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而言之,他們不能隨隨便便殺了想殺他們的慶王爺劉衍,得從長計議,如若不然,等著他們的可能將會是永無休止的通緝令。
落公主要遠嫁南涼國,想護他們也有心無力。
皇室中人互相殘殺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每次不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活下來就是贏家。
也只有皇室中人能活下來。
卷進去的普通人不會有好下場,很不幸運,沈見鶴正是被卷進去的普通人之一,賀歲安、祁不硯一旦被滅口,下個鐵定到他。
再說,落公主又不是真正的公主,在沈見鶴看來,被人當了聯姻工,能拿什麼與是皇帝的親弟弟慶王爺劉衍抗衡。
沒有。
完全沒有。
沈見鶴思來想去,想不到好法子:“你們打算如何,你們是幫公主找出害兄嫂的真兇了,可又不能護你們一輩子。”
祁不硯指腹著骨笛的靛青穗子,語調輕:“我會殺了他。”劉衍昨晚在晚宴上親自出手的那一刻,他便想殺劉衍此人了。
“殺了他就好了。”
他笑:“他既想殺我,我又怎會令他安然無恙活著。”
說這話時,祁不硯覺到賀歲安有反應,無故抓了垂在側的層層裾,出不褶皺,他垂眸看因用力而泛白的指尖。
沈見鶴膽戰心驚:“祁小公子你先別輕舉妄,我相信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法子的,你容我再想想,你容我再想想啊。”
殺了劉衍,他們也不會好過,得想個兩全其的法子。
想不到也得想。
馬車回到了公主府,他們先后下來,賀歲安問沈見鶴是否要和他們一同暫住于此,落公主若知他也被卷了進來,會同意的。
昨晚住公主府太倉促,忘記跟落公主提沈見鶴的事了。
沈見鶴卻說自己已經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下,不用這麼麻煩,他有事會來公主府找他們。
賀歲安也不勉強他:“沈前輩,你要多保重。”
“放心吧。”
沈見鶴吊兒郎當似的朝他們擺擺手,嘻嘻哈哈道:“我們三個之中,最惜命的就是我了,我肯定會多保重的,你們也是。”
賀歲安目送沈見鶴離開。
他們雖是書中人,但現在至是有有的,賀歲安不太能接他們的結局,更不能接祁不硯的結局,可自己能改變麼?
一路走來,他們經歷過的事皆與書中一模一樣。
衛城被滅,百姓離散喪生;風鈴鎮,尸蠱失控,燕王墓塌陷,死不人;青州,村民被用去試藥,命不久矣,三善真人自殺;
在長安會發生的事也正在發生中,賀歲安不知該如何是好,自恢復記憶以來,一看到祁不硯就會不控制想起書中的結局。
然后,賀歲安竭力告訴自己要疏遠祁不硯,并強行去執行。
也不想的。
此事違背了賀歲安想親近祁不硯的本心,所以的行為舉止很矛盾,就像分裂兩部分。
但那些記憶會在腦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提醒賀歲安,自知力量很弱小,恐怕對將來會發生的事束手無策,心如刀割般難。
溫熱指尖點上賀歲安不自覺擰起的眉頭,抬起眼簾。
祁不硯彎下腰來。
他過賀歲安,擰起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祁不硯呼吸近在咫尺,像一味能勾魂攝魄的香,沿著口鼻,進賀歲安肺腑中。
“你在想什麼?”祁不硯看似緒很淡,手還在臉上,到賀歲安本該靈、卻變得灰暗的眉眼,“你看起來不太好。”
拉下祁不硯的手。
“沒想什麼。”賀歲安本想拉下祁不硯的手就松開的,最終還是握著他走進公主府,而侍衛護送他們回來便自行散去了。
落公主又被傳喚進宮了,不在府里,不過進宮前吩咐好下人,要妥善照顧他們,巡邏的守衛也不得有半分松懈,違者重罰。
他們一回來,下人便魚貫而地往房間送午膳。
飯菜的香味飄散。
賀歲安難得沒什麼胃口,奈何肚子嘰里咕嚕地個不停,只好提起玉箸,食不知味地吃。
祁不硯坐在賀歲安對面,吃東西很慢,慢到夾菜也不會發出銀飾聲,但也比東夾一塊,西夾一塊,卻極塞進里的吃得多。
他沒看,仿佛專心用飯,只是拿著玉箸的手微收。
祁不硯在何,毒蠱也會在何,偶爾能知到主人緒起伏的毒蠱攀爬在房間的每個角落,各異,麻麻,像蟲蛇窩。
盤在祁不硯長靴的銀蛇如履薄冰爬下來,到紅蛇待的地方,紅蛇尾一甩,將它甩老遠。
銀蛇又朝黑蛇爬去。
黑蛇騰了個位置給銀蛇,扁扁的腦袋趴在地上,不敢抬起。
陷沉思的賀歲安沒瞧見。
祁不硯用完飯,放下碗、玉箸,輕叩了下桌子,這是要像往常那樣喂毒蠱的意思,毒蠱聽得懂他的指令,今天卻遲遲沒爬過去。
賀歲安聽見祁不硯輕叩桌子的聲音,從沉思中出來,目落到他廓分明的側臉,年低垂眼睫時,有良順、隨和的假象。
和祁不硯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的賀歲安自是知道他要喂蠱了。
奇怪的是沒一只毒蠱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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