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房花燭?
謝珩心中有事, 進了喜房後其實也沒打算再進行那些繁瑣儀式,只準備跟穆婉簡單說一下侯府的日常規矩就去書房理九皇子的事。
結果回頭發現這姑娘竟然直接將他忘記了,不是忘記他還未離開的那種忘記, 而是徹底忘記婚禮上還有他這麽一個活人。
仿佛他只是風大嫁的婚禮上類似于喜服,冠之類彰顯份的, 用來點綴件兒, 用完就可以放到一邊了。
謝珩的心有些微妙,雖然這場婚事確實算是各取所需的易, 他也希穆婉別過分介他的生活,但他好歹當養了一只貍奴, 卻直接將他當個件兒?
聽還不客氣的提要求,謝珩心底陡然升起一惡意, 也不說正事了,直接開口作卻扇詩, “月下珠圓莫語。”
看著著扇柄的纖細手指猛地攥, 謝珩不自覺的勾起角, 繼續道,“搖風如盤勉為力……”
穆婉慢慢放下扇子,面無表的看著他。
謝珩故作疑, “還沒完呢?”
穆婉朝他擡起手臂,“可以完了。”你可以完蛋了!竟然敢說臉大如盤!扇子勉強才能遮住!要跟他拼命!
謝珩沒想到這樣的日子竟然還帶著袖箭, 但也沒慌,而後慢悠悠的念完接下來的兩句,“原是嫦娥妒絕, 卻扇玉掩古今。”
穆婉:……
有本事你別慫啊!搞什麽反轉?
謝珩看著的手臂,明知故問,“你這是?”
穆婉理直氣壯, “袖子太長,請侯爺幫忙拽一下。”仿佛剛剛準備暗殺他的人不是一樣。
謝珩哼笑一聲,“我袖子也太長,拽不了。”似乎打定主意要尷尬一回。
結果穆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放下手臂點評道,“也是。”
謝珩下意識警惕,總覺得裏吐不出好話,果然就聽道,“這麽好看確實不適合幹活。”
“今日若你我互換,嫦娥大概會嫉妒到用月影將你的臉照盆,讓你做這些活確實太委屈你了。”
謝珩:……
穆婉越看越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婚前他們總共見了四次面,其中除了第一次是玄長袍,他戾氣滿,像個惡鬼,其他三次都是窄袖束腰的曳撒,雖然沒有第一次那麽可怕,但也煞氣滿滿。今日卻是一寬袍廣袖的文雅打扮,紅袍金冠玉腰帶,掩去幾分煞氣,多了一些矜貴,那一直讓人不敢直視的容貌便又顯出來幾分,更加俊人,賞心悅目。
怪不得有人說看人能心好,現在還真消氣了。
謝珩見竟然還自顧自欣賞起來,不由氣笑了,正要說什麽,就聽外頭有嬤嬤催道,“侯爺,該去宴賓客了。”
謝珩反應過來自己正事沒說,竟然先跟穆婉玩笑了一回,不由一頓。
……這姑娘真的有些邪門。
耳聽外頭已經有小廝來催,正事顯然來不及說了,他只匆匆代了一句,“先你的丫鬟進來幫你吧,其他的之後再說。”
穆婉乖乖點頭,只覺得這句話猶如天籟,現在最想做的就是趕卸妝,洗個澡,換服,再吃點東西,然後好好睡一覺。
謝珩離開後,雲苓和木霜很快進來,穆婉張開雙臂,“快快快,累死我了。”
兩人規規矩矩上前,穆婉這才看到們後面還跟著幾個穿著褚半臂的丫鬟。
見到穆婉,幾人整齊劃一的行禮,“見過夫人。”
不得不說,簪纓世家的底蘊就是不一樣,二等丫頭的規矩都如此好,也難怪把雲苓和木霜都搞張了。
穆婉倒是很放松的很,反正這些以後都是的屬下,就算是架空的屬下也是屬下,又不能把怎麽樣,于是笑瞇瞇的道了句辛苦,便讓們做各自的事。
一刻鐘後,浴房的熱水備好,穆婉拒絕了侯府丫鬟要服侍的要求,帶著雲苓進了浴間,木霜在外面收拾,置其他瑣事。
確定侯府的丫鬟們都出去之後,雲苓才長長的出了口氣,“侯府的規矩也太嚴了,真可怕。”
穆婉鑽進浴桶,愜意的嘆了口氣,“平日應該不至于這樣,或許人家只是想在我這個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現一下。”
雲苓撇撇,“奴婢倒覺得們是想給您這個主人一些下馬威。”
世家大族行事和承恩侯府吳家那樣直來直去的不同,看著事事妥帖,但卻在無形中給予迫,商戶最缺的是什麽呢?規矩教養,那他們就用規矩教養告訴你,你不配待在這裏,好讓你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穆婉睜眼看,“那嚇著你了嗎?”
雲苓道,“怎麽可能?”環顧了一下浴房,哼道,“也就是地方大點,下人多點,規矩嚴的不像話,真要說舒坦,這浴房還不如咱們家的呢。”
穆婉的浴室是做了專門改造的,花灑和上下排水雖然沒辦法像現代一樣普及,但對于穆婉這種不差錢,自還有技的人來說,并不難。
所以比起還需要人力兌水,洗浴用品也的可憐的侯府,穆婉那可以隨時調節水溫,省時省力的的浴室算是高科技了。
人見過世面就不容易怯,世家大族怎麽了?世家大族還沒們用的東西好呢。
木霜正好給穆婉進來送服,聞言道,“確實,他們的規矩我們可以學,我們的東西他們想學都學不到。”又嘆道,“我都好久沒在箱籠裏找服了,還有些不習慣。”
穆婉道,“先將就兩天,過幾日我看能把哪件屋子騰出來,再把我的櫃搬來。”
說到這個,雲苓又有些氣,“家本就是姑娘的嫁妝,我們想做什麽樣做什麽樣,侯府非說什麽不合規矩,竟然只讓用箱籠。”箱籠收拾起來麻煩又不好找,真是沒事兒找事兒。
木霜道,“什麽不合規矩,不過是故意刁難罷了。”
雲苓又想起了什麽,憤憤道,“還有剛剛那個催侯爺的孫嬤嬤,應該是侯爺的嬤嬤,奴婢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故意喊侯爺出來的。好似生怕侯爺在房間裏呆的久了,給了您臉面!”
穆婉見怪不怪,“這不是早有預料的事嗎?現在侯府肯定沒幾個人待見咱們,反正我們無論做什麽都會被挑剔,幹脆就放松隨意來,用不著張。”
的態度染了兩人,兩人齊齊放松下來。
雲苓道,“虧的姑娘想的開,換做別人,說不得真的要在這後院膽戰心驚,輾轉難眠。”
穆婉豪言壯語,“放心,我以後帶著你們在這後院夜夜笙歌,酒池林。”
兩個丫鬟被逗笑,木霜道,“那要到鎮北侯府的人膽戰心驚,輾轉難眠了。”
看著浴桶中自家姑娘的花容月貌,玉雪,雲苓還是忍不住道,“他們都不了解姑娘……”
穆婉嘆了口氣,“我且問你,若是有人突然給我強塞了一個地無賴做夫婿,還讓對方掌管我們後院的生活,你們什麽反應?”
雲苓口道,“他想的?就算趕不走,也要讓他知難而退!讓他做主絕不可能。”
穆婉聳聳肩,“這不就得了?以己度人,們的反應多正常。”
而且對于侯府來說,事還要嚴重一些。
就好比人家好好的全國五強企業,老板高管都是清北培養的英,結果讓一個職高畢業的人空降做了這些人的頂頭上司,將來還要負責整個侯府的戰略方向,對他們指指點點,是個正常人都不能願意啊。
“真要在這個時候歡迎我們,那不是傻子瘋子,就是居心叵測之人,反而要小心。”
雲苓雖然理解,但依舊委屈,“他們以為我們願意來呢。”
穆婉瞅,“誰說我們不願意,你忘了荔枝?忘了南州桔,還是忘了老爺子給的添妝?”
職高畢業,卻直接空降全國五強企業做總裁預備役,什麽都不用幹卻能領著和英們一樣的高工資好福利,還有什麽不滿的?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
雲苓道,“南州桔還沒吃上呢。”
穆婉哈哈大笑,“所以為了吃上南州桔啊。”
“咱們只要不手侯府和侯爺的事,安心當個吃喝玩樂的擺設,漸漸的他們就會喜歡我們的,屆時我們的待遇只會更好。”
“至于現在那些所謂的下馬威。”穆婉輕笑反問,“能威懾到我們什麽?”
雲苓想了想,“下人不尊敬的話,行事會不會不方便?”
穆婉道,“我們在侯府需要行什麽事兒?吃喝玩樂,他們可沒我們在行,我們有人有錢又用不著他們。”
木霜道,“若他們有意刁難……”
穆婉彎眼一笑,“這個更不怕了,侯爺會給我理的。”
雲苓和木霜目疑。
穆婉高深莫測道,“你們記住一件事兒,如果你幹實事兒,上頭人可能會搶你功勞,但如果你不求上進,只混日子,那上頭人就只有機會給你收拾爛攤子。”
穆婉如今拿的可是鐵飯碗,謝珩開除不了,那什麽地方做的不妥,就只能找他擔責任咯,誰讓他是的頂頭上司呢?
雲苓和木霜立刻明白了穆婉的意思,主仆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鎮北侯府前院,謝珩難得的心神不寧,似乎除了九皇子的事之外,還有什麽讓他措手不及的事要發生。
他掃了眼宴席,雖然賓朋滿座,但和穆家那邊喜氣洋洋的嫁不同,這邊更像是完一場任務,畢竟穆婉再漂亮,嫁妝再厚,商戶出對于鎮北侯府來說本就是一種折辱。
賓客們連恭喜都說的小心翼翼,至于以恭賀新婚為由灌他酒,就更不可能了。
謝珩本想敷衍一下了事,但最後還是決定多走一下過場,不然之後再傳出他厭惡穆婉的傳言,那只貍奴不知道又要怎麽鬧騰。
正想著,謝珩忽然腦袋一疼,耳邊的聲音和眼前的畫面陡然間全部消失,丹田寒氣四溢,謝珩在經脈劇烈的疼痛中,憑本能了一聲“小六。”
……
等他再次對外界有了知,已經到了外院書房,小六和謝天正焦急的將一桶桶冰水倒浴桶。
小六都快哭了,“怎麽回事?碧落引發作不是應該在一個月後嗎?怎麽會提前?”
謝珩表面如烈火灼燒,裏卻如冰封千裏,理智和意識不斷的被冰火兩重天的痛苦糾纏吞噬,他努力掙開牙關,“一定要封鎖院消息。”
謝天還以為他已經痛糊塗了,應聲道,“侯爺放心,前院後院都會瞞的的,不會有人知道您毒發的消息。”
說著就要將木塞塞他口中防止他無意識咬舌。
謝珩掙紮的搖了搖頭,撐著最後一理智道,“院,房消息……”
小六快速猜測,“不要讓別人知道您沒去院房?”
謝珩放心的咬住木塞,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希他再次醒來時,他的房花燭別有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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