朝著皇宮的方向飛去，到達皇宮上方後盤旋數周，才高一聲，慢慢消散。

百姓們連夜朝著皇宮的方向不斷磕頭，隔天，周圍幾個寺廟裏數百染了時疫的百姓便痊愈歸家，上京頓時一片沸騰。

百姓們也再無萎靡之，都道大郢有真龍護佑，一定可以綿延國祚，他們依舊可以安居樂業。

這邊上京的百姓被注了強心劑，相信真龍就在上京，那邊烽火縣縣衙，一向從容儒雅的徐首輔憤怒的將書案上的東西掃落，目眥裂，“到底怎麽回事？！是誰走了消息！”

也不怪他如此大肝火，這天授神予的神跡是他坐上那個位置最關鍵的一環，如今失敗，意味著他所有的準備都功虧一簣，再無緣帝位，他如何能不怒。

幕僚小心道，“此事我們做的極其，絕無洩可能。”

徐展鵠也有些害怕，“爹，兒子親眼看到了，那龍不僅會翻騰，甚至還會龍……會不會……”我們真的惹怒了真龍。

徐稟問掃過眼前幾人，才發現問題比他想象的更嚴重，不僅上京的百姓，連他的心腹都搖了。

“子不語怪力神，這些也就是騙騙百姓。”徐稟問瞇起眼睛，“給我去查，定然是用了什麽法子。”

不論是為了推翻對方謀，還是為了穩定軍心，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

“看來徐首輔手裏也有能人。”穆婉看著小六撿回來的孔明燈殘骸。

“這個大小，配上合適的重量，可以保持在一個高度不上升，再加上風速就可以飛過來。”

小六道，“烽火縣到上京一路，他們總共準備了三條呢，百姓們也不明所以，只當是烽火縣飛出來的。”

穆婉道，“那我們的大孔明燈可要藏好了，千萬別被他們發現。”

小六興道，“夫人放心吧！他們怕打死也想不到是怎麽回事。”

“不過沒想到只要把燈做的足夠大，竟然能載這麽多東西，兩個人，一個龍骨，好幾百斤了。”他突發奇想，“以後我們豈不是能縱這大孔明燈突襲赤翎？”

穆婉搖了搖頭，“這個太不穩定了。”

對于穆婉來說，熱氣球的圖紙并不難畫，但限于材料和燃氣，控方向和安全飛行還差的遠，也就這樣短短一截路程還能做到。

兩人正說著，就聽外頭傳來謝昭的聲音，“母親~~~你在哪兒~~~”

音量不小，卻帶著一點回響。

穆婉頓時頭疼，“他的課業這麽快就寫完了？”

雲苓笑道，“估計是為了玩喇叭吧。”說著開簾子看了一眼，果然不見人影，“在院外呢。”

為了方便口技匠人發揮，穆婉試著做了擴音喇叭，不想鼓搗出一個模型嘗試的時候謝昭撞見。

結果就導致這兩天家裏的人幾乎不得安寧，謝時們還好，試過稀奇之後就罷了，謝昭卻和謝晉一起，隨便溜達到一個地方，遠遠的就開始喊人。

穆婉站起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道，“陶先生還有多久能開始上課？”現在充分能理解家長期待孩子去讀書的心了。

雲苓笑道，“這幾天府裏有二次傳染的人，怎麽也得半個月後才能安全。”

“那就給他多布置點作業吧。”穆婉面無表的說完，就聽到外頭謝昭又有了新靜，“父親~啊~~”

“看來是侯爺回來了。”穆婉眼裏帶了笑，走到院門口，就見謝珩站在不遠，手裏拎著個喇叭，謝昭規規矩矩的站在他面前，討好的看著他，撒，“父親，喇叭。”

謝珩不為所，問道，“課業完了？”

謝昭立刻點頭，“完了，祖母檢查過。”

“為父再檢查一遍。”謝珩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後一句是什麽？”

謝昭茫然：？？？

穆婉忍不住笑，這是四書中《大學》的容，謝昭再聰明，也只是個五歲孩而已，

謝珩卻低頭看著他，“不會？”

謝昭道，“先生還沒教。”

謝珩道，“你可以先學著。”說著，他又掏出一個匣子，“這裏面的東西都解開，就帶你出去玩。”

謝昭眼睛一亮，“真的？”

謝珩道，“自然，不過你要自己解，不能問別人。”

謝昭已經打開了匣子，穆婉走近看到裏面的東西，差點笑出來，一個九連環還不夠，還加了個步步驚心，顯然謝珩也不了淘氣的謝昭了。

謝珩看到穆婉，手扶住，“怎麽出來了？”

穆婉道，“整天悶在屋子裏沒意思，找小六看看徐首輔他們的東西。”

用藥之後，穆婉的很虛弱，昨天在秋盡院躺了一天。

謝珩扶著往後院走，謝昭也顛顛的跟上來，開心道，“母親，我們去哪裏玩？”

穆婉輕笑，“你先解開再說吧。”

估計等解開的時候，陶先生就能開始上課了。

回到秋盡院，謝昭安靜的去解九連環，穆婉才問起謝珩外頭的事。

“如何？”

謝珩嘲諷道，“太後很安心，覺得真龍是為現的。”

“賀蘭晫已經開始施粥了。”

穆婉：……

吳太後就不說了，賀蘭晫這意思是要摘桃子？

說起來，時疫來了之後，他也被隔離在宮裏，南王府也是賀蘭家的子孫，說他是真龍天子倒也說得過去。

謝珩道，“也得看南王和世子答不答應。”

二公子是真龍天子的話，南王和世子是什麽？賀蘭晫雖然看著吊兒郎當，但并不是蠢貨。

“但也不能掉以輕心。”穆婉道，“徐首輔那裏呢，吃了這麽大的虧，總不會什麽都不做吧？”

徐首輔確實不甘心，正當他思考對策時，有人找上門來：“鎮北侯中碧落引之毒，命不久矣，徐首輔要不要考慮跟我們合作？”

徐稟問看著眼前的人慢慢瞇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