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行今天沒做生意。
伙計也被崔姨打發回去了,偌大一棟高樓只有他們幾個人,管事只將他們迎到五樓:“老板在樓上等你們,老朽就先退下了。”
賀歲安踩著木梯上去,崔姨在昨天見面的房間等他們。
崔姨應該沒睡好,戴著面,也掩不掉眉眼間的憔悴,沒開口說話,給了他們一疊書信。
不放心派人轉有關劉衍的書信,親自給他們才放心:“你們要查劉衍,他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希這些對你們有用。”
賀歲安接下厚厚的書信。
崔姨看了看他們,故作輕松道:“我這也算仁至義盡了。”此舉也有自己的私心,想令劉衍迷途知返,不要再一意孤行。
在他們要走前,請祁不硯幫阿宣接回臼的下,他卸阿宣下時用了巧勁,需要祁不硯本人才能接回去,否則容易接錯位。
阿宣此刻就在隔壁房間。
祁不硯沒拒絕崔姨這個請求,去隔壁房間,給阿宣接下,留賀歲安和崔姨待在同一間房間。
崔姨意味深長地掃過一看就是哭過很久的眼睛。
賀歲安突然鼓起勇氣問:“您能不能告訴我,如何藏自己的氣息,不讓毒蠱追蹤到。”盡管很唐突,但也還是問了。
崔姨還沒來得及回答。
祁不硯的聲音了進來:“你為什麼要問這個?”
他不知何時回來了。
第73章
賀歲安子一頓。
崔姨懶散地坐回平日里算賬的那張桌椅, 抱臂看他們。
祁不硯抬步進房,被人接好臼下的阿宣也跟著進房,他沉默站到崔姨邊,還不能說太多的話, 但阿宣貌似有很多話想說。
賀歲安著角, 心虛道:“我就是好奇他們是如何通過藏氣息來躲避你的毒蠱追蹤。”
崔姨抬頭又看了他們一眼。
祁不硯輕笑道:“你若真想知道, 我也可以跟你說啊。你忘了, 是煉蠱人, 我也是煉蠱人,知道的, 我也會知道。”
賀歲安自走到祁不硯面前, 優寡斷似的, 很慢很慢地勾過他的手指, 再牽住:“好。”
崔姨揚眉。
他們的相好像變怪了?
疑歸疑,崔姨自然不會管他們的事,自己的事也管不來了, 又怎會有閑心去管別的。
正想說他們可以離開了, 崔姨的話噎在嚨,離他們很近,定睛一看,能看到祁不硯手腕的蝴蝶銀鏈有道頗明顯的缺口。
崔姨刷地站起。
指著祁不硯的蝴蝶銀鏈, 眉頭輕皺:“你的蝴蝶銀鏈什麼時候多了道缺口?”還是這麼大的缺口,再扯一下就要斷了的樣子。
祁不硯:“幾月前。”
見到有缺口的蝴蝶銀鏈, 就想起了因蝴蝶銀鏈斷而死的祁舒,那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的:“我相信你記得, 它斷,你會死。”
“我當然記得, 它斷,我死。”祁不硯漫不經心地看自己戴著的蝴蝶銀鏈,“可我若不愿,是不會讓其他人弄斷它的。”
賀歲安咬。
崔姨神還是得不到放松。
這世上太多的事會出乎意料了,誰能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祁舒初出苗疆天水寨時,也自認通蠱,無人能傷,不會出事。
最后呢,祁舒卻死了。
尸骨無存,連死后都無法葬回故土,落葉歸。
祁舒為苗疆天水寨最厲害的煉蠱人,在二十幾歲就死了,雖說是自己放棄生的,但如果能好好地活著,誰會放棄生。
祁不硯和祁舒到底是母子,某方面還是相似的,煉蠱天賦高、無所畏懼、隨心所,可崔姨發自心不想他們落得同樣的下場。
崔姨對祁舒有著仰慕之,不想的兒子在自己眼前出事。
的蝴蝶銀鏈戴了快四十年,依然完好如初,祁不硯才十幾歲,若因蝴蝶銀鏈斷而亡,比他母親死得還早,未免太可惜了。
崔姨似會瞬移般,以常人難以達到的速度抓住他的手:“要是我想,現在就可以直接弄斷它,你即使不愿又如何,所以別……”
話倏地斷了。
在抓住祁不硯時,他以那支骨笛抵住了崔姨的脖頸。
骨笛尾端有毒針。
一刺進皮,即刻致命。
祁不硯上的銀飾微晃,漂亮的手指握著骨笛:“我若不愿,就是不愿,想斷我蝴蝶銀鏈,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他笑似璀璨,卻落在影當中:“或者一起死。”
阿宣心驚跳,激得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賀歲安知道崔姨并不是真的想弄斷祁不硯的蝴蝶銀鏈,只是想讓他將此事放心上。
崔姨松開手,祁不硯的骨笛也隨之離開,尾端的靛青穗子垂下來,掃過他冷白的指間。
“我們可以走了麼。”
祁不硯溫聲問崔姨,仿佛剛才的對峙沒發生過。
崔姨說可以,卻在他們要踏出房間前再次出聲:“小心駛得萬年船,因為我,劉衍也是知道苗疆天水寨人斷蝴蝶銀鏈會死的。”
賀歲安回頭看崔姨。
崔姨似很瀟灑地聳了聳肩,說實話,若不是劉衍屢次違背意愿,利用不說,還利用阿宣,崔姨是永遠不會離開劉衍的。
昨晚,崔姨以死阿宣用紙寫下劉衍做過的事,才知道劉衍原來有那麼多事瞞著自己,這是崔姨下定決心離開他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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