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宣抿直,深知不能自陣腳,面不改,不不卑地問:“敢問小公子來找何人?”
祁不硯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長發自然披散在前后,眉眼如畫,紅齒白,長得像個致的玉偶:“想殺我們的人。”
崔姨握拳,不發一言。
賀歲安留意到表難看。
此事會牽扯到崔姨,是在賀歲安意料之外的,崔姨給的印象是不會助紂為,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很講究江湖道義。
以前他們來拍賣行拍賣水玉玦,并未見過阿宣。
今天隨著飛蠱而來,卻見他出現在拍賣行六樓,拍賣行的人乃至來過拍賣行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六樓是拍賣行老板常待之。
阿宣能來去自如,眼下還與崔姨待在同一間房間里聊事,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他們的關系。
賀歲安安分地站在房門旁側,不由得有些擔憂。
崔姨是個強悍的對手。
聽了祁不硯開門見山說出來意后,阿宣沉著冷靜,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道;“怎會有想殺你們的人,你們在長安有仇家?可我們只是一家拍賣行,是不管這些事的,想必你們要找的人不在此。”
祁不硯莞爾一笑:“在或不在,看看便知了。”
崔姨忽笑著擋在阿宣前面。
是保護姿態。
把死了的那只蠱放回祁不硯的掌心:“我們相識一場,你現在說說你想找的人長什麼模樣,崔姨我可以替你留意。”
祁不硯低頭看死了的那只蠱:“我沒見過他的臉。”
他扔掉了死蠱。
崔姨為難:“這可不好辦,你既沒見過對方,萬一找錯,容易傷及無辜,不如你再找多點關于此人的線索,我再幫你。”
被崔姨擋在后的阿宣垂眸,他知道這是在保護他。
但晚了。
他早已深陷泥潭,不過為了劉衍的大業,阿宣心甘愿深陷泥潭,他也堅信只有劉衍的大業才能拯救岌岌可危的大周朝。
這段日子是要關頭,一舉一要更謹慎才是,阿宣今天本不該出現在大街上,可他還是因為蔣雪晚出面了,恰好又上他們。
聽見崔姨說會幫他找人的話,祁不硯笑彎了眼。
“幫我?”
他眼底似著天真,里面卻又帶缺乏人的漠然無:“不用了,我想我應該是找到了。”
崔姨心里咯噔一下。
祁不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取下臉上的面,在他們沒反應過來前,靛青衫晃,到了阿宣邊,用面遮住他半張臉。
年角弧度更深,笑聲溫和,似會普度眾生的菩薩,又似來奪人命的閻王:“找到你了。”
阿宣下意識手防,招式也暴了他的份。
被面遮住半張臉的阿宣的神態、形、所使招式簡直就跟河邊的男子一模一樣,賀歲安后退一步,怕阿宣會狗急跳墻。
上次他就差點殺了。
眼看著他們就要繼續手,崔姨走到他們中間:“住手!”
阿宣向來聽崔姨的話,他住手,阿宣就住手了。但祁不硯不為所,擲出的天蠶直接纏勒住了連躲都不躲的阿宣的脖頸。
賀歲安見識過阿宣的手,以他的武功,是否能和祁不硯打平手尚未可知,想逃是絕對能逃掉的,他不逃是因為崔姨?
天蠶緩緩地收攏,阿宣的脖頸多一道紅痕,滲出。
崔姨大驚失。
道:“不要殺他!”
祁不硯游刃有余控住天蠶,附在天蠶上的蟲卵已經開始吸阿宣的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是誰指使你來殺我們。”
他含笑的目掃過崔姨:“是,還是另有其人?”
崔姨深深地閉了下眼。
被天蠶勒住脖頸的阿宣逐漸不過氣,斷斷續續道:“是、是我一人所為,與他人無關。”
旁聽著的賀歲安不相信。
崔姨心急如焚。
祁不硯“啊”了一聲:“是你一人所為?你為何要殺我們,難道那枚水玉玦的主人是你?”
阿宣仿佛認命道:“沒錯,是我,要殺要剮隨意,此事與崔姨無關,發現后,還曾阻止過我殺你,是我一意孤行罷了。”
崔姨的指甲嵌掌心。
正開口。
祁不硯不不慢道:“那枚水玉玦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殺害落公主兄嫂的兇手,你會是麼?”
崔姨瞪大雙眼,在長安住了十幾年,聽說過落公主的兄嫂,也知道他們是劉衍的好友,當年他們意外亡,還安過他。
劉衍很傷心。
那是崔姨第一次見他落淚。
知曉他們意外亡的當晚,劉衍伏在前沉默痛哭著,崔姨手足無措,只能陪伴在劉衍的側,一聲又一聲地安他。
會為了友人之死而痛哭流涕的劉衍怎麼可能是殺他們的兇手。
崔姨在前幾天想起有瑕疵的水玉玦是劉衍的,很久以前見過他佩戴過一次,之后便沒再見過了,如今想來,應該是丟了。
劉衍會派人去殺帶水玉玦來拍賣行公開拍賣的祁不硯他們,崔姨也能想到是與水玉玦有關。
最近在查原因,還沒查出來就聽到祁不硯這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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