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自己的傷口。
一言難盡。
他不是長安人,老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以前聽說來長安能賺大錢便屁顛屁顛來了。
來長安能不能賺大錢,小二不知道,他只知道死是容易的,最后被這家客棧掌柜收留,當了小二,在此一干就是幾年。
長安也就表面看著風,背地里私數不勝數。
要想在這里混得住腳,可要花費不時間與力,小二已經清晰地認知到自己沒這個能力。
還有,大周的這位皇帝講究“以和為貴”,能不打仗就不打,免得戰殃及無辜百姓,譬如此次與南涼國的聯姻,也是為免戰。
南涼國原先是想和大周打一場仗的,皇帝卻提出了聯姻。
他們談下來的條件是:聯姻后,南涼國要像往年那樣繼續向大周納貢,大周會給公主陪嫁兩座城池。南涼國考慮一番,同意了。
南涼國還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特地派最寵的皇子過來,迎娶大周的落公主。
免戰是好事。
小二也不喜歡打仗,可莫名覺得大周有些窩囊。
不知從何起,大周頒布了一系列優待外族人的規定,除了邊境偶爾會,仗是打了,但有時候要委屈他們這些大周百姓。
每逢跟外族人發生沖突,大周百姓免不了吃虧,大周員總是會不約而同地袒護外族人。
多氣人啊。
他們才是大周的子民,大周卻明里暗里幫那些啥也不是、只有幾個臭錢的外族人,偏偏氣也沒用,他們又不能做些什麼。
小二不太懂朝廷的事。
可他氣急了,倒是想大周跟那些人轟轟烈烈打一仗算了,打得他們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來到大周長安做生意還那麼囂張。
今天下午,小二奉掌柜的命去市集買東西,跟不講理的外族人發生了場爭執,分明是對方先的手,被抓進府里的人卻是他。
還是掌柜親自拿銀錢去贖回他的,小二那一個備。
回到客棧,掌柜告知小二,贖他回來的銀錢會從工錢里扣,小二的瞬間減半,那豈不是接下來的一年里都沒有工錢?
不過掌柜也算好人的了,若是別的掌柜,定不會去理被抓進府的小二,防止招惹麻煩。
小二還有一半的。
掌柜又說,使喚他使喚習慣了,還找不到人換。
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二將傷的原因告訴了賀歲安,還好心提醒不要得罪那些外族人,否則會吃更大的虧。
賀歲安看著小二鼻青臉腫的臉,道:“好的,我記得了。”
在他們說話期間,掌柜就沒睜開過眼,等他們快說完了才懶洋洋地叩柜臺:“怎麼還不去干活?你啊,整天給我懶。”
小二立刻去干活了。
掌柜這才睜開眼,看賀歲安與祁不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提起:“客棧這幾天的生意不錯,來的客人全是武功高強的。”
“以前來我客棧的大部分客人,不是非富即貴的公子哥、貴,就是來長安做生意的富商,不差錢,只講究住得舒服。”
他了下長胡子。
賀歲安乖乖等掌柜說下去。
“自從小公子、小姑娘你們來此住下,我客棧這幾天陸陸續續來了那麼多江湖客人。”掌柜拿瓜子來嗑,“真有緣不是?”
說話的聲音不大,只有站在柜臺前的他們能聽得見。賀歲安聽完掌柜的話,側頭看祁不硯。祁不硯渾然不覺地敲了下腰間骨笛。
掌柜嗑了幾顆瓜子,不忘照顧自己的生意:“可要用飯?”
賀歲安:“不……”
他友善地放了一捧瓜子進的掌心,打斷了賀歲安的話:“小姑娘,你就給我說說,我客棧的飯菜真的有那麼難吃麼?”
“啊?”聽愣了。
掌柜瞄了他們幾眼,嗑瓜子的速度慢下來,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只在我客棧里吃過一頓飯,我就想著是不是客棧的飯菜……”
“太貴了。”賀歲安也嗑了一顆瓜子,覺香,又用手剝一顆給祁不硯,再將剩下的瓜子倒回掌柜的手,拉著他往外走。
留下石化的掌柜。
太、太貴了?
他們都能住得起他開的客棧了,居然還嫌他的飯菜貴?這有可能麼?不可能,簡直不符合常理,掌柜嗑瓜子的心都沒了。
一定是有別的原因,說貴只是他們用來掩飾的一個借口,他們瞧起來又不像缺錢的人,掌柜決定去敲打敲打后廚的那位老師傅。
他覺得可能是老師傅近來做的飯菜咸了的緣故。
掌柜自言自語幾句。
趴在地板上地的小二很想攔住掌柜,卻見他一溜煙地跑去后廚了。小二心想,糟糕,掌柜鐵定要得罪后廚的老師傅了。
并不知掌柜去干了些什麼的賀歲安還沒找到地方吃飯,偶遇了落公主的侍知墨,也不是偶遇,知墨是專門來找他們的。
落公主派知墨來請他們二人去參加一個晚宴。
知墨還帶了馬車過來。
賀歲安不解其意。
他們大張旗鼓上落公主的馬車,劉衍會收到風聲的,他也能以此確認他們拿水玉玦去拍賣行拍賣的原因——落公主。
劉衍肯定懷疑過是落公主授意,但他應該會自己否決這個懷疑,自認視他為親生父親,想查兄嫂之死的真相,定不會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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