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 一更

穆婉正思索著, 就聽雲苓問小蝶，“你剛剛說的刑房是什麽？”

小蝶下意識的了肩膀，小聲道, “調教不聽話的人的地方。”

“那裏很可怕，一般去過那裏的人, 要不就永遠不會回來, 要不就非常溫順。”

雲苓皺眉，“梅花們那麽聽話, 難道是去過？”還是不願意相信，會有子要拉著所有姑娘在這人間煉獄裏煎熬。

小蝶搖了搖頭, “我去年才來，不清楚, 不過我聽說……”有些猶豫。

穆婉道，“說。”

小蝶道, “我聽說那刑房是苗媽媽設的, 十二花神也會幫忙出主意, 裏面的刑法很殘忍。”

穆婉問，“刑房在哪裏？”

小蝶搖了搖頭，“我們也只是聽說過, ”猶豫了一下道，“昨天最後的節目……”

穆婉聞言下意識皺起眉頭。

“那是刑房的懲罰之一。”

穆婉直接拉了個捕快, “你們昨天搜了一晚，刑房在哪裏？”

捕快不解，“什麽刑房？”

穆婉挑眉, 這麽蔽？捕快都沒搜到？

看向那些花神坊的護衛，對方顯然不會告知。

好在解憂堂的人靠譜，穆婉告知有這麽個地方後, 很快有人來報，找到了一個暗室。

那地方離後院小門不遠，就在花神坊主樓的後牆，穆婉擡頭看了眼三樓的房間，解憂堂的人已經按下牆磚，蔽的暗門開，若不是專門找，還真難以發現。

苗媽媽匆匆趕來攔在他們面前，“公子，此地骯髒，免得污了您的眼睛。”

穆婉笑瞇瞇的看著，“沒事兒，若真污眼睛，打掃幹淨不就好了。”

說罷徑直往前，木霜推開苗媽媽，一行人走了進去。

下了一段樓梯後就到達了一個暗室，打開門，腥味撲鼻而來，待看清裏面的形，饒是穆婉見多識廣也震驚了。

只見三面牆壁上都吊著鐵鐐銬，靠牆擺著各種奇怪的椅子、還有木驢之類待的刑，上面都是跡斑斑。

此時依舊有幾個人被吊在牆上，有男有，渾赤/，上累累傷痕讓人不敢細看。

穆婉忍住幹嘔的不適，冷聲道，“把人放下來，將這兒給我砸了！”

苗媽媽攔住要手的人，對穆婉道，“公子，您救得了他們一次，救不了他們第二次。”

“之前花神坊還被燒過呢，燒多重建多，至于逃了的姑娘小倌，重新抓了補充就是，就算莫城沒了，還能從其他地方找。”

輕笑，“只要我們主上在，花神坊就會一直在，您這麽做，也只是讓更多的人遭殃罷了。”

穆婉真的很這樣生氣，冷冷的盯著苗媽媽，“是嗎？那咱們走著瞧。”

“何必走著瞧。”低沉的嗓音傳來。

穆婉擡頭，就見謝珩站在不遠，看著道，“二公子不必顧忌，隨心便是。”

他走到穆婉邊站定，淡淡道，“今天起，花神坊封了。”

花神坊的護衛聞言立刻朝他們刀，捕快們正猶豫不定。

“大膽！”一聲厲喝，一隊衛兵持槍進來，對上那些護衛。

有捕快興道，“虎衛營！”

虎衛營是邊城兵，當年邊城最出名的，除了謝家軍便是虎衛營。

之前還威風凜凜的花神坊護衛在邊城兵面前瞬間矮了一截。

穆婉心不錯的看著苗媽媽，“您的主上不是很厲害嗎？讓他來找我吧。”

從花神坊出來，穆婉興道，“哪兒來的兵？”

謝珩看著晶亮的目，笑了笑，“說好了讓你狐假虎威，自然不會讓你失了威風。”

穆婉心十分好，當時確實恨不得直接封了花神坊，但人手不夠，又還沒清對方的底細，便沒敢輕舉妄。

沒想到謝珩竟然直接帶兵來了。

“你早上就去調兵了？”

謝珩道，“來之前就給忠勇伯去了信，花神坊能只手遮天，定然有所依仗。”

這也是穆婉之前沒敢隨意作的原因，強龍不地頭蛇并不是一句空話。

“確定了？”

“還要多虧你，”謝珩道，“你的大掌櫃送信來了。”

穆婉立刻加快腳步，“效率不錯。”

回到解憂堂，孟壯就恭敬的遞給穆婉幾封信。

穆婉打開，正是這兩年流莫城的糧食賬目。

昨天看杜董兩家的卷宗時就發現一件事，兩家明面上管著花神坊和不夜天，明明日進鬥金，但這兩年，兩家的産業卻完全沒有增加。

這就說明兩家人在幹一件很需要花錢的事，而結合近年來朝廷的作為，其實不難猜測他們想幹什麽。

解憂堂也早就懷疑他們在屯兵準備造反，不過報到謝珩那裏後，他示意不用管，他們便也沒有多查。

所以對方有多人馬，命于誰他們并不知曉。

如今穆婉想端掉花神坊，自然是清對方的底細最好。

昨天孟壯還發愁，這種機一時之間怕不好查，卻沒想到穆婉直接一封信就解決了。

其實的方法簡單暴，既然屯兵，那肯定要消耗糧食，所以，只要據他們購的糧食，至能推測他們屯了多人馬。

而許傾藍生前做的最大的就是邊軍的糧食生意，莫城這邊大宗糧食易就算不從許氏購，掌櫃們也肯定都有消息。

這不，昨天早上才飛鴿傳書，今天就收到了消息。

孟壯此時對穆婉心生敬佩，“屬下也想過從糧食消耗查，但不知道他們把兵養在哪裏，大宗的糧食易也沒查到多。”

沒想到他們這位夫人竟然能從賣家這邊查，還能這麽快查到。

他的屬下都不一定有這麽快的效率。

“周圍産糧地就那些，我們許氏每年收糧，自然清楚向。”穆婉看完信道，“他們的兵養在渭鄉，也難怪你們查不到，這些糧食都是分散運過去，有的甚至打著別的名目。”

邊城荒蕪，加上連年戰爭死人，周圍的荒山荒村很多，再加上對方肯定警戒，要挨個去找，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糧食是實打實送過去的，做不了假。

孟壯一愣，他沒想到這麽重要的機，竟然輕易就夫人識破了，他激的湊過去，結果有人先他一步。

謝珩從穆婉手裏了一封信遞給孟壯，自己則站在邊就著的手看。

穆婉：……

也出一張信紙遞給謝珩。

謝珩一頓，不過很快就被上面的容吸引，就見這些信上都畫著奇怪的格子，不僅誰家從哪裏收了多，最後賣到哪裏都清清楚楚，而零零散散到達最多的地方，就是渭鄉。

謝珩道，“渭鄉更靠近赤翎，尤其四年前嵐城之戰後，那兒應該早就沒有百姓了。”

穆婉算了算糧食的數量，“兩年前有兩萬人，如今三萬人，大概就是一個小縣城的人數，一般人去了怕也以為是民風彪悍的百姓。”

“藏兵于民，好計策。”

孟壯已經對穆婉佩服的五投地，短短幾封信，就分析出這麽多消息，“夫人真乃中諸葛！”

他著手道，“我觀夫人這消息記錄簡潔明了，可否教教屬下。”

穆婉失笑，“有何不可，稍後雲苓教孟堂主。”

“這杜董兩家背後的人，恐怕就是花神坊的主子。”

孟壯道，“確實，據說多年前，杜董兩家還時有爭端，但最近幾年，兩家關系十分融洽，常有合作，顯然是共同效忠某人。”

穆婉有些擔心，“對方有三萬人馬，難怪敢這囂張。”看向謝珩，“我會不會給你惹麻煩了？”

謝珩下意識擡手想的頭，反應過來改為拿起桌上的鎮紙把玩，“三萬人馬又如何，他敢輕易暴嗎？”

“倒也是，對方蟄伏這麽多年，三萬人馬造反可還差些火候，定然不會前功盡棄。”穆婉道，“不過到底有人手，我們還是謹慎些，擒賊先擒王。”

謝珩道，“這次封了花神坊，他會坐不住的。”

穆婉道，“確實，我觀那位主行事，還有小蝶口中主上親自調教不聽話的小倌，大概可以推斷對方是唯我獨尊，不容別人忤逆的子，我們這樣的挑釁，他肯定不了。”

看向門外，“讓我們看看，這位神的主上到底是誰吧？”

一直到晚上，對方都沒有消息。

雲苓問道，“是不是因為兒子丟了？所以顧不上花神坊被封？”

穆婉問道，“桂花姑娘那邊有消息嗎？”

花神坊主失蹤，桂花姑娘是唯一的目擊者，對方要找兒子，一定會想辦法接近桂花姑娘。

木霜道，“花神坊的護衛倒是幾次想接近那個房間，但有虎衛營留守，他們沒能得逞。只有衙門派來斷案的人和解憂堂的人一起審過一次，沒有其他異常。”

雲苓道，“這位主上還真沉得住氣。”

穆婉道，“能悄悄屯兵三萬的人，怎麽可能會是等閑之輩。明天我們再去加把火。”

第二天，穆婉直接找上了布政司。

郝大人聽到穆婉的來意，一臉為難，“這，這不合規矩。”

穆婉笑道，“怎麽不合規矩？”

“這些契和合約本才是不合規矩，郝大人作為朝廷命竟然承認？”

郝元嘉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二公子，不是下不願意辦，放一兩個，杜家那邊也會給我些面子，但這全部放走……那位花神坊的主子，真不是我能惹的起的。”

穆婉道，“所以本公子來給你撐腰了啊，虎衛營都給你調來了，郝大人怕什麽？”

郝元嘉無奈道，“二公子您理完這事兒拍拍屁就走人了，但得罪了對方，下怕是命都保不住。”

“您有所不知，這位在莫城紮極深，又有人馬，連附近的匪徒都對他唯命是從……”

“行了。”穆婉直接打斷他，命令道，“姑娘郎君們的契，您就按我說的辦，明日我就要看到他們的戶籍和路引。”

不屑道，“一個藏頭尾的鼠輩而已，本公子倒要看看，他有什麽能耐。”

“放心，本公子最討厭這種惡心人的東西，定然幫你鏟除了再離開，到時候，郝大人也可以當一當這名副其實的布政司，省的天這窩囊氣，如何？”

郝元嘉頓了頓，最終起對穆婉一拜，“下就等著公子好消息了。”

出了府衙，雲苓道，“奴婢看著這位郝大人怕那位主上的，他會轉告對方嗎，還是會站我們這邊？”

穆婉瞇了瞇眼睛，“放心吧，那位主上會知道的。”

果然，不久之後，孟壯來稟，“現在滿城都在傳，南王府暗地裏勾結莫城，意圖謀反。”

穆婉：……

雲苓道，“這話傳出去，二公子怕要立刻被召回南了。”

穆婉道：“想法是不錯，可惜我不是二公子，你說氣不氣人？嘿嘿。”

雲苓道，“那南王府那邊怎麽辦？”

穆婉輕咳一聲，看向謝珩，“賀蘭晫都不在莫城，南王府這點事能理好的吧？”

謝珩道，“如今朝廷還在爭兵權，那幫烏合之衆就算全都加起來也沒有和南一戰之力，所以朝廷頂多派個人過去瞧瞧，倒是不用擔心。”

穆婉剛松了口氣，就見謝珩睨著道，“只是怕南王府二公子斷袖之事恐怕會一并傳回去，到時候賀蘭晫會親自殺來莫城。”

穆婉：……

目漸漸堅定：“我們爭取五天之搞定此事，早日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