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110 上輩子我倆關系怎麽樣？……

謝珩離開後, 穆婉覺得該去見見自己的二妹妹了。

一是對方既然想搶功勞，那一定要確保把這份“功勞”牢牢的扣在對方上，別功勞搶了, 黑鍋卻甩給謝珩背。

第二則是，想稍微多了解一些上輩子發生的事。

之前一直覺得只要知道最終是昭哥兒坐上那個位置, 謝珩贏了就夠了, 畢竟也改變不了什麽，能坐其最好。

但如今看來, 上輩子和謝珩也是有集的，甚至合作過, 是什麽原因讓摻和到了這次的事中？

要知道攪和進這種政/治鬥爭裏可不是的風格，不會是被謝珩的吧？

還有就是上輩子謝珩功扶持謝昭登基後, 作為擺設的鎮北侯夫人姜檸是什麽結局？謝珩是怎麽理的？

是放人離開後另娶了自己喜歡的？還是恩恩的過了一輩子……

穆婉想著想著慢慢的瞇起眼睛。

窩在懷裏的謝昭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麽，擡頭看著, “母親生氣了？”

穆婉看著他滴溜溜的大眼睛, 低頭狠狠地蹭著他的小臉蛋, “我們昭哥兒最乖了，啊啊啊！怎麽能這麽可。”

“長大了可千萬別學你父親，是個人就跟人家恩, ”穆婉冷笑，“渣男！”

謝昭：？？？？

剛出門不久的謝珩莫名打了個噴嚏。

穆收到穆婉帖子的時候, 剛和李亦宸一起從宮中回到家。

馬車一停，李亦宸就跳下馬車，冷著臉徑直回了聽竹軒。

連翹扶著穆看著他的背影, 憂心道，“六郎君好像氣的不輕，怎麽辦？”

穆不以為意, “沒事兒，一會兒我跟他說清楚就好了。”

等回了院子，一進房門，李亦宸就憤怒的質問道，“你竟然跟太後進言鄭次輔認罪？！”

此計畢竟齷齪，還要防著徐首輔，所以穆是向太後獻策，李亦宸此前并不知曉。

今日太後聽聞最近在讀書人中備喜，召進宮問罪，李亦宸擔心，堅持隨行，聽到了向太後的申訴，才知道竟然向太後進言陷害鄭次輔。

李亦宸只覺得諷刺，“你一邊跟那些讀書人說‘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一邊卻為了討好太後，讓著鄭次輔認罪！”

“穆，你可真令人刮目相看啊！”

穆嘆了口氣，今日為了跟太後解釋已經心力瘁，無奈道，“六郎，你真的這樣想我嗎？”

“我也是不得已，這件事只有鄭次輔認罪才能解決。”

李亦宸激道，“鄭次輔犯了什麽罪，為什麽要認罪？那些讀書人就是為了給鄭次輔罪才來的，你卻讓他認罪？！”

“鄭次輔不認罪，放任那些讀書人去死嗎？”穆也生氣了，“那兩個被殺的書生教訓難道還不夠？”

李亦宸道，“那你想過鄭次輔嗎？他剛正不阿了一輩子！如今朝中只有他一心為民！這樣一位好，你要的他晚節不保？”

穆道，“我相信，為了那些讀書人，鄭次輔會願意的。”

李亦宸被氣笑了，“你問過鄭次輔了？怎會知道他願意？”

穆道，“你也說他是好，一心為民，那些讀書人是大郢的棟梁，大郢的未來，他難道會為了自己所謂的名節棄他們不顧嗎？”

李亦宸道，“既然你那麽擔心他們，為何不勸他們回去，反而鼓勵他們跟太後對著幹？別跟我說是在讀書人中替太後做應，太後信我可不信。”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不過是聽他們群激，有而發，這才口而出，我也沒想到會被這樣推崇！”

“況且我跟太後也沒說謊啊，讀書人們若都聽我的，將來我也能更好的勸他們離開。”

穆也很惱火，要不是穆婉提前回來，何必如此倉促。

上輩子這主意是謝珩出的，但說服鄭次輔認罪的卻是穆婉，鄭次輔認罪後，所有人都認為是謝珩和穆婉狼狽為，對鄭次輔屈打招，鄭次輔剛認罪的時候，群激，幾乎所有人對兩人口誅筆伐。

直到流放路上鄭次輔親自澄清，他為了大郢的讀書人甘願放棄名節，也暗示謝珩和穆婉和他一樣，為了救大郢寧願背負罵名。

那四句話就是鄭次輔親口說給讀書人的，他告訴衆人，這話出自穆婉之口，認定能說出這樣話的子，不可能是佞之輩。衆人因此大震撼。

之後穆婉在讀書人中就有了聲，太後雖然因為被識破而不滿，但鄭次輔已經流放，書生也不再鬧事，目的已經達到便也不願意節外生枝。

後來見讀書人都尊敬穆婉，聽的話，不知道是為了面子還是為了彰顯仁，太後專門嘉獎了穆婉，李亦宸甚至因此從六品編撰升為五品侍讀學士，讓穆婉有了做誥命的資格，從太太變了夫人。

若一切按部就班水到渠，那麽名利雙收的人就是，可不敢賭。

作為一個六品編撰的太太，消息閉塞，本不知道謝珩會什麽時候獻策，穆婉又什麽時候去勸，所以只能先下手為強。

上次秋獵回京時，并沒有找到九皇子，沒有了九皇子，不知道對李亦宸做首輔影響大不大，所以雖然麻煩一些，效果也大打折扣，也必須抓住這次機會。

這些讀書人，是李亦宸未來做首輔最有力的支持，絕對不能錯過。

為了李亦宸如此殫竭慮，他竟然還指責，穆忽然覺得委屈，反問，“那六郎覺得我兩頭討好，圖的是什麽？”

“讀書人沒有錯，鄭次輔也沒有錯，”穆道，“錯的是太後，所以你讓我怎麽選？！”

“跟著書生們一起抗爭，害李家被牽連？還是跟鄭次輔一樣直諫太後，讓太後厭棄，害你丟掉職，你問問母親會不會答應。”

李亦宸道，“你可以選擇什麽都不做。”

穆道，“可是我做不到！我也讀過書，我知道讀書有多苦，我無法看著那些讀書人十年寒窗，最後還沒實現抱負就荒唐的死去。”

“就算你對我失，覺得我是佞，我也認了。”

穆說完，就不再理會李亦宸。

相信，等勸服了鄭次輔，鄭次輔自然會替正名，屆時事依然會回到正軌。

李亦宸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可看著穆通紅的眼眶，又覺得似乎也沒做錯。

穆婉的帖子就是這個時候送來的，也算是緩和了夫妻倆劍拔弩張的氣氛。

李亦宸主問道，“你大姐姐找你何事？”

穆接過帖子的瞬間下意識的心虛，但轉念一想上輩子穆婉親口說過，說那些話是從別聽來的，只是轉述。

既然能轉，自己同樣轉述又有何錯？反正誰先說出口，就是誰的，如今讀書人們誇的是。

“不知道，沒說。”穆看著帖子中穆婉還不忘居高臨下的嘲諷如今是讀書人的領頭人，心中冷笑，這大姐姐還真是從來不將放在眼裏。

直接吩咐連翹道，“給大姐姐回帖。”

“就說我最近太忙，今日才從宮中回來，明日還有不事要理，只有午時有些時間，大姐姐若著急，便明日午時在狀元樓相見。”

李亦宸聞言皺起眉頭，“你大姐姐此時找你必然是有正事，狀元樓人多雜，你約在那裏做什麽？”最近穆呆在狀元樓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狀元樓顧名思義，是專門給讀書人提供各種聚會的場所，也是穆的嫁妝之一，穆的那四句話就是在狀元樓口而出，另衆人敬仰，因此如今狀元樓每天都滿了讀書人。

穆道，“怎麽？六郎難道以為我是要去向大姐姐炫耀嗎？”嗤笑一聲，“你不會不知道我大姐姐的子吧？”

“不僅好強而且睚眥必報，你我就不說了，母親得罪得罪的也不輕，如今是鎮北侯夫人，到了府裏誰又敢忤逆，六郎能確保不會擺架子趁機給我們立規矩嗎？”

李亦宸總覺得穆婉不是那樣的人，但看著穆的樣子，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娘子想的周全。”

穆垂眸掩住眼底的得。

穆婉這邊收到回帖的時候，雲苓笑道，“夫人料事如神，二姑娘果然約在了狀元樓。”

穆婉笑道，“那麽炫耀的人，沒事兒都要找事兒來我面前顯擺，如今難得有這樣大的就，怎麽可能忍得住。”

將帖子遞給木霜，“這個雅間隔壁安排幾個沉得住氣，藏得住事的讀書人，現在還不是明正大拆穿的時機，讓書生們心裏知道就行。”

隔日午時，穆婉按時赴約，穆卻遲了幾乎兩刻鐘。

穆婉坐在雅間裏，支著下看著姍姍來遲的穆在衆人恭敬的行禮中慢慢上樓只覺得好笑。

上到三樓，穆看到穆婉語帶歉意，“讓大姐姐久等了，實在是今日事太多。”一邊說卻一邊接著雅間裏讀書人的問候，仿佛在印證確實忙的沒時間見穆婉。

穆婉笑了笑，“聽說你向太後獻策，要鄭次輔認下莫須有的罪名。”

穆臉一變，頓時不敢再擺譜，快步走近雅間，示意連翹關上門。

穆婉似笑非笑的看著，“看來二妹妹也知道自己這事兒做的上不得臺面。”

穆還裝，“大姐姐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穆婉道，“沒關系啊，你聽不懂我一會兒就去外面說，這麽多讀書人，總有人能聽得懂。”

穆道，“我不知道大姐姐從何得知，但我都是為了救大郢的讀書人。”

穆婉毫不客氣的拆穿，“得了吧，為了讀書人，我看都是為了你自己。”

穆怒道，“你懂什麽？”把對李亦宸說的那番說辭又說了一遍，道，“事已至此，你告訴我除了犧牲鄭次輔，我該怎麽選？”

“誰著你選了？”穆婉呵呵道，“你明明可以什麽都不選？卻選擇了同時背叛讀書人和鄭次輔。”

“一邊收獲太後的喜後，一邊用欺騙的方式獲得讀書人的擁戴？”

“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讀書人被殺，卻能眼睜睜的看著鄭次輔被冤枉？在你眼裏，鄭次輔一生的堅持，就被你輕飄飄一句話否定了？徐首輔都在想法子周旋呢，你便迫不及待為鄭次輔定了罪。”

“你覺得犧牲鄭次輔救讀書人是對的，你問問外頭那些讀書人答應嗎？他們聚在這裏，就是來救鄭次輔的，結果就因為你的私心，要搭上鄭次輔犧牲一世英名來救讀書人，那你一開始直接勸他們離開不就好了？”

“鼓勵讀書人對抗太後鬧事，然後讓鄭次輔認下罪名保護讀書人，犧牲一個鄭次輔，你在中間名利雙收，二妹妹好盤算！”

穆氣道，“你胡說八道什麽？”

穆婉淡淡道，“二妹妹覺得我哪句話說的不對了？那些讀書人又不是傻子，他們既然來了，就是賭上了自己的一切，鄭次輔犯直諫也賭上了自己的一切。”

“二妹妹如此殫竭慮，賭上了什麽？賭上了鄭次輔的一世英名？”

穆氣道，“我難道沒有賭上自己的名節？此事若傳出去，我也一樣會背負罵名。”

穆婉嘲諷道，“你？你會背負什麽罵名？”

“你上下皮子一，給太後出了主意，最後太後卻我夫君去鄭次輔認罪！”

“我夫君明明都已經在想法子保全讀書人和鄭次輔了，結果你一句話，卻要讓他背負屈打招的罵名。”

“到頭來，書生們被蒙在鼓裏，鄭次輔晚節不保，我夫君被千夫所指，你一個人名利雙收。”穆婉鼓掌，“不愧是能把外頭那些書生耍的團團轉的大郢第一才，厲害！”

穆氣道，“你胡說什麽？我何時讓鎮北侯去說服鄭次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