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 殷勤的侯爺

謝珩被趕下馬車, 然後就看到了旁邊站著的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徐錦。

剛剛小六就是因為這個提醒他。

謝珩不著痕跡的跟對方拉開了幾步的距離，下意識的看了馬車一眼。

結果他們似乎已經聽到了車廂裏最後一句話, 徐錦的丫鬟茱萸驚訝道，“侯爺真的把謝姑娘帶回來了？”

謝珩：……

虧得謝姑娘本人就坐在車上, 不然他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徐錦低斥一聲, “茱萸！”

然而馬車裏淡淡的傳出一句，“走。”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謝珩有些頭疼, 想不通好端端的他哪裏來的外室。

旁邊的年輕郎君見狀連忙道歉，“家姐下無方, 還請侯爺恕罪。”

茱萸一臉憤憤敢怒不敢言，徐錦卻沒有任何辯解, 面無表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

謝珩瞥了兩人一眼，話都懶得說, 敷衍的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 便徑直往明鏡司走。

徐展鵠連忙道, “侯爺，不知侯爺何時有空閑，在下有些事想請教侯爺。”

謝珩腳步不停, “最近事務繁忙，怕要辜負徐公子意了。”

徐展鵠還想說什麽, 徐錦卻打斷他，“四郎，不要打擾侯爺了。”

而後對著謝珩的背影提高聲音道, “侯爺，剛剛我看明鏡司押走了些書生，褚伯庸也是鄭次輔門生, 應是救師心切，還請侯爺高擡貴手，不要太為難他們。”說完朝謝珩的方向深深一拜，“拜托了。”

小六忍不住皺眉，謝珩卻頭也未回。

不過但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木霜追上穆婉的馬車將徐家姐弟和謝珩的對話說給穆婉聽，尤其是徐錦的，雲苓聞言立刻道，“怎麽回事，一個個的，都趁著這事兒賺好名聲呢？”

穆婉想起徐錦想當皇後的遠大志向，倒不覺得意外，這確實是最適合刷聲的時候。

尤其和謝珩還有些桃緋聞，事傳起來怕是更快。

雲苓撇撇，“若真擔心書生，徐首輔去想辦法啊，大庭廣衆之下拜托我們侯爺是想幹什麽？”

木霜道，“我臨走時聽茱萸混在人群裏，大意是說，侯爺心系家姑娘，徐大姑娘求了，侯爺看在家姑娘的份上，那些書生不會有事的。”

雲苓瞪眼，“合著若那些書生沒事兒，之後都是徐大姑娘的功勞？！”

“奴婢看就是知道侯爺不會為難那些書生才故意那樣說的。”

木霜卻想到了別的，“如今看來，這上京徐大姑娘和侯爺的傳言，怕都是這麽來的。”

雲苓氣道，“侯爺都那麽清楚的拒絕了，怎麽還傳這樣的話，要不要臉？”

“我知道了！就是想挑撥侯爺和夫人的關系。”

試想穆婉若不知，又是真心想跟謝珩過日子的，整天聽到這些消息，跟謝珩的關系怎麽可能好的了，而且這些事還不好解釋，就算謝珩親口否認，也容易被認為口是心非。

穆婉就想起姜檸的子，上輩子姜檸秋獵時害過謝昭之後肯定被鎮北侯府厭棄，若再聽了這些傳言使子，謝珩定然會徹底失去耐心，那徐錦自然就有了機會。

雲苓道，“對了，剛剛那丫鬟故意提什麽謝姑娘，明顯是挑撥離間，當時就該開車簾跟那徐大姑娘打聲招呼，尷尬不死。”

又反應過來，“夫人您為什麽說侯爺有外室？”

穆婉：……

想起謝珩那一臉懵的表，穆婉了額頭，確實有點無理取鬧了。

以謝珩負不了責任就不招惹的子，他倆這輩子還是合法夫妻呢，他都在努力避嫌，何況上輩子有正妻。

謝珩若真的喜歡徐錦，必然會休了姜檸明正娶，而不是搞什麽私會。

況且，他還不行。

穆婉忽然想，他不行好像也好的，至能保證不會在外頭搞，納妾什麽的也沒條件。

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麽之後，穆婉忽然無語的捂住臉。

“夫人？”

穆婉道，“別理我，我瘋了。”

雲苓：？？？

晚上謝珩果然回了府，進門就見穆婉悠閑的躺在搖椅上，謝昭坐在旁邊跟一旁的雲苓搶活兒幹，一起給穆婉剝桔。

剝好一個，先喂穆婉半個，自己再吃半個，腮幫子吃的一鼓一鼓的。

看到謝珩驚喜的起，“父親。”然後踮腳將半個桔放在了謝珩手裏，“父親吃。”

謝珩了他的小腦袋，心底劃過一陣暖流，外頭的一切刀劍影這一刻仿佛都被隔絕在外，他忽然到了疲累。

他拎了另一把搖椅過來擺在穆婉旁邊，抱著謝昭躺上去，著他的脊背道，“又胖了。”

謝昭在他上蛄蛹蛄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聞言得意道，“三斤！”

謝珩了他的小臉蛋，這小家夥不僅胖了，子和當初接回來時簡直判若兩人，膽大又開朗。

謝珩看向穆婉，這都是的功勞。

穆婉察覺到他的目，“公務忙完了？”

謝珩不準還有沒有生氣，想了想挑了個安全的開頭，“賀蘭晫此番上京是來說和的。”

穆婉疑，“說和什麽？”

見語氣如常，謝珩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說和徐錦和李淮琛的婚事。”

穆婉挑了挑眉，“看來南王還沒放棄拉攏徐首輔。”

謝珩道，“南弘李氏雖然得力，但人才不嫌，徐首輔為近二十載，能力確實不容小覷。而且若拉攏徐首輔，上京這邊沒了中流砥柱，南王事也更容易。”

穆婉道，“南王怕是不知道徐首輔的野心吧？”

其實若不是想自己坐那個位置，徐首輔此時就是站隊的時機，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照這麽個作法，吳太後和賀蘭景必然要亡。

徐首輔這樣的有能力的人自然該擇良木而棲。

謝珩道，“就算知道大概也不會太在意，徐秉問雖然統領文，但手上卻沒多可用的兵，之前大概是跟護國公合作，如今護國公被流放，他再想找前朝寶庫就很難了。”

所以從龍之功就是他最優的選擇。

“所以徐錦今日是在替徐首輔做選擇？”穆婉慢慢思索，“聽說李淮琛心高氣傲，若是聽到滿上京傳你們倆舊未了，定然憤而放棄。”

謝珩看了眼穆婉的表，“所以本也不是心悅我，大抵是想利用我擺李氏……”

穆婉莫名從他眼神裏看出一點小心翼翼，心下好笑，“不僅是擺李氏，恐怕還想順勢堵死徐首輔的路吧。”

按照了解到的信息，徐首輔想當皇帝，徐錦卻想當皇後，父倆意見相左，徐錦甚至會拖後的話，在這個時代，徐首輔對付徐錦實在太容易了，只要重新將嫁出去就好了。

徐錦本沒有反抗的餘地，所以幹脆制造一種謝珩心系于的假象。

這樣不僅自己行事便宜，也沒人敢跟提親。

謝珩點頭，“就是這樣。”

穆婉道，“不過若徐錦真的將徐首輔堵到這條路上來，那徐首輔就該想方設法著你娶了，皇帝做不，國丈總是要做的。”

謝珩飛快道，“徐首輔既然已經了要登大寶的心思，哪裏肯輕易放棄，他如今缺的是兵權，所以這次才勢必要跟太後爭到底。”

一旦贏了，他除了掌政，還能拿到上京的兵權，這一役至關重要。

鄭次輔認不認罪就是關鍵了。

穆婉道，“徐首輔知道太後想鄭次輔認罪了嗎？”

謝珩道，“不清楚，護國公流放後，太後清理了一批金甲衛和宮人，消息嚴了許多。”

“不過事到了這個地步，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三法司所有人都盯著呢，除非鄭次輔心甘願，沒人能他認罪。”

穆婉道，“所以徐首輔很自信，鄭次輔不會認罪。”

謝珩嘆道，“那老頭，寧死不屈。”

“若鄭次輔被死，那太後便是罪加一等。”

穆婉道，“所以徐首輔大概覺得自己會贏。”說到這裏，話音一轉，“但侯爺不是要讓鄭次輔認罪嗎？這樣一來，徐首輔拿不到兵權，太後勢力大漲，屆時徐首輔還是要找你當婿吧？”

謝珩：……

他嘆了口氣，“就不能是他們兩敗俱傷嗎？”

穆婉好奇起來，“侯爺要怎麽做，你不是說鄭次輔不會認罪嗎？”

謝珩看著，“你那畝産五百斤的麥種，在嚴寒之地可能種出來？”

穆婉道，“有抗寒的麥種，畝産可能會一些，也要看土壤，不過我手底下有專門改良種子的農人，多試試總會比現有的産量高。”

“你問這個幹什麽？”

謝珩道，“我也不確定鄭次輔會不會認罪，但你的良種是重要籌碼。”

穆婉不太了解鄭次輔，想不出來他為什麽這麽說。

據穆的表現，上輩子是謝珩和一起完了這次計劃，謝珩負責出主意，負責說服。

想到這裏，忍不住問謝珩，“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嗎？”

謝珩搖了搖頭，“你已經幫了大忙了。”

他看著穆婉的表，“你想去看看？”

穆婉道，“可以嗎？”

實在好奇，上輩子如果謝珩能自己說服鄭次輔，又為什麽要讓去？難道這裏有什麽關鍵？

這樣一想，就更想去了，萬一謝珩沒功，可以查缺補，畢竟事關重大。

謝珩見狀道，“行，我去見鄭次輔的時候，帶著你。”

穆婉又想起了穆，“我二妹妹什麽時候去見鄭次輔？”

謝珩一言難盡，“今日下午又去求了太後。”

穆婉挑眉，“求？”

謝珩道，“若說服鄭次輔簡單，太後當初就當直接去了，太後一直沒讓去，可偏偏覺得自己可以。”

“今日信誓旦旦，太後估計也沒好法子了，便死馬當活馬醫，允了。”

穆婉搖了搖頭，“無知者無畏。”

希的二妹妹能承太後和讀書人的怒火。

看著趴在謝珩肩頭在一搖一搖中快睡著的謝昭，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休息啦。”

謝珩一頓，穆婉見狀笑道，“侯爺若是忙，就去忙吧。”

“今日不忙。”謝珩抱著謝昭起，“我帶他去洗漱吧。”

看著他進了浴房，雲苓忍不住笑，“侯爺看起來有些殷勤啊。”

穆婉看了一眼，雲苓吐吐舌頭，婆子提熱水。

最後一家三口躺在了床上，穆婉一開始還惦記著要給謝珩把脈，但謝昭睡著之後，乎乎的趴在懷裏，勾的直迷糊。

馬上要睡著的時候，就聽旁邊的謝珩小聲道，“我沒外室。”

穆婉：……

突然忍不住笑，尤其看著謝珩一臉不解的表，笑的一一的。

謝珩無奈，“笑什麽？”說著卻莫名其妙也跟著笑起來，“傻了嗎？”

穆婉笑，“嗯，傻了。”

好的，犯傻的不是一個，心裏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