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160 最好的防守，是攻擊

春比的場地在一片平坦的地勢上, 背靠玲瓏山，不過今日衆人先在皇家別院安置。

鎮北侯府自然分了院子，穆婉剛安頓好, 就有人來通知，酉時中太後和皇上設宴, 邀請衆人前往。

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後, 穆婉便換了一隆重點的服出門。

并沒有直接去主殿，而是打聽了下們休息的地方。

謝大夫人如今作為太後邊的頗重用, 這次太後也特地點了隨行，穆婉想著在太後跟前伺候一天, 晚宴怕也吃不好，便準備了些吃的準備送去, 好讓墊墊肚子。

打聽到在主殿旁邊的院，穆婉帶著雲苓木霜直接抄小路過去, 結果沒走兩步路過恭房時, 突然聽到東西被撞翻的聲音, 約還聽到一聲子悶哼。

穆婉和雲苓木霜對視一眼，穆婉上前敲了敲房門，“誰在裏面, 可是發生什麽事？”

過了一會兒裏面才傳出徐錦的聲音，“沒事, 是我不小心撞到了盆架。”

“原來是徐大姑娘。”穆婉道，“你快了嗎？我也想更。”

“不快！”對方聲音急切，“你若著急, 去旁的院子裏吧。”

“哎呀，來不及了，”穆婉敲著房門, “我聽徐大姑娘是在外間吧，行個方便，讓我先進去如何？”

剛說完，房門忽然打開，一只大手飛快的出來要揪穆婉的領。

木霜早有準備，匕首飛快的刺過去，那人痛呼一聲，木霜則趁其不備，直接將人踹進去。

穆婉第一時間看向徐錦，就見靠在牆角，服稍微淩，好在四周并沒有更多的痕跡，稍微松了口氣，才看向被木霜用匕首抵住脖子卻有恃無恐的特爾哈。

“三王子，這是子更的地方，您不該出現在這兒，煩請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特爾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穆婉，了猥瑣道，“上京人兒果然多，小王以為你們的吳太後、徐大姑娘就已經是極品了，沒想到還有更漂亮的，人兒，你是哪家的……”

他話還沒說完，木霜大怒，“找死！”一邊說著一邊用匕首狠狠刺向特爾哈。

特爾哈之前是不察，如今卻輕松應對，一邊同木霜打鬥一邊還不忘調笑，“人兒到底哪家的，你若不答，我可就自己去打聽了，或者我現在就一聲？”

“聽說你們大郢子不能和陌生男人共一室，否則就要嫁給對方，若我招了人來，今晚就找你……咳咳咳……你！”

原來是木霜趁他分心之時，直接撒了他一臉藥。

穆婉冷笑，“那您聽說錯了，我們大郢遇到這種隨便闖子更室的下三濫是要打死的。”

“您若不怕，盡管看試試？”

“不過我怕您的眼睛和嚨等不了。”

特爾哈捂著火辣辣的嚨又驚又怒，“你對小王做了什麽？”

“放心，死不了，”穆婉道，“你要謝你的份，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了，但如果不想變瞎子和啞的話，三王子還是趕回去清洗理吧。”

特爾哈頓時顧不得其他，從後窗翻出去離開。

確定他走後，穆婉才快步走向徐錦，“怎麽樣？”

徐錦跌坐在椅子上，穆婉能清晰的覺到的抖，猶豫了一下，手抱住，著的脊背道，“沒事了。”

徐錦不斷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謝。”

穆婉都有些佩服了，這個時代，遇到這種事能這麽快收拾好緒可不是易事。

徐錦道，“今日我父親堅決反對和談。”

“所以他就跑來報複你？”穆婉氣笑了，“垃圾一個。”

徐錦道，“你也小心些，他也提了到你。”

“提到我？”穆婉沒想到這裏面還有的事。

徐錦道，“他這些日子被鎮北侯下了不面子，想來是想辱侯爺。”

穆婉眼底都是亮，“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徐錦看著躍躍試的模樣，心中恐懼了些，“你不怕嗎？”

“怕？”穆婉冷笑，整天聽著特爾哈幹那些事，有種掌打不到人的無力，如今可算讓等到了，“我真的是好久沒有收拾畜生了。”

徐錦問道，“你待如何？”

穆婉還沒開口，門外就有人來尋徐錦。

原來是嘉瑜郡主家中送了吃食來，尋一起去填肚子。

謝大夫人看到穆婉驚喜道，“弟妹怎麽來了？”

穆婉將食盒打開，“想著大嫂一天辛苦，一會兒怕也吃不好，所以就想送些吃食來，看來來晚了。”

“不晚，我們也才準備吃。”

飯食擺好，三人安靜吃飯，氣氛卻并不愉快，徐錦心不在焉，嘉瑜郡主和謝大夫人也都愁眉不展。

穆婉忍不住問，“怎麽了？可是有什麽難？”

謝大夫人長嘆一聲，“我是覺得，我們這怕是要做到頭了。”

穆婉挑眉，“怎麽說？”

謝大夫人看了徐錦和嘉瑜郡主一眼，搖了搖頭。

倒是嘉瑜郡主開口，“今日那三王子覲見太後時，當朝調戲我們這些。”

穆婉問，“太後怎麽說？”

提到這個，謝大夫人忍氣道，“太後沒說什麽，是三郎將人喝退的。”

嘉瑜郡主也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不滿。

們雖然是子，但從小也被教導面對外人時自己的臉面就代表著家族的臉面，便是死，也不能墮了家族的威風。

可堂堂一國太後，卻被一個番邦王子嚇住，跟個小人一樣唯唯諾諾甚至不敢正面對視，實在人火大。

“那些朝臣本就不滿我們做，如今有了現的把柄，等赤翎使團一走，你們看著吧，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穆婉道，“我以為你們做之前，就已經把這些事想好了。”

三人不由看向。

穆婉疑，“難道不是嗎？”

“千百年來，子都被要求三從四德，貞節賢淑，但在你們決定出來做那一刻，就已經打破了這一點。”

“名節，是男人們給人套上最大最好用的枷鎖，他們只需要一句‘牝司晨，不守婦道’就能毀掉你們的一切努力，所有前程。”

“所以，你們首先要掙的，不就是這玩意兒嗎？”

三人都有些發愣，似乎完全沒想過這一點。

穆婉看著們，“就拿這次特爾哈的事舉例，他若私下裏找機會朝你們下手，并以此為由你們通敵叛國，否則就毀你們名節，你們待要如何？”

徐錦抿了抿，握著筷子的手指節發白。

謝大夫人忍不住道，“三弟妹說的太可怕了，他怎麽可能近我們的。”

“這并不是危言聳聽。”穆婉道，“你們在明，他們在暗，不說別的，就上京城裏，各家的私宅鬥你們應該都很悉，馬失前蹄的事嗎？”

“而朝堂上的爭鬥只會比那些更可怕黑暗。”

“就算不是特爾哈，大郢朝臣中難道沒有好無恥之徒？他們若以名節要挾你們，你們是否要隨了他的意？”

三人都不說話了。

穆婉道，“好尚且能讓人膽，何況你們手中還有權利。”

“只要你們在意名節，恪守婦道，那麽這個要麽當不了，要麽最後也不過是淪為某個男人的傀儡。”看著三人，“若如此，你們何必要考呢？一開始就呆在家裏，做一個人人稱贊的世家貴不好嗎？”

“而且現在有個很現實的問題，你們若此時放棄，被辭退回家之後，恐怕會頂著‘當被赤翎使團辱’的名聲活完下半輩子，并且謠言這種東西，相信不用我說，你們應該清楚最後會傳什麽樣。”

“所以你們要想好，你們想要的是什麽。”

嘉瑜郡主看著穆婉，“侯夫人說這麽多，可有指教？”

穆婉道，“指教不敢，我只是覺得，這世道子立足都比男子艱難，何況場，諸位若沒有破釜沉舟的覺悟，可以提前想想怎麽安然退出。”

“若還想掌這權利，那麽頭一個就該將什麽狗屁的貞潔婦道扔一邊去，男人花天酒地就是風流，人被男人說一下，一下就髒了？”穆婉冷笑，“若是我，誰敢用這個攻擊我，我定然讓他敗名裂。”

認真的看著們，“你們想做的初衷是什麽？或者我換一種問法，你們是想頂著個好名聲卻不由己，還是頂著壞名聲讓人畏懼。”

嘉瑜郡主笑道，“像侯爺那樣嗎？倒也不錯。”

穆婉笑道，“我以為您會說像我一樣。”

徐錦小聲道，“那也不錯。”

穆婉笑看一眼，“我就當做是對我的誇獎了。”

謝大夫人起整理了下上的服，“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我癮還沒過夠呢，總不能還不如你們兩個小姑娘。”

徐錦眼裏也帶了笑意，直脊背，和嘉瑜郡主相視一笑，“走。”

穆婉笑道，“龍的弱點藏于逆鱗之下，之先死，對于那些男人對你們的挑剔還有一個訣竅：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你們可以試試。”

煙波殿，員和家眷已經陸續到達，遠遠看到氣勢十足的四人，都不由多看了幾眼。

走近之後，還有男人怪氣，“這才多久，別的沒學會，威倒是擺的足。”

嘉瑜郡主笑道，“張大人，您比我們當久，威卻不如我等，是因為笨，還是因為沒有建樹，所以擺不起來？”

張大人沒料到們竟然會還，一時啞口無言。

穆婉悄悄給嘉瑜郡主豎了個大拇指，學以致用快啊。

嘉瑜郡主微微一笑，大步進了殿。

煙波殿無法跟宮中想比，面積不算大，用餐的小幾擺的滿滿當當，只留下一條可以走路的通道，而且大概是因為啓用的緣故，宴席也沒有分男桌，而是一家一桌。

太後皇帝位置最高，謝大夫人、徐錦和嘉瑜郡主在太後邊另設小桌，穆婉還看到了穆。

穆見到規矩的過來行禮，“見過大姐姐。”

穆婉看向一旁的李亦宸，太後倚重，皇上邊一直是李亦宸伴駕。

穆道，“托姐姐的福，上個月我也考中了，太後這次也點了我隨駕。”語氣中是竭力克制的炫耀。

穆婉笑了笑，“不錯，出息了。”

穆還想再說什麽，殿中嘈雜聲陡然一停，衆人回頭，就見赤翎使團走了進來。

特爾哈為首，後跟著一個護衛和一個謀士模樣的人。

特爾哈走近看到穆婉後，眼睛一瞇，大聲道，“這不是剛剛遇到的人嗎？竟然還能到，可見你我有緣。”

他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都吸引過來，看著他眼底的惡意，穆婉心中冷笑。

上輩子爭奪繼承權的時候，這種程度的惡意都是小兒科了，想用這個嚇唬才是見鬼了。

不閃不避，端起酒杯朝對方舉了舉，揶揄道，“三王子可不要再逛了，我們大郢不比赤翎豪放，婦科聖手大多只管懷孕安胎，雖然也接生，但并不會往出取東西。”

這話一出，衆人嘩然，鎮北侯夫人懷孕了？！

還有，三王子找婦科往出取東西？從哪兒取？取什麽？

人們大多一臉茫然不解，不男人都震驚的看向特爾哈，這位五大三出的漢子，玩兒這麽花嗎？

特爾哈顯然也不明白，但穆婉揶揄輕蔑的表和周圍人看過來的目都讓他明白，穆婉說的絕對不是一句好話，他怒道，“你胡說八道！”

穆婉立刻從善如流，一臉歉意的朝他福了福，“是我胡說八道，失禮了。”

然而周圍人的表卻更加耐人尋味。

特爾哈總覺得不對，還要同穆婉理論，就聽太監唱道，“太後駕到、皇上駕到——”

衆人連忙歸位，低頭行禮。

直到太後和皇帝座，了衆人平，穆婉才擡頭，然後對上謝珩一言難盡的目。

不用說，他那靈耳朵，估計又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