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163 穆婉的價值

比賽開始前, 特爾哈開口，“既然是兩國比試，總不能還以什麽金銀為彩頭。”

他的提議并不意外, 吳太後道，“那三王子有何想法？”

特爾哈道, “我們就以和談書為彩頭如何？若我們贏了, 和談的條件變為給我們赤翎黃金十萬兩再加上……”他看向穆婉，眼底惡意滿滿, “！鎮北侯夫人。”

所有人都看向穆婉，朝臣們頓時議論紛紛, 竟然還討論起來。畢竟對比他們之前的獅子大開口，這個和談條件簡直就是雨, 看得出來不人意。

特爾哈眼底都是得意，你再厲害, 能對抗整個朝廷嗎？

小六氣道, “這些人沒腦子嗎？竟然會信這種鬼話。”

謝珩目冰寒, 就要開口，卻被穆婉按住，依舊沒有任何驚慌, 只是覺得可笑般看著特爾哈，“那如果你們輸了呢？”

特爾哈雙臂環, 施舍般道，“那十萬兩黃金也不要了，只要你就行。”

穆婉被逗笑, “您這就沒意思了，這進了賭場卻跟人家說，贏了全是我的, 輸了我只要一大半？”

“你們這本不是想和談，而是準備搶劫吧？”看向赤翎謀士，“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提出等價的賭注來，否則對待客人，我們是禮尚往來，對待強盜，那就是殺無赦了。”

特爾哈冷笑，“就憑你們？敢嗎？！”

他話音剛落，就聽破風之聲傳來，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時候，只有使團的護衛臉大變，“三王子！”

特爾哈也飛快後退，剛退開一步，一桿長搶就狠狠地釘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整個搶頭釘地底，可見力道之大，若不是特爾哈躲的快，這一搶估計能把他紮穿。

衆人臉都是一變，特爾哈看著搶來的方向，“什麽人？”

就見一支十幾人的隊伍飛馳而至，為首的是為風流倜儻的俊郎君，他停在赤翎使團面前，吊兒郎當道，“原來是赤翎使團啊，我遠遠看到，還以為是哪兒來的山匪，竟然敢在別人的地盤上對主人家不敬，所以就出手教訓了。”他打量著特爾哈，“是我誤會了吧？”

赤翎謀士表凝重，上前道，“這位公子是……”

郎君朝著太後的方向拱了拱手，朗聲道，“南王府賀蘭晫，聽聞赤翎使團來和談，父王特地派我來一同商討！”

吳太後的心一提，還清楚的記得當初南王對的厭惡和不假辭，不明白為何他們會在此時橫一杠。

赤翎使團顯然也想不明白，他們覺得以南王府的野心，應該會樂意看著他們挫大郢朝廷的銳氣才是，怎麽反而跟大郢朝廷站在了一起？

衆人揣測南王府目的的時候，賀蘭晫已經自顧自的看了一圈，目落在謝珩為首的蹴鞠隊伍上笑道，“邦之賽，我南王府怎麽能不出力？別峰、徐塔，你們去！”

兩人都長得人高馬大，尤其剛剛別峰擲過來的那一搶也證明了他們實力不俗

穆婉心中松了口氣，總算有了幫手，擡頭謝珩一笑，謝珩目發。

賀蘭晫下馬走過來，“剛剛怎麽回事？”

謝珩瞥了他一眼，“滾滾呢？”

賀蘭晫一僵，咬牙道，“你們還好意思說？！”被各路人馬追殺也就算了，還要被誤會和白瑜有分桃之，害得他父王都專門跑來問他，他不得不把白瑜安排的遠遠的以證清白。

穆婉心虛，拽了拽謝珩，連忙轉移話題，將剛剛的事說了個大概，賀蘭晫怪氣道，“侯夫人本事不小啊，竟然能讓特爾哈如此針對你。”

穆婉還沒說話，謝珩就道，“過獎了，我夫人也是沒法子，畢竟不遭人妒是庸才。”

賀蘭晫：……

穆婉又晃了晃謝珩的胳膊，瞪他，幹嘛呢？

謝珩眼底閃過笑意，轉頭看向對面的赤翎使團，“怎麽樣？是拿出和談的誠意來，還是依舊無理取鬧？”

賀蘭晫雖然恨這對夫婦恨的牙，但還是搖著扇子附和，“對的，若是來訪的使者呢，我們就敬著，若是打劫的土匪，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哦。”

說話間南的護衛和明鏡司的人都將手按在佩刀上，定定的盯住赤翎使團。

特爾哈臉難看，卻不得不認慫，畢竟這不是戰場，他再勇武，邊也只有幾個人，雙拳難敵四手。而且王兄雖然看不上大郢，卻忌憚南王府。

他給謀士使了個眼，謀士心領神會，開口道，“若我們赤翎輸了，同樣奉上十萬兩黃金和一位人。”

他話音剛落，就聽穆婉冷笑，“你們是在開玩笑嗎？”

謀士看向，“夫人何意？”

穆婉道，“十萬兩黃金可以說是等價，但你們赤翎有哪個人的價值能同我相提并論？”擡了擡下，“若你們輸了，給我們十萬兩黃金和……”目掃過特爾哈。

特爾哈嗤笑，“夫人不是想要我吧？”

穆婉不屑一笑，“你有何用？我要你們赤翎的大汗！”

好大的口氣！

大郢這邊衆人不約而同的到一口涼氣，賀蘭晫也驚詫的看著穆婉，“夫人可真敢說啊。”

只有謝珩，眼底都是笑意。

赤翎使團頓時大怒，特爾哈氣道，“你也配？！”

穆婉本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裏，而是平靜道，“那我們就來看看配不配。”

開始細數，“衆所周知，幾個月前我才被勒索十萬兩黃金。而那些不過是我做生意周轉的資金流，甚至沒了我的筋骨。”

“整個大郢，我名下大大小小鋪子一千餘家，加上航海貿易賺的，”笑看赤翎使團，“你們大汗的資産，怕都不及我的一半。”

“還有田地莊子，”穆婉道，“我坐擁數千傾的良田，足夠養活你們赤翎三分之一的人口，你們大汗能做到嗎？”

“更別提我手下的各工匠、掌櫃，人才。大郢的琉璃聽說過吧？所有人追捧的最頂尖的技在我這裏；你們赤翎人最喜歡的茶葉、綢、瓷我也都會，哦，還有制鹽、煉鐵……”

“哦，對了，我從小跟著我母親走南闖北，知大郢各地地形、路線、習俗……”

穆婉看著特爾哈，“所以，我不僅能讓你們不依賴大郢，還能讓你們國力可比現在強勝數倍！你們的大汗能做到嗎？”

這下不僅赤翎使團不敢吱聲，連吳太後和朝臣們的臉都變得彩，他們一開始只想著不過是個人，卻不知道穆婉不僅有雄厚的財力，還掌握著能搖國本的技，若真送給赤翎……

現在的赤翎都已經他們難以招架了，若再強盛數倍……他們不敢再想。

穆婉看著吳太後他們的表，笑道，“太後娘娘不必擔心，我只是在說我的價值，若大郢真讓我去赤翎做使臣，”一一掃過朝臣的眼睛，燦然一笑，“我定會在有生之年，讓大郢和赤翎融為一！”

不是讓赤翎歸順，而是讓兩者融為一！

有人有心罵叛國賊，卻不知為何不敢開口，吳太後也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不知為何，莫名覺得能做到。

穆婉又看向特爾哈，挑眉嗤笑，“想報複折磨我？若簽下這份賭注，赤翎贏球之時，三王子就可以考慮自己的死期了。”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畢竟，我能讓赤翎強大，而你，空有一勇武。”

笑問，“三王子覺得，您的王兄會選你還是會選我呢？”

特爾哈說不出話來，如果說昨晚還是恨不得將碎萬段，此刻，心底卻莫名的生出懼意……

就見對方傲然道，“我選赤翎大汗，并不是因為他的價值與我匹配，而是赤翎能拿出來的最大價值也只有他而已。”

“怎麽樣，這個賭注要不要簽？”

特爾哈開不了口。

穆婉轉，掃過吳太後和衆朝臣，“太後娘娘，我們呢？簽嗎？”

吳太後笑道，“自然是不簽的，用一個蹴鞠賽來決定和談之事豈非兒戲？”看向特爾哈，“三王子，正常的要求可以提，但若再說些荒唐話就別開口了。”

顯然，涉及切利益的時候，也不是毫無主意。

赤翎使團也順著臺階下來，謀士笑道，“剛剛確實是玩笑話……”

“既然如此，”穆婉打斷他，“我有個一個提議。”

所有人再次閉，賀蘭晫覺得有趣，“我覺得他們都想求你閉，但不敢。”

穆婉瞥了他一眼，繼續道，“也別提什麽和談，和談是兩國戰，一國實在不了了，才提出和談，解決問題。這大郢和赤翎三年前打的兩敗俱傷誰也不欠誰，如今連個沖突都沒有和談什麽？”

“不過是赤翎大汗登基，赤翎使團來告知喜訊，太後娘娘和大家討論一下隨個份子就是。”

謝珩等人頓時忍俊不，這麽一說，倒顯得赤翎使團是番邦小國，換個繼承人都要來大郢報告一下，然後得點施舍回去。

赤翎人倒是笑不出來，可惜他們如今再不敢招惹穆婉，只能聽繼續道，“至于今日這場比賽，好歹也是兩國邦，賭注大一些也無妨，就十萬兩黃金，誰輸了，誰就拿出十萬兩黃金來，不付就不準離開，如何？”

赤翎使團再次變了臉，若是大郢贏了，他們還要被扣押為質不？

然而不等他們開口，謝珩就一錘定音，“如此甚好！”

賀蘭晫笑道，“侯爺是不是有點欺負人了？”這樣說著，卻也附和道，“就這麽辦了！”

赤翎使團只能憋著氣，如今已經沒有他們說話的份兒了。

謀士心中有些後悔，就不該聽大汗的跑來挑釁大郢，若是一開始客客氣氣，事也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這麽一對比，他們大汗甚至不如大郢一個人……想到這裏，他嚇的連忙止住念頭，真的太荒謬了，再怎麽樣，他們大汗也比那什麽鎮北侯夫人強。

無論如何，事已定局，只能期盼這次蹴鞠勝利，探出謝珩的虛實。

蹴鞠賽正式開始前，穆婉重新回到了看臺，所過之，衆人都恭恭敬敬。

賀蘭晫人將椅子安置在穆婉旁邊，問道，“若真贏了這十萬兩黃金，是不是得分我們南王府一半？”

穆婉奇怪的看著他，“這話你問我做什麽？應該去問太後。”

賀蘭晫道，“太後肯定會同意，但我覺得你不同意的話，我不太能帶走。”

穆婉失笑，“二公子高看我了。”

賀蘭晫道，“沒有沒有，之前白瑜一直同我說你厲害，我不以為然，今日總算見識到了。”他好奇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穆婉看著他，忽然一笑，“其實不止，莫城給你們南王府的圖紙都做的怎麽樣了？”

賀蘭晫立刻警惕，“你問這個做什麽？”

穆婉漫不經心道，“只是想提醒你們，那個煉鋼的法子練出來的鋼做箭頭、兵刃可以，但做炮閂的度卻是不夠，容易損壞，若不勤加替換，承不住膛的話，火炮炸會傷害自己人。”

賀蘭晫震驚的瞪大眼睛，“你怎麽知道？！”

將圖紙拿回去後，他父王和大哥就一刻不停的開始煉鐵鑄炮，但最後卻總有問題，和穆婉說的完全一樣！

穆婉沒回答他，而是繼續道，“可以多做一些替換用的炮閂，至于擊針和彈藥，擊針需要更高度的金屬，而炮彈，那個威力不算大，建議你們暫停，專心做鑄幾門大炮是正經。”

賀蘭晫的心髒砰砰直跳，他剛以為穆婉的底氣來自雄厚的財力和技，如今看來，剛剛說的，可能還不及真正實力的一半！

“你懂武？”

穆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能說出將大郢和赤翎合二為一的話呢？自古統一靠的都是武力不是嗎？”

賀蘭晫想到一種可能，“難道你們拿找到了前朝寶庫？”

穆婉看著他，忽然笑的樂不可支，“二公子還真信啊，那圖紙給你們之前，可是在我們手上的，我們早看過了。”歪頭一笑，“看來我唬人的技確實不錯。”

賀蘭晫：……

“你騙人的？我怎麽覺得不像呢？”

穆婉聳聳肩，“隨你怎麽想咯。”

賀蘭晫還想再問，哨聲吹響，蹴鞠塞開始，穆婉瞬間被一道矯健的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