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051 必然不你委屈

謝珩無奈, “上京附近哪兒有野牛。”

說完就見孩子的眼睛忽然暗淡下去，頓了一下道，“野牛暫時沒有, 但有下了崽的黃牛，我盡快安排人送過來。”

小孩兒立刻看向穆婉, 穆婉笑著了他的頭, “可以，咱們先喝牛, 吃酪、焦糖布丁和雙皮，野牛等咱們以後去北邊吃, ”憧憬道，“那兒滿地都是牛羊, 肯定能吃到。”

謝珩聽不下去了，“那你恐怕得去赤翎族了。”

穆婉道, “所以就辛苦您了, 等侯爺您打下赤翎, 我和麥哥兒就可以隨便吃牛了！”

謝珩：……

剛剛還只是一頭野牛，現在直接變赤翎族了，胃口真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低頭對上孩子滿是希冀的目, 謝珩暗暗呼了口氣，到底不習慣誇海口, 只能道，“有機會給你獵野牛。”

穆婉立刻歡呼，“侯爺真棒！”

謝珩就覺得上了穆婉的當, 兩三歲的孩子，能吃多牛，平日裏尋點足夠了, 哪裏需要他許諾一整頭牛？

他決定不再理，只是在孩子面前蹲下聲問道，“你麥哥兒？”

大概因為穆婉的灌輸，知道謝珩是他的食父母，小孩兒抱著穆婉的胳膊雖然還充滿警惕，卻乖巧的點了點頭。

長公主走過來，了小孩兒的頭慈道，“民以食為本，這小名兒不錯，不過也該他起個大名。”

“這是自然。”謝珩想了想道，“晦暗散盡，前路昭昭，便取一個‘昭’字吧。”

穆婉看了謝珩一眼，總覺得他這口而出的模樣不像是臨時想的。

“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確實不錯。”長公主朝著昭哥兒出手，“以後，你就謝昭。”

昭哥兒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不過看著長公主的手卻遲遲沒有手，他對所有人都抱著極大的防備。

穆婉笑道，“走了，跟著祖母一起去用午膳，今日有蛋羹。”

昭哥兒立刻將小手放進長公主的掌心，長公主被逗笑，“竟和你母親一樣，是個饞貓嗎？”心裏卻忍不住酸楚，明明是皇子孫，竟是被怕了。

待長公主牽著昭哥兒進了正堂，謝珩對穆婉道，“你這樣教他，以後他輕易就會被別人用吃的騙走。”

穆婉睨著他道，“別小看小孩子，他可是跟著胡娘子混在流民中一路逃亡過來的。”

流民中，最難存活的就是小孩子，不僅是因為小孩兒弱容易夭折，還因為容易被人抓去當口糧，昭哥兒跟胡娘子一個小一個弱，能這樣一路來到上京，除了有底牌，還要足夠機靈才行。

謝珩聽出了的言外之意，就想到母親說的，一定見過很多，否則怎麽會這麽自然的想到流民逃亡的殘忍。

穆婉以為謝珩還在擔心，解釋道，“上午姚黃見我用糕點逗他到了邊，也學著用飴糖他。他理都沒理。後來他拿了兩塊糕點本想去找胡娘子，結果出門見姚黃，又扭噔噔噔的跑了回來。”

穆婉想到他兩只小飛快倒騰著跑向自己的模樣還忍俊不，“大概是昨天看到我替胡娘子診脈，所以信我，這小家夥聰明的很。”

謝珩想象一下那個形，角也不由帶了笑。

正堂，長公主已經抱著昭哥兒座，“你們倆說什麽呢，擺飯了！”

穆婉答應，“來了！”

謝珩則準備離開，既然長公主已經穩住了局面，他還有高家的事要理。

長公主卻住他，“公務什麽時候能忙完？你如今也是做父親的人了，有時間跟孩子多相相，這個年紀的孩子忘快，兩三天不見面就不記得你了。”看了穆婉一眼，“況且，這件事你不需要給阿婉一個代嗎？”

謝珩看了穆婉一眼，默默跟著進了正堂。

代的事要等著回秋盡院再說，不過他也沒能跟昭哥兒培養，婢才將飯菜擺上來，昭哥兒就抱了一碗米飯看著穆婉，小聲卻堅定道，“給娘。”

謝珩第一次聽他開口，驚奇的看著穆婉，進角未免太快了。

卻聽長公主嘆了口氣道，“是要給胡娘子，玩了一上午，我還以為他暫時忘了。”

穆婉贊道，“咱們昭哥兒聰明又孝順，”而後對謝昭聲道，“你娘還睡著，等醒來就給吃好不好？”

昭哥兒抿著搖了搖頭，抱著碗靈活的溜下桌就往偏房跑，婢們早上已經經歷過一回，沒有太驚慌，只是看向長公主。

長公主道，“先隨他吧，把他的蛋羹也一并端到胡娘子屋裏，稍微看著些就行。”

謝珩有些擔心，“不用人跟著嗎？”

“生人喂他他不吃的，倒是沒人的話他自己吃的歡。”長公主有些難過，“也不知道一路吃了多苦頭。”

穆婉安道，“老人說，人一輩子吃的苦是有定數的，前頭把苦頭都吃完了，以後就都是福氣。”

長公主笑道，“說的也是，有你們這樣的爹娘，以後可不都是福氣。”

長公主這意思……穆婉不由看向謝珩，他竟然也同意長公主的提議了？！

本來也還有些猶豫的謝珩看到不願的模樣，反而堅定下來，角微翹，“母親說的是。”

穆婉還想推辭，古嬤嬤匆匆進來稟報，“公主，侯爺，夫人，胡娘子醒了！”

三人立刻起去了偏房，一進房門，就聽到謝昭稚又充滿喜悅的聲音，“娘！”

胡娘子靠坐在床頭，溫的抱著他道，“嚇著我們哥兒了吧，娘沒事。”

謝昭依賴的靠在懷中，小小的臉上都是開心。

然而穆婉看著胡娘子紅潤的臉卻不由心下發沉，謝珩和長公主顯然也看出是回返照，一時間都沒有開口。

還是胡娘子看到了他們，不過只認識謝珩，恭敬道，“謝小將軍。”

當年在嵐城，謝珩還不是侯爺，大家都他謝小將軍。

看了長公主和穆婉一眼，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話。

長公主上前，對謝昭出手道，“你娘剛醒，得吃點好的，我們不知道你娘喜歡吃什麽，昭哥兒和祖母一起去挑幾個你娘喜歡的菜可好？”

謝昭猶豫的看向胡娘子，胡娘子笑道，“去吧，多給娘挑兩道菜。”

謝昭這才由著長公主抱起，一群人退出了偏房。

只剩下兩人後，胡娘子看著謝珩笑道，“我還以為我堅持不到上京了，幸不辱命。”

謝珩沉默半晌，“抱歉，我應該早點發現的。”

胡娘子搖了搖頭道，“九皇子份特殊，宮裏還不斷派人在找他，若你們暗中相幫被人發現反而容易餡，這本也是我早就打算好的，”笑道，“謝小將軍不必愧疚，我自己的自己知道，當年嵐城一戰時就落下了病，大夫本來也說過很難過了今年。”

“所以那邊挑人時我主來了，將孩子送到，我病逝，大夫人心裏也舒坦些，對孩子也好；就算有心人要查，我人都死了，他們也查不到什麽。”說到這裏，自嘲道，“畢竟我們家只剩我一個了，我一走，這世上再無桃村胡家。”

謝珩了，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胡娘子笑道，“若不是當年謝小將軍從鬼門關爬回來誓要報仇，我當時就隨著父兄和夫君一起去了，如今能幫到侯爺，也不算白活一場。”

“只是憾不能看到那些人的下場，”看著謝珩，釋然道，“我能力有限，就只能做到這裏了，剩下的還要辛苦謝小將軍，那些人的下場，您到時候一定記得燒給我。”

謝珩鄭重的點了點頭，“好。”

該說的說完，胡娘子看向門口，不放心的道，“謝大夫人接九皇子了嗎？”

謝珩道，“計劃有變，他如今是我的孩子。”

胡娘子一愣，“謝小將軍新婚吧？夫人可願意？”

謝珩不由一笑，“放心，積極的很。”

見胡娘子目奇異的看著自己，謝珩下意識的了下臉，“怎麽了？”

胡娘子笑道，“看來小將軍很喜歡夫人。”

謝珩搖了搖頭，怎麽可能，不過他也沒多說，只是道，“雖然頑劣了些，但豁達善良，母親都說要把孩子給養。”

長公主都願意，那肯定是沒問題的。胡娘子徹底放了心。

正事說完，胡娘子看向門外，“讓我再看看九皇子吧，得好好編個謊才行，這孩子三歲不到，生離死別卻都經歷過一回，實在太苦了。”

謝珩出去將謝昭抱進來，謝昭懷裏還抱著一小蝶紅燒，開心的遞給胡娘子，胡娘子吃了一口，笑道，“好吃，好長時間沒吃到了。”

謝昭開心道，“祖母說，以後每天吃。”

“嗯。”胡娘子將他抱進懷裏，“娘以後會每天吃的，不過娘還有事要辦，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不好帶你，你乖乖待在這兒好不好？”

謝昭立刻抓了胡娘子的胳膊，胡娘子也紅了眼眶，“娘也舍不得你，可是外頭太危險了，你還記不記得路上那些要抓你的人？”

謝昭小抿起，他自然是記得的。

胡娘子抱著他，“娘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是來找你父親的，這裏就是你的家。”

“你父親和母親都是很厲害的人，他們能保護你，你也跟著他們學本事，等你能打的過十個人了，再來找娘，好不好？”

到底是聽話的孩子，謝昭遲疑了一會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只是之後一直守在胡娘子邊。

胡娘子卻似乎知道自己的狀況，傍晚時竟然起了，將孩子抱給穆婉後深深一拜，“這孩子就托付給夫人了，請夫人看在他年孤苦的份上憐惜他。”

穆婉著懷中孩子的，心中嘆了口氣，鄭重道，“娘子放心。”

胡娘子最後看了謝昭一眼，狠心轉離開，一直趴在穆婉肩頭默默流淚的謝昭忽然大哭朝出手，“娘，娘……”

胡娘子快速鑽進馬車，消失在街口，當晚便病逝在了侯府的別莊，臨走時吩咐，“用不著什麽葬儀，也別哥兒知道，只一口棺材將我送回嵐城便可。”

接到消息的時候，穆婉正好還在月恒院，剛剛將謝昭哄睡著，一時有些怔愣，即便在這個時代見多了生離死別，也依舊無法習慣。

長公主嘆了口氣，對穆婉道，“這孩子你先抱回秋盡院吧，留在這兒他總往偏房跑，容易景生。”

“謝昭和胡娘子怎麽回事，等三郎回來給你代，至于外頭。就由我來理，必然不你委屈。”

穆婉知道長公主的意思，穆將胡娘子和謝昭送來，一是想攀附長公主，二便是想看的笑話，只是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等穆婉抱著謝昭離開，古嬤嬤問道，“下午那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小廝抓住了，怎麽置？”

大長公主臉上溫和慈的表慢慢消失，淡淡道，“打死。”又吩咐，“既然穆二姑娘這麽迫不及待，明日招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