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 拒絕

謝珩無奈的扯下臉上的布巾問道, “第幾天了？”

穆婉道，“三個時辰。”

謝珩意外，“你能解此毒？”

穆婉故意氣他, “若早幾天知道輕而易舉，現在的話, 拖太久, 不行了。”

雖然理智上知道謝珩的做法沒問題，這麽大的事, 他連長公主都沒說，換做自己大概也會瞞著, 可作為被瞞著的那個人，還是有些不爽。

謝珩自然聽出在說氣話, 也沒辯解，只嘆了口氣道, “對不住。”

穆婉擡眼對上他那張蒼白虛弱的臉, 瞬間沒了脾氣。

算了, 真算賬也不是這會兒。

道，“雖然暫時不行，但也不是沒有希, 待我回去研究研究。”

“現下我只能你好些，稍微彌補一下元氣, 不過雖然罪，但不代表不虛，最要臥床四五天。”

謝珩沒說話。

穆婉知道他放心不下外面的事, 拿出一顆藥丸，“你應該慶幸，前幾天師父寄了脈案給我, 我閑的無聊，雖然沒弄出解藥，但弄出點別的。”

謝珩看著，“你師父？”

穆婉道，“哦，我師承杏林谷，我師父就是給你療傷的葉谷主，你這脈案很是難得，師父便拿來與我們分討論。”

“我當時還想這是哪個倒黴蛋，沒想到竟然是你。”

謝珩：……

他的表現和昨晚的小六謝天一樣，接良好，甚至比起小六他們，在他面前展示的醫還更多些。

穆婉道，“這顆藥能暫時麻痹你的痛覺，夠你去明鏡司轉一圈了。”

把昨晚和小六謝天商量好的計劃告訴他，而後道，“不過你要及時趕回來，這個有副作用，藥效一過，支的力氣會全部消失，到時候你可能站都站不住。”

見謝珩定定的看著，穆婉道，“怎麽了？”

謝珩垂下眼瞼，“沒什麽。”

穆婉道，“沒什麽就起來吧，抓時間去床上睡一會兒。”說著上前準備把他從浴桶裏扶起來。

結果謝珩坐著沒，“我自己可以。”

穆婉斜眼看他，“不是昨天熱似火的時候了？”

謝珩：……

“抱歉，那時中藥，失了神志。”

穆婉：……

又氣笑了，“我倒是覺得你神志清醒的很，不然也不會知道親到快撐不住的時候才我把脈。”

他分明就是知道這次躲不過了，才沒有再忍。

不過神志確實到了影響，若是清醒狀態下，他絕對會忍到底。

這不現在清醒了，就一副“都是藥影響，非我本意”的模樣。

見生氣，謝珩蜷了蜷手指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垂著眼瞼道歉，“對不住。”

若是往常，他這態度，穆婉估計得生氣，但此時他略顯狼狽的靠在浴桶邊，半的長發淩的在臉上，想做出一副無的模樣，可虛弱的卻無法很好的掩藏緒。

穆婉盯著他微的睫，半晌認命嘆道，“你可算找到拿我的法子了。”

“放心，不會纏著你的。”穆婉道，“我與人相知相是為了開心，又不是為了找罪。”

堅決拒絕。

碧落引目前是無解的，之前雖然想了法子，但也還只是理論。

而且治療過程拋開到一邊，制作碧落引類似的毒素就是一大難題，其中一味藥，連都只是聽說，還未曾見過。

每一步都是一個坎兒，就算一切順利怕也需要兩三年的時間，那個時候碧落引毒骨髓，來不來得及還另說。

所以也很清楚，謝珩大概率只剩下兩三年的壽命，還是在他不來的況下，若跟之前一樣毫無顧忌，恐怕還會再短。

之前謝珩只是不行，都猶豫。

如今謝珩不僅不能，兩三年後還要面臨生離死別，這注定是一段充滿痛苦又沒有結果的，沒有理由開始它。

謝珩顯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聽了的話之後，再次歉意一笑，“難為你了。”

穆婉想通之後也心平氣和起來，“彼此彼此。”

“不過你還是要堅持的久一些，這個鎮北侯夫人我是想做一輩子的。”

謝珩看著，眼底似有星，“好。”

穆婉鼻尖陡然酸，轉去拿大浴巾。

“那也起吧，現在我是大夫，你不過是病人而已，病人的在我面前不過是。”

見謝珩猶豫，穆婉道，“或者我雲苓、木霜，還是外頭隨便候著的哪個人？”

謝珩不再說話，他并不想向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狼狽。

他手努力撐著浴桶站起來。

穆婉把浴巾披在他上，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從浴桶裏扶出來，結果作太大，剛走了兩步，浴巾就被蹭掉在地上。

謝珩一頓，穆婉彎腰將浴巾撿起來，若無其事的重新披在他上。

的態度太過自然，謝珩也放松下來，終于配合著走到床邊。

穆婉背過去等他換下的裏，回頭幫他掖被角的時候，忽然問道，“你沒中毒的時候，是不是比這個漂亮很多？”

謝珩：……

他無語道，“你不是說病人的只是嗎？”

穆婉理直氣壯道，“也分大小長短，好不好看啊。”

謝珩無話可說，幹脆閉上眼睛。

穆婉見狀心裏舒坦了，道，“藥浴的效果還有一個時辰，抓時間睡一會兒吧，不舒服了我。”

說完打了個呵欠，準備去旁邊的小榻上瞇一會兒。

轉的瞬間，忽聽謝珩問道，“你看別的病人時也這樣嗎？”

穆婉頭也沒回，“別的病人也沒親過我啊。”

謝珩不說話了。

穆婉輕哼一聲，在小榻上躺下。

謝珩看著的影，擡手了脖頸上的齒印，抿了抿才重新閉上眼睛。

卯時，雲苓敲門，“夫人，該起了。”

穆婉困倦的從榻上爬起來，先去看床上的謝珩，見他眉頭皺，額上又冒細汗，便知道是藥效過了，他又開始疼。

察覺到的到來，他睜開眼睛，穆婉看著那雙沒了神采的眼睛，心又揪了一下，“幹嘛不我。”

謝珩笑了笑，“才開始疼。”

穆婉將藥丸塞到他裏，再次囑咐，“這個藥只能管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一定要回府，明白吧。”

謝珩點點頭。

用藥一刻中後，謝珩中的疼痛消失，手腳有了力氣，起穿收拾，差不多妥當時，穆婉提著一個匣子過來。

謝珩還以為又是藥，結果打開卻是一套胭脂，這東西化妝的時候他見過。

謝珩疑，“要做什麽？”

穆婉擡頭看他，“一夜春宵後，你蒼白這副鬼樣子？那外頭該傳我是吸人氣的怪了。”

謝珩：……

他無奈，“你能不能稍微矜持一些？我好歹是個男人。”

“別。”穆婉扶住他的臉，“男人怎麽了？我一個師兄喜歡男科，學習的時候我還曾跟著他一起去青樓觀過。”

謝珩猛的擡眼看。

“看什麽看。”穆婉手將他的眼皮蓋下去，“在大夫眼裏，所有的一切都是生理機能而已。”

謝珩穿，“你是好奇吧。”

穆婉頓了一下，“幸虧當初好奇，不然這會兒怎麽幫你。”

謝珩終于安靜了。

穆婉給他塗抹完，最後目落在他角，遞給他一瓶藥道，“咬的有些狠了，自己塗塗吧。”

等穆婉出去，謝珩走到銅鏡面前，看著裏面的臉竟與平時沒什麽兩樣，心裏大大松了口氣，總算不是怪模怪樣。

接著又看向結著痂的角，側了側頭，領將蓋未蓋的地方，出了半圈牙印。

擡手了，他微微苦笑，咬的確實狠，看來真的氣壞了。

然而低頭看著手中的藥瓶，他并沒有打開……能留在他上的痕跡，應當就這一次了。

小六已經侯在門口，看到謝珩的狀態，一臉驚喜，“夫人果然妙手回春。”

待看到謝珩上的痕跡後，不需要演戲就自然的出揶揄之。

倒是穆婉疑，“沒塗藥？”

謝珩一頓，“忘了。”說罷不等人再說話，道，“走吧。”

穆婉囑咐，“坐馬車走。”

謝珩乖乖點頭。

小六開心道，“還是夫人有法子。”以前他們勸侯爺從來不聽。

果然謝珩頂著這張臉出現在明鏡司後，驚呆了不人。

畢竟這種事發生在別人上大概也只是被打趣一番，但放在不近的謝珩上就了大新聞。

他剛在二堂坐下沒多久，賀蘭晫就走了進來，看著一臉嚴肅的謝珩，目在他上辨認了一下，調侃道，“怎麽？侯爺昨晚遇到的刺客是人？”

謝珩擡眼瞥他，“二公子可是來為我解的？”

賀蘭晫嘆道，“我也是來關心況的，我們南王府份敏，我才來上京沒多久侯爺就遇刺，我怕有人栽贓給我們。”

“刺客之事，侯爺可有線索？”

小六道，“一開始抓住的兩個已經服毒自盡了，其他的都跑的特別快。”他很不理解道，“不對侯爺用殺招，卻給侯爺下春/藥，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賀蘭晫一呆，“侯爺中了春藥？”

小六心中冷笑，他不信他們不清楚昨晚況，面上卻問道，“我連夜查了一下，夜夜，這種烈春/藥，好像是你們南那邊的吧？”

賀蘭晫道，“絕對冤枉，我們給侯爺下春/藥做什麽？”

“也是。”小六忽然道，“不會是徐首輔幹的吧。”

剛進門的徐首輔嘆道，“小六爺說笑了，我行刺侯爺做什麽。”

賀蘭晫卻道，“這麽說來，倒是徐大姑娘最有嫌疑。”他看著徐首輔，“畢竟對侯爺的執著，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也是從南回來。”

徐首輔道，“二公子說笑了，錦兒哪裏有那麽大的能耐。”

“況且昨晚被鎮北侯夫人教訓後，早早就回府了。”他朝謝珩拱了拱手，“太後聽聞侯爺昨晚遇刺，特地讓老臣來問問況。”他一邊說一遍觀察著謝珩，“侯爺可有線索了？”

謝珩正要說話，一個獷的男聲先響起，“侯爺！”

謝珩擡頭，徐首輔清楚的看到了他脖頸邊緣的咬痕，暗暗皺眉，謝珩中毒的消息難道是假的？

他不太願意相信，思量著在從鎮北侯夫人那裏探查一下，謝珩是真的中了春/藥，還是那穆婉幫忙遮掩了。

想到這裏不由暗嘆徐錦不中用，關鍵時刻竟然為了名聲放棄了這大好的機會，否則哪裏還用的著他再費功夫。

正想著就聽謝地道，“侯爺，馮耀宗還活著！”

徐首輔心中一，所有的思量都拋之腦後，不由的盯住謝珩手中的字條。

賀蘭晫喝茶的作也慢了下來。

謝珩看完字條後，立刻起道，“兩位，本侯有事先走一步。”說罷大步出門，翻上馬。

小六他們連忙跟上去。

徐首輔和賀蘭晫也很快告辭離開。

謝天沖著暗的人使了個眼，有人跟了上去。

果然徐首輔和賀蘭晫被反將一軍後，再顧不得探查謝珩是否中毒。

兩個時辰後，謝珩回到鎮北侯府。

一進為峰院，謝珩腳一差點倒下去，小六本來眼疾手快的要扶，被謝天攔住。

于是穆婉就被撲了個滿懷。

謝珩：……

穆婉呵呵道，“侯爺神志清醒嗎？”

神志清醒，但是不聽使喚。

謝珩閉了閉眼，虛弱道，“小六！”

小六這才趕上前，把謝珩抱穆婉早就準備好的浴桶裏繼續藥浴，穆婉又給他灌了一碗藥。

過了一會兒，謝珩雖然依舊無力，但總算能自己靠在浴桶裏泡著。

穆婉道，“行了，毒發期間就一直泡著，比泡冰水強。”

小六滿臉驚喜，“這是什麽藥方，為何葉神醫沒說過？”

穆婉道，“我師父只管結果，哪裏管你過程舒不舒坦。”

“而且這藥方裏有一味玄冰藤，生在極寒之地，很難得，我也只有一點，估計只夠這一次用的。”說著遞給小六一張紙，“我已經雲苓畫出來了，你們看看能不能安排人去找，我這邊也會拜托我的師兄師姐們找找看的。”

小六小心的將畫像放進懷裏，聽說起師兄姐妹，想起了什麽，“夫人出杏林谷的，可認識杏林谷的小師妹？”

聽他語氣有些怨念，穆婉不聲道，“怎麽了？”

小六道，“聽葉神醫說醫高超，總有妙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說若有在，侯爺的解藥研制也能多幾分勝算。”

“只是子古怪，不給人看病。”小六忍不住吐槽，“不看病學什麽醫啊？”

穆婉幽幽的看著他。

小六越說越氣憤，“我問葉神醫的去，葉神醫都不敢說。得多可怕，為的師父竟然都怕！”

他笑嘻嘻的看著穆婉，“您這麽聰明，咱們要不要想個法子把騙來？”

一旁的雲苓：……

膽子大。

穆婉還沒開口，平安匆匆進來稟報，“侯爺，小六爺，外頭來了個鬼鬼祟祟的人，說是來給侯爺看病的。”

小六一愣，“給侯爺看什麽病？”

穆婉：……

忽然想起給師兄寫的信，他來的這麽快嗎？

平安果然道，“說是出杏林谷。”

小六不由嘀咕，“平日裏這些神醫一個不見，這會兒怎麽紮堆……”他忽然看向穆婉，一錘拳道，“看我，都傻了，定然是夫人請來的！”

穆婉了額頭，雖然是請來的沒錯，但要治的不是這個病。

小六已經興到，“還不快請！”

沒一會兒，一個收拾的極其致，花花公子一般的青年搖著折扇進來，一進門看到穆婉，又看到泡在浴桶裏的謝珩，抱怨道，“已經治上了？我就說小師妹治不舉也不比我差嘛，為何還要讓我再跑一趟。”

小六：……

他夫人啥？

謝珩：……

他說要治啥？

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